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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努比斯的裁决 作者∶十年诡殇
序章 太阳神的余晖
(本文部分为作者虚构,切勿过度探究史实)
公元前十三世纪,在现今埃及首都开罗以南700多公里处的尼罗河东岸,雄踞着一座无与伦比的都城——底比斯。
第十八王朝法老阿蒙霍特普三世自诩为创世太阳神,在他统治期间埃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盛,此时的底比斯拥有城门百座,人口稠密,广厦连亘,被誉为“百门之都”。
在城市的中心,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王宫,表面镀有一层黄金,镶嵌有天青石作为装饰,象征着法老至高无上的尊贵身份。
在王宫的正前方是一条五千米长的马车道,当阿蒙霍普特三世驾驶着他的马拉战车向前飞驰之时,甚至能够跑到四十千米的时速,战车那金色的侧面看似散发出太阳的光辉。
然而他终究不是真正的神明,没有永恒的生命,在他死后身体被工匠制作成木乃伊,葬于帝王谷中陷入永远的沉眠。
随后他的儿子阿蒙霍特普四世即位,第二年在母亲的引导授意下选定娜芙蒂蒂为王后。这位法老将太阳神阿顿奉为至尊,并将名字改为了如今世人更为熟悉的埃赫纳顿(Akhenaten),意为“对阿顿有益的人”。
此时的埃及各地都在崇拜阿蒙神,新的法老与他的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决定推行宗教改革。他们从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的驻军中召回了相当多的兵力,开始四处抹除涉及阿蒙的文字与图像等所有痕迹,此举让所有尊奉此神的祭司们沦为废物,连圣地卡纳克神庙也面临被拆除的危机。
底比斯城内四处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威吓气息,形成对阿蒙祭司反抗思想的残酷镇压,任何背叛者都将被戴上镣铐押到此处,当众对罪人与他们的家族成员实施制裁,严重者甚至会被下令钉在尖木桩上处死。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之下,埃赫纳顿却转而将其注意力放在了展示帝国实力上面,他决定举办一场隆重气派的国宴式招待会,地址选在了王宫美丽富饶的后花园之中。这个消息一经传播便立即得到了古代世界各国的响应,埃赫纳顿想象着各种肤色的外国使臣带来新奇的货物,高举起双臂表示崇敬爱慕,然后趴伏在地亲吻法老夫妇面前的地板。
各国使节整装出发,纷纷朝着底比斯汇聚而来,最遥远的国度甚至从数个月前就开始了筹备,各种琳琅满目的珍宝以及难得一见的食物,从埃及各地运往底比斯。纵使这座古城表面上变得热闹非凡,依然掩盖不了其动乱的本质,这从王宫四处都有爱琴海装束的士兵交替巡逻便可见一斑。
这些士兵披着特色鲜明的兽皮铠甲,戴着野猪獠牙样式的头盔,形成法老亲卫队的中坚力量。而在埃赫纳顿的身旁还有一支十三人组成的特别卫队,由总长马利克领头,形成一层保证王室成员安全的茧。
他们是埃赫纳顿最忠诚的卫士,从小便被灌输用生命保护法老的思想,每个人都接受过最严苛的训练,任何想要刺杀法老的人都无法越过他们。
随着大批量的军队因埃赫纳顿的命令被召回埃及境内进行宗教清洗,驻守边境的兵力便渐渐薄弱起来,巴勒斯坦人趁机发起了蚕食战争,首先遭殃的便是埃及的外邦同盟国比布洛斯。他们的国王阿克那丁送来呈文,请求法老的兵力援助,然而还未坚持到阿赫纳顿的援兵赶来,他的王宫就被摧毁了,家园土地到处都燃烧着火焰,平民成为了巴勒斯坦人的奴隶。
与此同时,一场规模严重的疫病也在整个近东地区扩散开来,乌加里特的统治者在给埃赫纳顿的求助信中写道∶“吾主,请派弓箭手前来,请赐予没药用于治疗”——那里正面临着双重威胁,既有战乱也有瘟疫。
埃赫纳顿立即派遣手下最好的医官赛特前去控制疫情,但由于这些地区恶劣的卫生环境,传染比例已经相当之高,被认为是腺鼠疫的恐怖魔爪渐渐伸向了底比斯。
第一章 亡灵黑经的传说
“陛下,我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一下,取消这次国宴。”坐在窗边露出一副不安神色的,是王后纳芙蒂蒂。
数秒钟的寂静,整个房间内只有沙漏中,细沙落下发出微弱的声音。
“理由呢?”埃赫纳顿坐在餐桌主位,将一整块的面包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
法老的语调没有附带任何感情,可看似随意的提问,却让纳芙蒂蒂感到冷汗爬上了自己的脊背。
她虽然身为王后,却惧怕自己的丈夫,尤其是每当与他眼神交汇的那一瞬,就像被毒蛇攫住了咽喉般难以呼吸。
埃赫纳顿的脸型狭长,头部浑圆且向后突出,薄薄的嘴唇噙着一抹残忍。他生来就是个疯狂的人,而如此怪异的外貌更容易加深他人心中的恐惧。
“瘟疫已经肆虐到了底比斯周边城镇,可现在外邦人仍源源不断地涌入我们的城市,如果不加以遏制,恐怕会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纳芙蒂蒂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做出谏言。
“那又如何?太阳神会保佑我们不受邪恶的侵害。”埃赫纳顿不以为意,喝了一口葡萄酒,他很喜欢这种液体的味道。
“尼罗河下游的几个城镇已经有上万人因为疫病死去了,听说连赛特的身上也出现了症状,再过不久瘟疫就会找上门来的,那些拥挤不堪的后街小巷正是其滋生的温床。”
埃赫纳顿摇了摇他那丑陋的头颅,晃动着酒杯的手指宛如蜘蛛爪般细长,“即使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也没有关系,别忘了我们手中握有太阳神的恩赐,区区瘟疫是无法对我们造成影响的。”
纳芙蒂蒂闻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道你是指……”
“不错,正是太阳金经。”
“那不是传说吗?我一直以为是蒙骗世人的谎言。”
埃赫纳顿嗤笑出声∶“太阳金经不仅真实存在,而且拥有着无比的法力,能够荡清一切黑暗。”
埃赫纳顿的身后站着一个光头壮汉,肤色黝黑的脸上绘着一只魔蝎的图案,正是亲卫队总长马利克,随后他在法老的授意下离开了餐厅。
在传说中阿蒙的形象是一位英俊威严的男子,与拉神一样同为太阳神,而后者则是以慈祥年迈的老者形象出现,两位神祗共同创造了太阳金经这样一份神迹,以此克制奥西里斯的亡灵黑经。
奥西里斯生前是一名法老,死后被阿努比斯做成木乃伊复活,遂成为冥界之主。他拥有着黑暗邪恶的法力,创造出一本黑暗圣经,其中记载的法术可以使人以亡灵形式复活,还能够召唤各种冥界魔物。
奥西里斯不满于在冥界中空虚度日,逐渐开始侵蚀人间,引发了尼罗河的泛滥。在经过一场史称「舒托特之战」的惨烈战争后,阿蒙与拉将奥西里斯打入冥界的无界深渊中,而亡灵黑经也被封印在卡纳克神庙的深处。
这是一个在埃及连孩子都耳熟能详的古老传说,能够在各种壁画上看到对那场大战的描绘,所以阿蒙神曾经作为埃及的主神而存在。
即使纳芙蒂蒂是太阳神的祭司,也从没相信传说是真的,如今只是法老随意的一句话,却彻底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过不多时,马利克与三名亲卫队成员抬着一只木头箱子回到了餐厅,他们分列箱子的四角将其放在了地上,从落地的声音能听出它具有相当的份量。
亲卫们恭敬地弯腰退后,埃赫纳顿取出一把黄金铸就的钥匙,插进箱子正面的孔洞,顶盖呈扇形向两侧开启。
“这就是太阳金经!?”
纳芙蒂蒂的视线越过法老的肩膀落在箱子内,看到里面仅容纳着一本厚重的书籍,表面仿佛有纯金流淌,在朝阳下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辉。
“没错,只要有这件神器在手,无论任何瘟疫都无法踏入底比斯一步。”
年轻的法老轻蔑地一笑,手掌抚过太阳金经的表面,露出陶醉的神色,“简直太美妙了,不是吗?”
“可是……”纳芙蒂蒂还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反驳不了法老的话。如果这是真正的太阳金经,那么守护底比斯的安全再简单不过了,到时候只需要轻轻念动咒语……
瘟疫的恶魔在太阳神的威能之下,简直不堪一击。
这时在埃赫纳顿身后,马利克单膝跪地,“陛下,很抱歉打扰到您,托勒比的使者已经到了,是否要接见他们?”
“很好,将他们带到大殿,我随后就到。”
埃赫纳顿的心情似乎不错,高举起双臂像是要演讲一般,可从那嘶哑的喉咙中发出的却不似人语∶“我要通过这次宴会,让所有的国家都匍匐在我的脚下,世上只能存在唯一的真神!”
埃赫纳顿没有忘记命令其他的亲卫,将太阳金经放回原处,随后他拿起放于桌子上的黄金面具戴在头上,虽说是面具却更像一只头套,表面镀了一层黄金,与他的面部极为贴合。
这源于他的长相怪异,不便以真实面貌示人,无论喜怒都可以隐藏在面具之后,确保他不失法老的威严。
在埃赫纳顿离开餐厅前往大殿之后,马利克走到了纳芙蒂蒂的面前。
“王后陛下……”
纳芙蒂蒂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年纪大上许多的壮汉,对方从未向自己主动搭话过,疑窦顿生∶“有什么事吗?”
马利克的神情有些古怪,更加剧了纳芙蒂蒂心中的不安,“刚刚从邻邦克莱斯勒传来的消息,您最小的女儿梅纳克顿不幸感染疫病,在前天晚上已经死了。”
“什么!?”纳芙蒂蒂只来得及惊叫出这一句,便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王后陛下!快来人啊……”整个寝宫顿时乱作一团,仿佛预示着即将降临的灾难。
埃赫纳顿身着华贵的长袍,走过宫殿之间类似天桥的步行通路,四周是自然写实的壁画场景以及奢华的装饰,建筑风格则模仿了马尔卡塔样式。
当埃赫纳顿来到大殿时,几名身穿托勒比短袍,戴着羊毡帽的外邦人正跪倒在地等候,他们每个人都留着大胡子。
在王座的后方站着两名执扇的貌美女子,大殿的两侧排列着身披铠甲,手持弯刀的士兵。
这几个人从没见过如此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见到戴着黄金面具的埃及法老现身,立即向他表达最衷心的敬意,赞美声此起彼伏。
“尊敬的吾主,我们远道而来,向您供奉最珍贵的宝物,最香甜的食物,期盼吾主保佑托勒比家园安定。”
埃赫纳顿满意地点点头,但他的脸隐藏在黄金面具后,几位使臣只能看到面具上绘制的画像,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仍然战战兢兢。
他们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取出了大量的宝石、香料展示在法老的面前,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在埃及前所未见的动植物、水果、糕点,让在场的众人都感觉有些眼花缭乱。
直到最后一件宝物展示完毕后,领头的那位托勒比使节再度跪倒在地,向法老表明自己的祈求。
“吾主,我国已经将最珍贵的事物悉数奉献给您,如今巴勒斯坦人正侵犯着我们的国土,屠杀着我们的手足,希望您能派兵解救我们,我们将永世奉您为主。”
他说完这句话便深深地低下头去,其他人也一起保持这个姿势,等待法老的决定。
终于,法老的声音从黄金面具内传来,这只面具在双眼与嘴巴处开了细小的孔洞,所以并不影响正常交流。
“你们的请求我已知晓,不必担心,等到宴会结束,就会派遣军队平定叛乱。”
“感谢吾主,赞美吾主!”
托勒比的使节见法老同意,脸上纷纷现出喜色,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不到一周,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得到埃及的援兵。
埃赫纳顿挥手让士兵给他们安排地方休息,几人千里迢迢赶来早已疲乏至极,纷纷告退离开了大殿。
马利克悄无声息地走回埃赫纳顿的身边,他没有将王后的事情向法老禀报,因为他知道法老对此不会有丝毫上心。
他就是如此冷酷的一个人,也许所谓的人性早已不存在于这具躯体之中了。
然而一位不速之客来到此处,故事即将迈向着无法揣测的方向。
“陛下,卡纳克神庙的祭司求见。”守卫王宫大门的士兵跑来禀报。
“求饶的声音听得太多了,直接赶走就是。”埃赫纳顿起身准备离开。
士兵却脸色苍白地继续说到∶“但是那个人说他带来了一件东西,您听了之后一定会想见他的。”
“什么东西?”
“亡灵黑经!”
第二章 阿努比斯的现身
座落于底比斯城市中心的太阳神王宫,其表面铺有大量的黄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湛然神光,即使站在城外也能感受到它磅礴的气势,堪称人类史上第八大奇迹。
此时光着双脚,身穿纯白色长袍,站在王宫大殿中央的是一名少年。他有着橄榄色的皮肤,如雕刻出来的面庞五官分明,利剑般的眉毛斜刺入额头垂下的碎发之中,嘴角轻抿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埃赫纳顿端坐于王位之上,单手撑着脑袋,一副慵懒的模样,黄金面具遮蔽了他的表情。
他俯视着下方傲然挺立的少年,“听说你带来了亡灵黑经?”
少年深施一礼却没有跪拜,“请原谅我的无礼,我来自卡纳克神庙,因了解到边境饱遭战乱之苦,特来奉上亡灵黑经以平息战乱。”
“根据传说奥西里斯被阿蒙与拉打败后,亡灵黑经就被封印在了卡纳克神庙深处,没有人真的见过这本书,连它是否真实存在也无法确定。”
“没错,正是如此。”
埃赫纳顿早就知道亡灵黑经的渊源,此刻只是故作糊涂罢了,他想探探这个年轻人的底牌。
“为什么它会在你的手里?又为什么要把它献给我?”
“亡灵黑经一直是我们不愿提起的禁忌,但如今人民遭受着苦难,卡纳克祭司相信亡灵黑经可以带给我们力量,而陛下则是能够引领我们的人。于是我们将这件神器从久远的沉睡中唤醒,让它的威名重现世间。”
埃赫纳顿向前微微倾身,加重了语气,“你就不怕亡灵黑经引来灾祸?”
少年挺起胸膛,毫无惧意,双瞳中似燃烧着火焰,“力量本身是没有对错的,只取决于使用力量的人,即使这个决定会招致毁灭,我们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埃赫纳顿一声冷笑,从本就嘶哑的喉咙中挤出“桀桀”的怪声,仿佛来自幽冥。
“你如何证明带来的是真正的亡灵黑经?”
少年不紧不慢地取下系在身上的包袱,在入殿之前就已被士兵反复检查数次,所以里面不可能藏有任何的凶器。
他从里面取出一本古老而厚重的书籍,随着它露出的部分越来越多,站在一旁的马利克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本书与之前所见的太阳金经大小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是面前这本书的封皮漆黑如墨,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它吸收了一般,确切说更像是一个黑洞。
少年将亡灵黑经放在左手上,沉重的书本似乎随时都能将他瘦弱的手臂压断,可他却面不改色,就像察觉不到这股重量。
“陛下,这就是奥西里斯创造出的冥界之书,黑暗的圣经。”
他将右边的衣袖一抖,落出一只不大的布袋,袋口用绳子捆住并打了一个结,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仅用单手便灵巧地解开了绳结。
“请不要紧张,这只是一捧尼罗河之沙罢了。”少年向着众人解释道。
然而大殿内所有的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只待少年做出不轨的举动,就会一齐上前将他乱刀砍死。
“众所周知,亡灵黑经内记载着奥西里斯三个最强大的法术,他可以借由触摸这件神器,同时念动咒语无限施展,却不折损自己的法力。
第一种,让死者以亡灵之姿复生,但其本身并不知道自己已死。这个法术可以赐予人无限的生命,不断从冥界召回死者的灵魂,属于绝对的禁忌。复活后的人类却没有肉体,需要同时使用太阳金经才能真正重生。
第二种,召唤出死神阿努比斯,一种人身胡狼头的怪物,有着不死不灭的特性,可以形成无边无际的大军摧毁一切敌人。
第三种,召唤出冥界最强大的怪兽,连神祗在它的面前也只能战栗恐惧,象征着神秘与力量,在舒托特之战中被拉神的翼神龙所伤,至今不知去向。
由于这三种法术皆采用冥界的文字书写,至今只破译出前两种的使用方法,至于第三种召唤冥界神兽的咒语则失传已久,也不知道这只怪兽是否还活着。”
少年稍稍蹲下身子,将布袋的口朝下,从里面漏出的细沙在地面上堆起一个小沙丘,粗略判断只有一小把而已。
“想要召唤出阿努比斯,仅仅用这些沙子就足以了。”少年说着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凝视着那堆细沙,向后退出了十步才驻足。
他翻开左手托着的亡灵黑经,口中念起晦涩的咒语,那不属于世间的语调从他的口中流出,让人确信他在诵读冥界之音。
大殿内忽然刮起了一股诡异的幽风,虽不强烈,却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并不是真的有风吹了进来,而是众人心中深藏的恐惧被牵动,由内而外产生的寒意。
那堆细沙纹丝不动,便是最好的证据。
埃赫纳顿握紧了王座的扶手,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两个侍女已经被这紧张的氛围吓得面无人色,马利克的喉头滚动,向前一步护在法老身侧。
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一种非常邪恶、诡异的预感。
少年平缓地读出咒语的每一个字音,在场众人的额头已被细密的冷汗布满,牙齿簌簌打颤。
没有人敢于上前阻止,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般进行。
也许是错觉,连近午的阳光也变暗了几分。
马上就要来了……
地面上的细沙忽然颤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
不对,它确实动了,而且渐渐开始形成微弱的风旋。
沙子被轻轻卷起,旋转着飞向空中。
不一会儿,风旋变得大了起来,也更加急促,其中隐约还有淡淡的电光缭绕,却寂静无声。
首先出现的是一双长着利爪的大脚,上面布满着漆黑的毛发,紧接着出现的是肌肉紧绷的大腿,壮硕结实的身躯。
细沙漩涡肆虐得更为疯狂,阿努比斯躯体的成型速度进一步提升,头颅与双肩同时凝聚出来。随后它的脸部前方开始伸长变尖,胡狼张开了他狰狞恐怖的大嘴,胳臂向前探出挥舞锋锐利爪。
死亡之神,阿努比斯终于在数千年后,再度被召回这片土地。
“嗷呜~”
它向后仰起头颅,反弓起自己的身躯,向着天空嘶吼出声,似在诉说这数千年来的不满。
一只死神之镰凭空出现,被阿努比斯握在了手里,用力地跺向地面,将黄金砖震出了几条裂缝。
残忍、冷漠,幽绿的狼眸中不带一丝情感,微张的嘴中利齿交错,黏连着腥臭的涎水。
“保护陛下!”马利克不愧为亲卫总长,经验丰富,率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大声吼道。
大殿内的士兵听到命令,纷纷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举起弯刀指向阿努比斯。
但是面对这传说中的死神,他们可有半分胜算?
阿努比斯,是不死不灭的,是人类永恒的梦魇。
谁也不敢率先动手,只是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且在逐渐缩小距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努比斯自从被召唤出来后便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安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尊雕像,除了那双随着周围士兵的动作,而轻微转动的眼珠以外。
若是阿努比斯此时突然嘶吼一声,士兵们大概会被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吧。
在这种奇妙的状况下,很快众人就瞧出了端倪,站在阿努比斯身后的少年微笑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这只阿努比斯始终处于他的控制之下吗?
不知是谁,承受不住这种压迫感,怪叫着一刀砍向阿努比斯的身体,它的左臂被直接削落在地。
肢体落地的声音,分外清晰,却没有血液喷出,仅仅在几个呼吸间,断开的左臂化为细沙回卷,断裂处再次完好如初。
阿努比斯仍然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在嘲笑凡人的无力。
士兵们变得疯狂起来,面露狂热,口吐污言秽语,各种武器劈砍在阿努比斯的身体各处。
埃赫纳顿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他最精锐的士兵在阿努比斯面前就像是孩童一般,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它的恢复速度也在加快,往往肢体还没有分离就再次聚合,受创处连伤痕都没有留下。
“够了,都退下吧,”埃赫纳顿挥了挥手,“不要让我继续蒙羞。”
这些士兵早已累得气喘如牛,听到法老的命令如蒙大赦,纷纷退至大殿一旁。
他们都很清楚,如果阿努比斯稍微有所动作,他们将被单方面屠杀,无人能够生还。
少年弯腰行礼,正色说到∶“陛下,我已经证明这是真正的阿努比斯,我手中的也是真正的亡灵黑经!”
“我已经知晓了,它是在受你指挥吗?”
“是的,阿努比斯只会听从召唤者的命令。”
“我的士兵们拿它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阿努比斯是冥界之物,没有任何人间的武器可以伤害到它,借助亡灵黑经必然能够在任何有黄沙的地方将之召唤。”
“仅仅是一只便有如此威力,最多可以召唤出多少?”
“无穷无尽。”
埃赫纳顿满意极了,只要他能够召唤出一支阿努比斯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征服巴勒斯坦,甚至远征小亚细亚,还不会损耗自己的士兵。
埃赫纳顿想起另一个问题,“你能够让它消失吗?”
“只需要念动另一段的咒语就可以了。”
少年再次念出一段晦涩的咒语,阿努比斯从头部开始化为细沙,随后是躯干、四肢,最后重新归为尘土,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少年将手中的亡灵黑经合上,埃赫纳顿命人将亡灵黑经接过来,他要亲自保管。
“陛下,希望您能宽恕卡纳克神庙的祭司们,让他们可以免于受罚。”
“你们做出的功绩,整个埃及人民都将铭记于心。”
埃赫纳顿抚摸着手中厚重的书籍,封面漆黑得甚至看不清岁月的沧桑,心思已经飞向了自己的千秋伟业。
“你叫什么名字?”
“阿图姆。”
“很好,我会让马利克先带你去休息,下午到我的寝宫来,我要你把咒语的使用方法教给我。”
“遵命陛下。”
埃赫纳顿捧着亡灵黑经离开了大殿,马利克看向少年神色有些复杂,阿图姆微笑着点头回应,眼中闪过异样的神采。
第三章 法老王的密室
法老的寝宫内,埃赫纳顿翻开了面前的亡灵黑经,皱起了眉头。
虽然亡灵黑经被创造出的时代与太阳金经相同,但这本书里面所使用的文字,不属于任何已知的语言体系。
他能够成为法老,自然也阅读学习过各种史料文献,却对这种古怪的文字束手无策。
但能够确信的是,这些文字里蕴含着强大的法力。
除了能够召唤阿努比斯以外,还能让死者复生,与太阳金经配合使用,他将永远君临埃及的顶点。
埃赫纳顿沉思了一会,将亡灵黑经藏进了一个只有他才知道的暗格。
那个名唤阿图姆的少年来历不明,埃赫纳顿绝不相信他将亡灵黑经带来给他是出于忠心。
埃赫纳顿要抹除他们信仰了数个世纪的阿蒙神,卡纳克的祭司一定对他恨之入骨。他之所以没有驱使阿努比斯向法老发难,是因为如果当众杀害了法老,即使无人能够阻挡阿努比斯,他与那些祭司也一定会被制裁陪葬。
如果在他教给自己咒语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可能会遇到危险,埃赫纳顿不想冒这个险,不能再让那个少年碰触到亡灵黑经。
从他所拥有的太阳金经可以得出结论,想要施展法力,触摸亡灵黑经是必要条件,而学习咒语即使不用亡灵黑经也没关系。
法老此时已经隐隐起了杀心,待他学会使用方法以后,就将少年除掉,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人能看懂这些文字了。
王后纳芙蒂蒂通过寝宫外的门卫,走到法老的身边。她的眼睛红肿,头发凌乱,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她向法老哭诉他们的小女儿梅纳克顿,因感染瘟疫而死,尸体还留在外邦国家。
埃赫纳顿虽然感到厌烦,依然强撑耐心安慰着她,“不要伤心了,如今我同时拥有太阳金经与亡灵黑经,只要将女儿的尸体带回来,就可以将她复活。”
“真的!?”纳芙蒂蒂闻言,脸上的愁云立即淡去了不少,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复活死者的法术始终属于最严重的禁忌,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不如借此机会,在梅纳克顿身上尝试一下,这是赴外的公主仅剩的价值了。
“那你今天就去把女儿的遗体接回来吧,我实在太想念她了。”纳芙蒂蒂恳求道。
“按照日程安排,今天傍晚我要去底比斯南部的阿希提顿视察神庙建造进度,途中路过时会把女儿的遗体带回来的。”
埃赫纳顿终于将纳芙蒂蒂哄走,耐心几乎已经到达极限,他有着为数不少的孩子,他们只不过是用来实现野心的工具罢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在弑父后才成为了法老。
阿图姆来到法老的寝宫外,房门是雪松木制的,前方有四名亲卫队士兵把守。
阿图姆赶来求见法老,隔着房门能够听到法老沙哑的嗓音,“你就在外面背诵咒语吧,速度要慢一些,注意字音清晰,一个小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遵命陛下。”
阿图姆看起来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妥,态度坦然的在几名士兵惊惶的注视下,一遍又一遍地念诵咒语,期间对关键部分反复进行了解释。
法老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回应,像是在认真倾听,直到阿图姆停了下来。
“陛下,请对亡灵黑经的力量善加使用。”
阿图姆说完,没有片刻停留,转身离去了。
马利克端着一盘糕饼来到了法老的寝宫,与法老单独见面是不可以携带武器的,于是他将随身配刀除去,守门的士兵直接为他放行。
法老王坐在距离房门的不远处,似乎在闭目养神。
“陛下,我们傍晚的日程是否照常?”
埃赫纳顿睁开双眼,看向亲卫总长,“神庙的建造不容有失,我必须亲自前往监督。”
“遵命,我这就去安排车马,以及护送的军队。”
“你对阿图姆这个年轻人怎么看?”
“看起来很神秘,会让人心生恐惧。”
“安排人把他看住了,不要让他逃跑,等我完全掌握了亡灵黑经的秘辛,不能留下他的活口。”
“是,陛下。”
“你拿来的这些是什么?”埃赫纳顿指着放在桌子上的糕饼。
“托勒比使节送来的食品,在我国前所未见,内里嵌着水果做成的馅料,特拿来给陛下品尝。”
“嗯,由你先吃。”
马利克拿起一块糕饼,呈扁平的圆柱形,他当着法老的面咬了一口后咽了下去。
法老取下自己的黄金面具,露出自己本来的面貌。
在埃赫纳顿获得亡灵黑经后,他再也不必戴着这个面具了。
傍晚时分,马利克准备好了法老出行所用的车马,集结了大批的军队。
黄金般闪耀的王宫前,是一条象征太阳神出征的马车道,此时两侧站满了排列整齐的士兵,绘有埃赫纳顿盾徽的旗帜迎风飘扬。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一时间震撼得忘记了呼吸,何等壮阔不凡的场面啊。
这是只有法老王才拥有的威严,太阳神阿顿赋予的权柄,凡人只有匍匐膜拜。
马利克来到埃赫纳顿的寝宫前,向法老请示道∶“陛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法老王从他的房间走出,士兵们立即单膝跪地表示尊敬,然后跟随着法老王向王宫外走去。
军队们整齐划一地跪倒,地面都仿佛因此而颤动,埃赫纳顿在马利克的搀扶下走上了他的黄金战车。
这辆战车木制的车身四周包有金箔,前方由两匹战马牵引,车身上刻有描述埃及法老们击败敌军的场景。
纳芙蒂蒂从远处向法老挥手告别,期盼他能将女儿带回自己的身边,埃赫纳顿只是微微点头,阳光照射在他的黄金面具上散发着太阳的光辉。
“驾!”马利克站在法老的身前,抽动起缰绳,战马嘶鸣间向前驶去,随行的祭司们乘坐小型马车,两侧的士兵依序组成两列纵队跟在后面。
法老的车队将会通过底比斯南部,途径乔亚,穿过死亡谷地,抵达新都阿希提顿。
他们一夜未眠,抢在沙漠中最凉爽的夜晚赶路,圆月洒下柔和的光辉,埃及的勇士们在法老王的引领下奋力跋涉。
地面上到处都是蕨类植物与高大的仙人球,枯燥的景色连绵不绝。
直到第二天的近午时分,他们终于在一个名为乔亚的小镇停下整顿,即使是最强韧的士兵也需要休息和填饱肚子。
马利克将战车停在驿站里,拴好战马的缰绳,搀扶着法老来到驿站最好的一个房间,六名亲卫与十二名士兵紧随在后,他们将轮番休息。
乔亚的房屋均有着塔丹王朝的建筑风格,半尖圆润的顶部很高,窗户朝向东方。屋子内有一张塔丹形式的吊床,四周拉着帷幔,还有几只膝盖高的矮桌。墙壁上绘有各种古怪的人脸图案,红的、白的、黑的什么颜色都有,乍一看还会感觉有些瘆人,这是当地文化衍生的特殊崇拜,象征祖先的护佑。
马利克将法老安顿好后,便恭敬地弯身退了出来,到厨房为法老准备饭食。
乔亚地区面食与水稻都很常见,使用当地种植的胡麻榨出的油,做出的菜肴也很美味。
吩咐厨房制作了几样小菜,马利克与两名士兵端着饭菜走向法老的房间,门口的十几名士兵因为劳累有些昏昏欲睡,此刻闻到香味立即睁大了眼睛,口水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马利克低声斥责了他们两句,敲了敲法老的房门,但没有任何回应,法老大概是在午睡。
马利克轻轻推开房门,向屋内看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法老的身影!
“陛下不见了!”马利克顿时大惊失色,将餐盘丢在一旁冲进了房间,祈祷是自己看漏了。
可是房间一共就那么大点,不可能有看漏的道理,其他士兵闻声也挤了进来。
这些人发了疯般四处寻找,翻遍了整个房间,却只找到法老脱下的一双靴子,唯一的窗户最近两天损坏了,根本无法正常开启,至多只能推开拳头大小的缝隙,埃赫纳顿连同他的黄金面具不翼而飞。
他们终于确信,法老王从这个房间内,如烟一般消失了。
那一整天时间,法老的军队将不大的乔亚小镇地毯式搜索了一遍又一遍,结果毫无收获。经过检查士兵一个不少,马匹也没有丢失。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状况,埃赫纳顿把靴子脱在了驿站房间里,他不可能光着脚跑过漫漫黄沙,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他究竟去了哪里?
马利克派遣部下骑战马赶回王都禀报,法老失踪是能够颠覆整个王朝的大事。
当这个消息传回底比斯的时候,距离法老的队伍出发已经过去了两天有余,一时间人心惶惶。
没想到紧接着便传来了更大的噩耗,法老王的尸体在他的寝宫里被发现了,已经死去多时。
埃赫纳顿仰躺在地,双脚朝向房门的方向,没有穿靴子,上面粘着不少的沙土。头部碎裂得像是烂西瓜,脑浆溅得到处都是,与颈部完全分离。桌子上放着已经有些变质的糕饼,附近有一些碎屑但没有查出问题,他的黄金面具被丢在了不远处的地上,空洞的双眼冷漠地注视着法老的尸体。
在现场没有找到疑似凶器的东西,在王宫内的众人也没有谁身染血迹。
谁也不知道法老是如何回到王宫的,就像没有人知道,那个叫阿图姆的少年是何时悄悄离开的。
第四章 千年法老团的降临
纳芙蒂蒂沉浸在悲痛之中,她领头操办了埃赫纳顿的葬礼仪式,声称当阿顿在黎明升起时,他的灵魂将被阿顿的臂膀托举着飞向天空,永远追随于太阳神。
在那之后,埃赫纳顿被制作成了木乃伊,葬在了帝王谷的王室陵墓中,所有当时在王宫内有嫌疑作案的侍卫都被处死陪葬。
想要制作木乃伊,就需要先将内脏从他的身体中取出,表面涂刷上一层树脂,形成金色的保护层。然后将尸体被浸没在溶液中,溶液是用尼罗河水与来自北方纳特伦谷地和南方卡布的天然泡碱制成。
在浸泡三十天之后,血红蛋白会全都从遗体中滤出,形成一种亮红色的、羊水一般的液体,那尸体便从溶液中升起取出,仿佛在肉体意义上得到了重生。接着是风干过程,这期间通常都是满屋子的燃香烟雾——既是为了召唤神祇下来帮忙,更是为了驱赶苍蝇。接下来遗体被涂覆更厚实的第二层树脂,树脂被预先加热过,以便能将肢体严密封闭在内,最后用多层亚麻布包裹。
石棺上刻有他的各种名字头衔和阿顿的名称,而在石棺的每一个角上刻的都是娜芙蒂蒂站立的造型,张开双臂为死去的法老提供最大限度的保护。
埃赫纳顿藏起来的亡灵黑经,再也没有人见过,不知道被他收在了何处。锁有太阳金经的箱子的钥匙在他身上找到了,但仅仅只有太阳金经是不足以将人复活的。
注∶亡灵黑经复活灵魂,太阳金经复活肉体。
纳芙蒂蒂的女儿最终也没有回归家园,遗体流落在外不了了之。
随后她便开始执掌朝政,成为了埃及历史上第二位女法老,在她纤柔的肩膀上似乎承担着整个世界的重压。
原本计划的国宴被迫终止,但纳芙蒂蒂依然完成了丈夫的承诺,向托勒比派兵援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埃赫纳顿之死将成为永久的谜团之时,有六个人来到了王宫之内。
他们穿着白色的长袍,佩戴黄金饰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自称为千年法老团,来自于帝王谷。
在埃及的正史里几乎找不到这些人的记载,但他们却切实存在,拥有着凌驾于法老之上的权利,没有发生特殊的情况,永远都不会离开帝王谷。
他们每次出现都说明法老之死存在疑义,需要进行裁决,而这些人上一次现身,正是阿蒙霍普特三世去世的时候。
六人的首领是一名叫伊西斯的年轻貌美的女子,纳芙蒂蒂记得上一次见到她,也是这般容貌,这些人都是不会变老的吗?
作为新任的法老,纳芙蒂蒂有理由保持自己的威严,“请问诸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伊西斯的声音如清泉般动听,“我们对前任法老埃赫纳顿之死抱有疑虑。”
“我也同样难以置信,但没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我们就是为揭开这个谜底而来的。”
伊西斯睁开了自己的左眼,令人吃惊的是,居于她左侧眼眶中并不是真正的眼球,而是一只黄金铸就的石眼,与她翡翠色的右眼形成鲜明对比。
“这只左眼名为千年之眼,虽不能预知未来,却可以洞悉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请把我带到埃赫纳顿的寝宫,我将探查清楚此事的真相。”
纳芙蒂蒂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同样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好的,随我来吧。”
他们站到了埃赫纳顿的寝宫之内,整座王宫到处都由金砖铺成,这里自然也不例外。
伊西斯独自走向房间中央,低垂眼睑,轻轻地抚摸着屋内的事物,似乎陷入了某种状态之中。
数分钟之后,她缓缓抬起头来,“我已经知晓所有因果。”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纳芙蒂蒂不敢相信,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我能够立即向你证明。”
伊西斯向房间的深处走了几步,然后俯下身子,握住某个石台以不规则的角度转了几周,某个夹层毫无预兆地开启,露出了里面漆黑的空洞,直到伊西斯伸手将其拿出,众人才察觉那正是遗失的亡灵黑经。
纳芙蒂蒂不得不相信伊西斯的话,这种连她都不知道的隐秘所在,一个从来没到过这里的外人,怎么可能立即发现。
除非……她真的能够洞察过去。
“我可以直接把结果说给你听,但这样一来你肯定不会满意,我会使用即使是最愚蠢的白猪也能听懂的语言解释清楚的。”
伊西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幕间休息——挑战读者
发生于古埃及这个遥远国度的事件已经为各位讲述完毕,法老王埃赫纳顿究竟是如何从驿站的房间内消失,又是被谁杀死于寝宫之内?犯人为何要采取如此复杂的杀人手法?
这篇故事内所有粗浅的设定仅可遵循文中描述,一切线索都已给出,两本圣经的使用方式并非谎言,切勿加入额外的想象。
作者决定将解谜用较为简单的形式写明,毕竟设计大量的对话实在是太难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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