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有翼之暗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第六届诡殇推理谜题大赛】第三题《本草纲目》作者:暗月 御手洗奎因(红字修改)

 关闭 [复制链接]

升级   17.33%

0

主题

8

帖子

52

积分

诡币
0 枚
推币
44 枚
推理积分
0 分
侦破案件
0 件
原创度
0 ℃
41#
发表于 2021-8-12 18:59:35 | 只看该作者
玛卡巴卡队第三题作答
  鬼域  黎苏  QQ:3525657080
  买棵白菜  QQ:3587555919
  推理骑士  QQ:2152821894

从夜一的叙述中我们知道,一位村民目击到了僵尸,并且目击到了僵尸伤害了小孩后的景象。
但是之后两次出现僵尸都没有出现过人员伤亡,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后面两次出现的僵尸是由人类假扮的。
两年前,喜来乐来到了这个村子。他在幸福胡同遇到了僵尸。在喜来乐目击到僵尸之后,僵尸就不见了。
根据村民们的描述,祠堂门口的村民没有看见僵尸,而且另一条道路上的村民也没有看见僵尸。要是僵尸进入祠堂应该会被乘凉的村民所看见,但是乘凉的村民并没有看见。那么僵尸是一路前往了太平观。
太平观里有一位神婆居住在哪,但是那天神婆似乎并不在家,所以村民们似乎也没有进入太平观查看。
僵尸要是离开,必须经过有人的两条路,但是没有人看见有僵尸出现,那么我认为唯一可以解释僵尸消失之谜的,我能够想到的,那就是僵尸进入了太平观。
从查看太平观的村民所说的话中,我们可以知道,门被上了锁并且墙上并没有被人翻越过的痕迹。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是神婆开门让僵尸进去的,又或者神婆就是僵尸。
在两年前那次事件中,唯一看见了僵尸的人是喜来乐,唯一进入了王四海母亲的坟的只有赵贵。
那么我们在看坟那边。大家去的时候,坟的墙并没有被打开。僵尸要是想从坟里出来,必定会破坏墙壁,可这个时候墙壁并没有被损坏。那么僵尸就不是从这里面出来的。那么赵贵骗了人,也就是说,刘四海母亲的尸体仍然还在坟里面。
那么赵贵骗了人,骗了所有人。他为什么隐瞒了刘四海母亲尸体还在的事实?我觉得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为了隐瞒事实,隐瞒僵尸出处的事实。
我们再往前看,也就是喜来乐遇见僵尸的那一幕。中间有一段描写就是说,赵贵和喜来乐进入了古道而其他村民并没有进去。
我们再想想,看见僵尸的只有喜来乐,进入刘四海母亲坟里面的只有赵贵。再加上之前推测出的赵贵隐瞒事实。推出来了一个结论,喜来乐和赵贵合谋。
赵贵一定要进坟里,这一幕真的特别反常。还有坟的大小问题。我认为坟大不到哪里去。虽然洞很深,但是我认为不需要找那么久,那么赵贵进去应该就是为了将装出一种,坟里面有鬼怪的假象。
首先,赵贵的话,他喊的那句话,是想要告诉村民里面有东西。
如果说之前脚印,喜来乐的话只是让大家觉得可能有僵尸出现,那么后面赵贵在坟里面说得那句话,以及他出来后的惨状已经让大家觉得,坟里面有问题,没有人敢下去了。
接下来我们再来看看赵贵说道士是个骗子。但如果说道士还在并且还拆穿了他们怎么办?换句话来说,赵贵他们知道道士不可能来揭发他们。
我们再来看看在喜来乐和阿潜说双鱼玉佩的时候。喜来乐说,玉佩是他交给后山道士一些草药知识后,后山道士送给他的。
那么为什么喜来乐会给道士讲述草药知识,还有为什么道士会因为喜来乐给他讲了一些草药知识就将贵重的玉佩送给了他。
在结合之后阿潜所说的,道士应该在那两件物品失效之后,继续使用其他的物品来辟邪,可是道士并没有出现。
如果说道士是骗子,那么他是如何使僵尸消失了许久呢?所以道士应该不是骗子。
那么结合我刚才所说的,我有了一个推测。
道士在当时已经身患重病或者病逝了。所以喜来乐给了他以后才能这么大方的将玉佩给了他。
所以赵贵才能这么说
然后僵尸应该并不存在,而脚印应该是伪造出来的。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0%

0

主题

5

帖子

30

积分

诡币
0 枚
推币
25 枚
推理积分
0 分
侦破案件
0 件
原创度
0 ℃
42#
发表于 2021-8-12 18:59:45 | 只看该作者
新月
暗月  周子佩  暗月  冷辰  新萌 Baader-meinhor  
长话短说
喜郎中的遭遇单纯被骗,道士放出不让村民晚上出门,和李家人与神婆合谋坟墓中的尸体
扮演者带着刘老太的面具,脚印也指向刘太太的坟墓,照贵不是托
李家人是
现如今的事件,同样是人为扮演。神婆放出消息召集村民夜晚出门,扮演僵尸的人是李海军。
双鱼玉佩为李海军所盗走
没有什么僵尸附体,也没有什么幽怨鬼魂
有的只是一群财迷心窍的人掩人耳目的行为@ Baader-meinhor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7.33%

0

主题

8

帖子

52

积分

诡币
0 枚
推币
44 枚
推理积分
0 分
侦破案件
0 件
原创度
0 ℃
43#
发表于 2021-8-12 18:59:53 | 只看该作者
玛卡巴卡队第三题作答
  鬼域  黎苏  QQ:3525657080
  买棵白菜  QQ:3587555919
  推理骑士  QQ:2152821894

从夜一的叙述中我们知道,一位村民目击到了僵尸,并且目击到了僵尸伤害了小孩后的景象。
但是之后两次出现僵尸都没有出现过人员伤亡,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后面两次出现的僵尸是由人类假扮的。
两年前,喜来乐来到了这个村子。他在幸福胡同遇到了僵尸。在喜来乐目击到僵尸之后,僵尸就不见了。
根据村民们的描述,祠堂门口的村民没有看见僵尸,而且另一条道路上的村民也没有看见僵尸。要是僵尸进入祠堂应该会被乘凉的村民所看见,但是乘凉的村民并没有看见。那么僵尸是一路前往了太平观。
太平观里有一位神婆居住在哪,但是那天神婆似乎并不在家,所以村民们似乎也没有进入太平观查看。
僵尸要是离开,必须经过有人的两条路,但是没有人看见有僵尸出现,那么我认为唯一可以解释僵尸消失之谜的,我能够想到的,那就是僵尸进入了太平观。
从查看太平观的村民所说的话中,我们可以知道,门被上了锁并且墙上并没有被人翻越过的痕迹。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是神婆开门让僵尸进去的,又或者神婆就是僵尸。
在两年前那次事件中,唯一看见了僵尸的人是喜来乐,唯一进入了王四海母亲的坟的只有赵贵。
那么我们在看坟那边。大家去的时候,坟的墙并没有被打开。僵尸要是想从坟里出来,必定会破坏墙壁,可这个时候墙壁并没有被损坏。那么僵尸就不是从这里面出来的。那么赵贵骗了人,也就是说,刘四海母亲的尸体仍然还在坟里面。
那么赵贵骗了人,骗了所有人。他为什么隐瞒了刘四海母亲尸体还在的事实?我觉得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为了隐瞒事实,隐瞒僵尸出处的事实。
我们再往前看,也就是喜来乐遇见僵尸的那一幕。中间有一段描写就是说,赵贵和喜来乐进入了古道而其他村民并没有进去。
我们再想想,看见僵尸的只有喜来乐,进入刘四海母亲坟里面的只有赵贵。再加上之前推测出的赵贵隐瞒事实。推出来了一个结论,喜来乐和赵贵合谋。
赵贵一定要进坟里,这一幕真的特别反常。还有坟的大小问题。我认为坟大不到哪里去。虽然洞很深,但是我认为不需要找那么久,那么赵贵进去应该就是为了将装出一种,坟里面有鬼怪的假象。
首先,赵贵的话,他喊的那句话,是想要告诉村民里面有东西。
如果说之前脚印,喜来乐的话只是让大家觉得可能有僵尸出现,那么后面赵贵在坟里面说得那句话,以及他出来后的惨状已经让大家觉得,坟里面有问题,没有人敢下去了。
接下来我们再来看看赵贵说道士是个骗子。但如果说道士还在并且还拆穿了他们怎么办?换句话来说,赵贵他们知道道士不可能来揭发他们。
我们再来看看在喜来乐和阿潜说双鱼玉佩的时候。喜来乐说,玉佩是他交给后山道士一些草药知识后,后山道士送给他的。
那么为什么喜来乐会给道士讲述草药知识,还有为什么道士会因为喜来乐给他讲了一些草药知识就将贵重的玉佩送给了他。
在结合之后阿潜所说的,道士应该在那两件物品失效之后,继续使用其他的物品来辟邪,可是道士并没有出现。
如果说道士是骗子,那么他是如何使僵尸消失了许久呢?所以道士应该不是骗子。
那么结合我刚才所说的,我有了一个推测。
道士在当时已经身患重病或者病逝了。所以喜来乐给了他以后才能这么大方的将玉佩给了他。
所以赵贵才能这么说
然后僵尸应该并不存在,而脚印应该是伪造出来的。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911

主题

1713

帖子

8681

积分

推理大神推理作者家族之瑰四周年纪念章诡殇元老猴年限定

诡币
503 枚
推币
6333 枚
推理积分
57 分
侦破案件
0 件
原创度
0 ℃
44#
 楼主| 发表于 2021-8-12 19:00:15 | 只看该作者
本草纲目
                   -古道僵尸之谜

文/御手洗奎因

陆·夜话(下)
“咦?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喜来乐放下手中的茶,期待着阿潜继续说下去。
“我已经知道了僵尸作祟的真相,以及双鱼玉佩被何人所盗。”阿潜说道。
“快说说。”
“喜郎中,您先答应我,对于盗玉佩的人,不可追究。”
“哦?”
“可以吗?”
“呃,只要能还回来,自然不去追究。”喜来乐略显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我在进村之前,就听过古道僵尸的传说,也听喜郎中您生动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再加上招魂仪式时古道上再次出现僵尸,这些个僵尸事件却没有一次是我亲眼所见,实属遗憾。”阿潜无奈地说道。
“老弟不相信吗?”
“古道上留下了清晰的足迹,说明确有此事,我只是觉得遗憾。但由此,我发现几个问题。”
“什么?”
“第一,僵尸为何只走古道?可以解释为瓦罐坟通往中药房和太平观最近的道路就是古道,僵尸也懂得走近路。第二,僵尸为何非要去祠堂或现在的中药房,或太平观呢?要知道,在出现僵尸袭击人的传说后,古道上便有了驱邪的措施,太平观更是有神仙镇守,僵尸为何非要硬闯呢?第三,僵尸并不是鬼。我们之前也讨论过,在明清之前,僵尸不过是死后发硬的尸体,这样一具实物是如何做到消失或附体呢?”
喜来乐听得入了迷。
“基于这三个玄学前提,我不得不怀疑,僵尸存在或许无法证伪,但古陀村的僵尸事件却是彻头彻尾的人为。”
“啊?人为!”
“对,一切都是人为,有人伪装成僵尸,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古道能很好的保存下来足迹,且鲜有人来此;而且距离瓦罐坟也近,能很好的利用瓦罐坟里跑出僵尸的传说,跳跃行进的道路距离也短。所以伪装者选择在古道行进。”
“原来如此。”
“那么今夜的僵尸事件如果是人为,伪装者就是为了双鱼玉佩而来。”阿潜做出结论。
“他要偷我的玉佩!所以伪装成僵尸?但也奇怪啊,他为何不直接偷走呢?非要大费周章地装成僵尸的样子?”喜来乐发出质疑。
“这可不是大费周章,而是最稳妥的一个办法。当时太平观正进行着招魂仪式,而且每条大道上都有人,窃贼若想从大道方向潜入一笑堂,很容易被人发现。唯一的盲点路线就是‘瓦罐坟--古道--一笑堂--太平观’。窃贼只能走这条路,但古道会留下足迹,窃贼便利用本地人深信不疑的僵尸传说,伪装成僵尸的足迹,这样既能让大家相信是僵尸作祟,也隐藏了自己真正的足迹。”
“那老问题又来了,一笑堂和太平观都找不到僵尸,它去哪里了?”
“我们方才得出结论,僵尸是人装扮的,所以在偷走双鱼玉佩后,僵尸最后恢复成人的样子并混在人群之中。”
“啊!这么说……”
“目击者看到僵尸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三十分,僵尸恰好出现在古道与幸福胡同交叉口的路灯下,并朝向一笑堂和太平观方向,也就是说,作案时间在十点三十分之后,对吧。”
“是的。”
“檀婆唱完《返魂香》的时间正好是十点二十分。五分钟后,即十点二十五分,檀婆换好衣服出现,开始招魂仪式。之后檀婆和李家姐弟合力推开棺材盖,这一过程又持续了约十五分钟,时间来到了十点四十分。从十点半到十点四十,这十分钟的时间足够窃贼偷走玉佩,并恢复成人样,然后混入人群之中。”
喜来乐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凝重。
“刚才说过,唯一的盲点道路是‘瓦罐坟--古道--一笑堂--太平观’,窃贼盗走玉佩,不可能从其他道路逃走,所以他只能从一笑堂潜入太平观。那个时候,太平观里有很多人,悄悄混进去反而不会有人注意。所以说在上述估算的行动时段,即十点三十分之后,出现在太平观的人就是嫌疑人。”
“那只有……”
“那时候出现在太平观的只有两个人,李家老三李海军,以及……”
“婉儿。”喜来乐沉重地说道。
“嗯,嫌疑人就是这两个人。”阿潜续上茶,自己喝了一口,喜来乐却无心再喝茶。
“这两个人在十点三十分之前并没有不在场证明,这样加大了自身的嫌疑,但僵尸只有一人,会是谁呢?”
“对,谁呢?一定不是婉儿,那就是……”
“喜郎中,我们还得靠逻辑分析。一笑堂的大门紧锁,而且没有被破坏过,进出都需要钥匙,而钥匙只在你手,且随身携带,我也没见到你将钥匙交给其他人。所以窃贼无法从大门出入,只能通过窗户。”
“是的。”
“夜间的风一直很大,没有停过。我们在前屋也感受到,当东西二廊的窗户打开后会形成过堂风,从而吹乱桌子上的纸张,比如《本草纲目》这本书,风不止一次的吹乱书页,对吧。”
“是的。”
“随后,婉儿关闭了东窗,过堂风没有了,书页再也没被吹乱过,后来,我将书翻到了‘半夏子’这一页。你曾打开大门向外泼过茶叶,说是辟邪,前屋并没有出现风,也就是说大门和一扇窗户开着,前屋并不会出现过堂风,只有两扇窗户同时打开才会有。我们从太平观返回一笑堂的时候,从大门进入,这时候窗户还是我们离开时那样的状态,即西窗开着,东窗关闭,这时候也不会有过堂风,而《本草纲目》还在‘半夏子’那一页,并没有被吹乱。”阿潜说道。
“有点绕,你想说明什么?”
“既然窃贼是由古道边的东窗进入,为何风没有把书页吹乱呢?”
“这……也许是窃贼进来后关闭了窗户,这时候没有了风,再将《本草纲目》翻到‘半夏子’那一页。”
“窃贼在打开窗时,风就将书页吹乱了,而窃贼还未翻窗进屋,他是如何知道之前翻在具体哪一页呢?我们出门后就一直在一起,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本草纲目》翻在了哪一页,窃贼不可能知道的。所以,窃贼并没有去动《本草纲目》。而且从行为动机上讲,他要尽快偷走玉佩并换装,所以其他的行为少有为妙,即使知道窃贼从窗而入又能如何呢?”
“对,他根本不用去管吹乱的书页,他也不知道之前翻在了哪一页。”
“李海军个头较大,若是他从窗而入,必然将窗户开到一个很大的开度,这时候强风涌入,书页就会吹乱。但现场的情况不是如此,所以李海军不是窃贼。”
“真的是婉儿啊……”
“嗯,只能是乔婉儿,有两点足以锁定她。”
“什么……对,婉儿也得开窗进屋啊,为何风没有吹乱书页呢?”
“之前我们在前屋聊天时,我曾看到一个可怕的场景,我无意中看向西窗,当时风明显小了,我看到窗户边站着一个无头的女子!当时可真是吓坏我了,但仔细一看,那是婉儿将头伸向窗外,与黑夜融为了一体,窗户的开度恰好能通过她的身躯,即窗户关小了。也就是说,窗户在此开度的情况下,不会有风涌入,也能使婉儿刚好通过。但这样的开度,李海军是无法通过的。”
“原来如此……唉!”
“中药柜的抽屉,蜡封可以证明,窃贼是直接奔着放着半夏子的抽屉去的,即窃贼不仅知道玉佩在半夏子里埋着,还知道放着半夏子的抽屉在中药柜上的位置,这点只有一笑堂的内部人员能做到,即乔婉儿。”
“唉,婉儿,她要玉佩做什么,直接向我提便是,为何要偷呢?”喜来乐十分心痛,他一直把婉儿当自己的女儿对待的。
“这只能她自己来解释了。喜郎中,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要追回玉佩吗?”
“即使你不与我提前约定,我也不会去追究婉儿的,她一定是有急用,但不便对我说,才用了如此方法,她会放回来的,我就装作不知道吧!”
“嗯。”阿潜点了点头,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微笑。

柒·五谷
喜来乐一夜无眠,阿潜倒是睡了个好觉。一大清早,阿潜便出门了,喜来乐到底是熬不住,回后屋睡觉去了。
阿潜再次来到荒地间的小木屋处,看到赵贵带着兵崽和杏儿在跪拜五谷神,只有那两只大黑狗朝着阿潜叫着并摇着尾巴。
“大哥哥来了!”
“大哥哥好啊!”
杏儿与兵崽喊道,赵贵冷漠地转过脸,阿潜则以微笑相迎。赵贵示意兵崽与杏儿赶快去上学,自己则招呼着阿潜进了木屋。
“今天可真是个好天气呢!”阿潜坐下后说道,在赵贵看来,他这是没话找话说。
“听说僵尸又出现了,客人有什么看法吗?”
“嗯……不仅僵尸出现,喜郎中还丢了重要的物件,可真是不太平呢。”
“哦?”
“哎!其实我来找老伯是想聊聊另一件事。”
“什么事?”
“两年前,喜郎中遇到古道僵尸,之后,老伯您亲下刘四海母亲的瓦罐坟墓一探究竟的事。”
“那件事啊,喜郎中都给你讲过了吧,还来找我做什么。”赵贵的眼神里有了一丝警觉。
“但是坟墓之内发生了什么,喜郎中并不知道,知道的只有老伯您,据说您从未对任何人讲过坟墓内的遭遇,所以晚辈十分好奇,老伯在坟墓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那、那真的太可怕了,我不想再去回忆,我不会说的。”赵贵坚决地说道。
“老伯在坟墓里被僵尸上身了吗?”
“这……上来后确实有段时间不对劲,我自己都察觉不到,但别人都说我被僵尸上身了。”
“既然坟墓里没有尸体,喜来乐也看到了僵尸在古道出现,最后消失在祠堂或太平观之中,那么老伯又怎会在坟墓里被鬼上身呢?”
“这……鬼神之事谁又说得清?鬼的躯体走了,也许魂魄还留在里面……”
“鬼神也有魂魄,新奇的观点。”
“我讲不出什么,只能确定地告诉你,坟墓里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
“老伯不是讲不出,而是不敢讲吧!”阿潜站起身,面向屋里的供台,他已知这是在供奉着荒地上的五谷神。
“我有什么不敢讲的,我可不怕鬼!”赵贵十分倔强。
“老伯不是怕鬼,而是害怕自己在坟墓里做的事曝光!对不对!”
“你……胡说八道!我能在那里面做什么!”
“那座瓦罐坟墓没有被破坏过,仍是刘四海盖好时的样子,不存在挖开后再填上,所以,你们那次是盖好后的第一次掘墓,我这么说没错吧。”
“说得很对。”
“好!那么,您在坟墓里待了很久,还发出惊叫,上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敢靠近,更别提有人下去帮您了,所以您有充足的时间做事。之后,您晃动绳子,示意上面的人拉您上去,于是您顺着绳子爬了上来,对吧。”
“是的。”
“上来之后,您的四肢十分僵硬,走路姿势奇怪,胳膊与腿竟然不能弯曲,如果跳跃起来的话,就很像僵尸。”
“嗯,他们是这么说的,但我没有任何印象。”
“您顺着绳子从坟墓里爬出的时候,胳膊和腿必定用力,也一定会弯曲,为何在安全落地之后反而如僵尸一般了呢?这就好比你在离开坟墓的时候是正常的,但在翻出坟墓落地的那刻反而不正常了,这太不合理。”
“那……那就是我离开坟墓的时候才被上身……”
“未免太巧合了,而且根本没有什么僵尸上身,那是因为有东西藏在老伯您那宽松的运动服里,若正常行走就会被人看出,所以您只能保持身体僵硬,尽量不去弯曲关节,这样能隐藏衣服里的东西。所以我推断,您将某样东西藏在了胳膊、腿等部位,利用宽松的运动服隐藏,所以您才会做出全身僵硬、行动不便的样子,因为那样东西紧贴着您的胳膊和腿。”
“哈哈!客人真是说笑,要是这么藏,东西会掉出来吧!”
“您将那些东西绑在了自己身上。”
“绑?我可没带绳子下去,只拿着一把小刀。”
“您不需要带着绳子下去,因为坟墓里本来就有绳子,刘四海母亲生前被绑得严严实实地放了下去,就是那些绳子!”
“啊!”
“尸体根本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了一堆散架的白骨!您先脱下运动服,将那些绳子用小刀分段,再将大部分骨头绑在自己身上,有些骨头难以隐藏,您便就地掩埋。不是有很多土漏到了坟墓里吗?您用的就是这些土,也省去了您挖坑的时间。”
“你……”
“运动服被您丢在地上,所以沾了不少土,若是正常爬出坟墓,不可能达到沾满土的程度的,这也是我怀疑您曾脱下衣服做某件事的原因。之后,您穿好运动服,离开坟墓,并在众人面前做出被僵尸上身的样子,从而顺利地带走刘四海母亲的白骨。”
“客人,我要那白骨做什么?就为了让尸体消失?好让大家伙相信有僵尸作祟吗?”
“您对僵尸没有兴趣,您真正感兴趣的是瓦罐坟。”
赵贵一时间无话可说,只得冷冷地看着阿潜。
“喜郎中看到了疑似刘四海母亲的僵尸,于是众人要求掘开坟墓一探究竟,这对你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你有某种必须的理由要亲自下墓,所以你阻止了想要下去的李海军。你从坟墓里不仅带走了白骨,还带走了另外一样东西,如果只带走这样东西,会引起众人的警觉,所以你干脆利用僵尸作祟,制造出整具尸体消失的假象,就地掩埋无法埋下那么多尸骨,您便将一部分藏在身上。也就是说,您的目的不是白骨,而是另外的那一样东西。”阿潜说完,对着五谷神的供台拜了拜。
“与白骨一起消失的,除了绑着尸体的绳子,还有那件长袍及鞋子。在这个村子里,老人被送入瓦罐坟前,会被强制换上特制的蓝色长袍和鞋子。你需要的正是这两样物品。”
“呵呵,我要这些做什么。”
“蓝袍和鞋子在本村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定制,但都需要留下购买人的信息,通常都是年轻人去购买,留下的也是年轻人的信息。而你虽是个留守老人,但你的孩子仍会回来探亲,而您身体十分硬朗,从下墓的动作就能看出,加之您今年已经六十七岁,所以您的孩子们在将来也会把你送入瓦罐坟。那么到时候,您的孩子就会去定制蓝色长袍和鞋子,从而留下自己的信息……老伯,您没事吧?”
赵贵不停地揉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流下了泪水。
“客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瓦罐坟是一陋习,是为杀死拖累家庭的老人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是故意杀人,是犯罪!这点您非常清楚。而犯罪的人正是那些老人们的后代,若法律强制干涉,那购买蓝色长袍的记录就是罪证,直接指向购买人,即那些老人们的后代。而您,是一位慈父,虽然难逃被送入瓦罐坟的命运,但您不想让自己的后代进监狱,那么便不能去定制蓝色长袍,所以只能偷一件来了,唉!您是为自己准备了‘寿衣’,从而保全孩子们。”阿潜说完,将一颗红豆放在桌上,没人知道他是从何处得来的。
木屋一片死寂,阿潜也没有想到赵贵会走这条畸形的路来保全后代,但在这个冥顽不化的村子里,你若违抗习俗那便是与全村人对抗,后果就是被强制送入瓦罐坟。有人说,大不了离开这个村子,非得走这条路吗?话说的简单,但离开,哪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呢?
“我更是为了兵崽和杏儿。我只有一个儿子,兵崽和杏儿都是好孩子,他们学习很好,大有前途。有朝一日,他们会离开这个村子!到外面去奋斗,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但现在,他们还小,还要上学,还要成长,我挣不到钱,都是我那儿子给生活费,所以他不能出事!想来想去,只能出此下策了。”
赵贵来到阿潜身边,也拜了拜五谷神。此刻,他的眼神里尽是慈祥,兵崽和杏儿是他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吧。
“老伯,相信我,瓦罐坟这种陋习会被消灭的!”阿潜坚定地说道。
“唉,有生之年,我还能瞧见吗?嗯?客人,你也觉得在这里废除一个习俗,并不容易吧。”
“会尽快解决的,很快就会有官方介入。老伯,这件事终归是因古道僵尸而起,您想不想知道昨夜僵尸一事的真相?”阿潜将话锋一转,让赵贵始料未及。
“哦?客人莫非已探得真相?”
“正是,我觉得有必要让老伯知道这一切。”
“好,那你讲讲吧。”
两人再次回到座位上,木屋的门敞开着,阿潜所在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外面的五谷神。
“根本没有僵尸,一切都是人为,昨夜的事更是如此,伪装成僵尸的目的正是为了偷窃喜郎中的双鱼玉佩,所谓的僵尸,不过是个窃贼。”
“客人说得好,愚蠢的人才会认为有僵尸作祟。”
“双鱼玉佩失窃之事玄之又玄。我起初怀疑喜郎中监守自盗,但玉佩是我亲手放回抽屉里的,而且喜郎中再将抽屉放入药柜之时,我全程看着,因为桌子在药柜侧面,所以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并没有任何取出玉佩的行为。另外,他若想对我上演一出监守自盗的好戏,那在玉佩丢失之后,必然要表现出某种目的,而不是一味的沮丧,或强迫自己看开等等。”
“你竟连喜郎中都怀疑过……”
“所以,若真有这么一个窃贼,他定是藏在了某处。随后我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喜郎中。”阿潜将在一笑堂的推理全部说出。
“客人,乔婉儿那丫头我了解,正直、善良,小孩子们都喜欢找她玩,她也经常帮助杏儿和兵崽。如果她偷走了玉佩,定是有难言之隐。”赵贵听完阿潜的推理,如此说道。
“嗯,我也疑惑婉儿的动机,但这里面有个细节,呃,或者说矛盾之处。”
“什么?”
“我回想起昨夜喜郎中让我辨别药材的场景。当时,我突然发现中药房没了人,惊讶之余看到喜郎中从取药台后面站了起来,手里抱着一只抽屉,原来他蹲下身去取抽屉了,他将这只抽屉放在我旁边;之后,喜郎中又去中药柜的最上排取出一只抽屉,同样装满了中药材,然后放到我的另一侧。请注意,喜来乐第一次取出的抽屉是中药柜最下排的,第二次则是最上排。”
“嗯,对。”赵贵努力地记下。
“之后,喜郎中让我辨别药材,他放下第二只抽屉后就站在那里,没再移动地方,当时我拿起一味药,也没有大幅移动位置,但胳膊肘险些撞到他。这种情况说明一点,喜郎中站在他第二次拿出的药材面前,而我只有拿起这副药材时才有可能撞到他,若去拿另一侧即第一次取来的药材,便不可能险些撞到他,因为我没有大幅的动作。我第一次辨别出的药材是竹茹,也就是说,喜郎中第二次从中药柜最上排取出的药材是竹茹,那么第一次,即最下排取出的药材便是半夏子。”
“嗯。”细节越来越多,赵贵真想找支笔记下。
“我第二次辨别出的药材就是半夏子,并且在里面发现了双鱼玉佩。我们对玉佩探讨一番后,我亲手将玉佩放回了半夏子里。这期间,我清楚地记着喜郎中没有移动过一步,他顺手将一只抽屉抱起放入了中药柜最上排的位置,这个时候他抱起的只能是手边的、离他最近的半夏子。”
“对,可是……”
“老伯也发觉不对了,事后喜郎中发现蜡封被开,也证实了放在最上排的是半夏子,可是昨夜在我辨别药材之前,喜郎中可是从最下面一排取出的半夏子,而最上面一排的应该是竹茹。也就是说,在经过药材辨别之后,装着半夏子的抽屉和装着竹茹的抽屉换了位置。”
“啊,这又能说明什么?”
“可是只有最上面一排,即装着半夏子的抽屉蜡封已开,其他的抽屉均完好无损。”
“这是自然啊,婉儿是一笑堂的人,她自然知道半夏子和玉佩在哪……咦?不对,不对不对!”赵贵忽然想起了什么。
“确实不对,半夏子和竹茹换了位置,半夏子本来的位置应该在最下排,做为一笑堂的内部人员,乔婉儿十分清楚半夏子的位置,她应该直接去最下排寻找,发现里面不是半夏子后才会去其他的抽屉里寻找,根本不可能直接去最上排寻找的。”
“也许……一笑堂的抽屉经常换?或者说那天半夏子和竹茹恰好应该互换。”
“不,一笑堂从没有这种奇怪的习惯。”
赵贵继续思索,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激动地说道:
“我明白了!半夏子本就应在上排放着。德福或乔婉儿将两只抽屉放错了位置,将半夏子放在了下排,竹茹放在了上排。但昨夜,喜郎中发现后再次换回,半夏子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所以窃贼直接开启了最上排的抽屉。”
“赵老伯的分析一针见血,但很遗憾,半夏子原本的位置确实在下排。因为喜郎中原本想让我看双鱼玉佩,所以他最先取出了最下排的抽屉。而辨药是他灵机一动,这才又去药柜的上排取出竹茹。而且最上排到最下排的距离较远,德福和婉儿又熟知各药材的位置,如此放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赵贵一脸失望。
“那就是说,一笑堂的内部人员绝对不会最先去最上排寻找,所以窃贼不是一笑堂的人!不是乔婉儿?”
“是的,这是证明乔婉儿清白的第一点。”
“会不会窃贼就是内部人,故意去最上排寻找,让人以为是外部人作案?”
“那他就应该多开几个抽屉,而不是直接就找到玉佩,所以窃贼无暇伪造现场,他直接冲着玉佩去的。”
“嗯,对…你刚才说这是第一点,还有呢?”
“第二点,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它推翻了之前整个推理的前提。”
“唉,我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脑子,你就说吧,我不想捋了。”
“其实很浅显易懂,首先,‘瓦罐坟--古道--一笑堂--太平观’,这条路线是确实的、唯一的盲点路线,窃贼化装成僵尸也只在这条路线上行动。玉佩被盗之后,我便去古道上调查,此时古道上有两串足迹,一串我是刚进村时留下的,从路灯到一笑堂。另一串则是从瓦罐坟区域到一笑堂,这也是窃贼伪造出的僵尸足迹。说明事发前到事发后,再没有第三人进入古道。”
“嗯。”
“我沿着僵尸足迹调查,险些撞在那棵老槐树上。老槐树上挂着一块木牌,正面和背面各刻着一个节气的名字,据说是辟邪之用,这点老伯很清楚吧。”
“那是当然,驱邪的木牌嘛!”
“当时那块木牌不对劲,本应该是芒种的一面,却被翻到了夏至这一面,这是我在第一次进入古道时就确定过的,我当时离开老槐树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眼,木牌确实被翻在芒种那一面,字体很美丽,反观夏至这一面,字体就很一般。呃,继续,因为是一根绳子穿过木牌顶端挂在树上且紧贴树干,东侧的一半绳子压在西侧的一半绳子之上,所以定是那伪装成僵尸的窃贼在前往中药铺的途中碰到了木牌,导致木牌翻面。”
阿潜暂停推理,他站起身再次来到供台前。赵贵则比划着手势,试图还原木牌翻面时的场景。
“嗯,确实如此,如果你没记错,也不是你翻的面,那只能是窃贼所为。他由瓦罐坟区向一笑堂行进,这是个自东向西的过程,若擦到木牌,木牌也只能是自东向西翻面。”
“古道上有风,但风不足以将紧贴树干的木牌吹翻面,这我是亲眼见过的。”阿潜补充道。
“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个推理的前提是,挂绳是顺着下来的,并没有缠绕,即东半和西半的挂绳谁也没压着谁,很正常、独立、平稳的挂在那里。”
“难道不是吗?”
“不是……说到这里,晚辈实在惭愧,竟然在古道上出现了幻觉。”
“幻觉?”
“嗯,就是我在老槐树前观赏木牌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东西从树干上爬上爬下,当时我正沉迷欣赏那块辟邪木牌,可能因此产生了幻觉。当我感觉东西第一次爬过时,我害怕宝贵的木牌被损坏,便下意识的往左拨动,因为树皮的原因,木牌受到了阻挡,发生了翻转。如此一来,木牌的翻转是自右向左,即自东向西,那么东半挂绳便压在了西半挂绳上。
“之后,我感觉那东西又一次爬来,我便再次向左拨动木牌,同样感觉到了树皮的阻挡。但这次我恢复了理智,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爬过,一切都是幻觉。但我心有余悸,想着尽快离开那棵老槐树,离开前我看了一眼木牌,是美丽的字体,而非粗糙丑陋的字体,所以木牌发生了第二次翻转,回到了芒种那一面。即木牌连续两次向左翻转,挂绳的东半侧两次向西半侧缠绕。到这里,老伯能理解吗?”
“嗯,明白!客人,你可真厉害,能想到这么多。”赵贵佩服道。
“装扮成僵尸的窃贼从瓦罐坟方向而来,即自东向西,与我翻动木牌的方向、挂绳缠绕的方向相同,如果窃贼碰到木牌使之翻转,那应该是挂绳的东半侧第三次向西半侧缠绕,即三次缠绕。但是我在现场看到的却是绳子的东半侧压在西半侧上,只一次。”
“啊!我明白了,那个、那个是……”赵贵太激动,无法准确表达内心所想。
“我之前连续缠绕两次,但玉佩事件之后挂绳只缠绕一次,说明木牌确实被窃贼碰到并发生了翻转。风无法吹乱木牌,那么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木牌反向即自西向东翻转了一次,翻到了夏至那一面。如果窃贼是从瓦罐坟方向而来,怎么会造成与之相反方向翻转?这只能说明窃贼是从一笑堂向瓦罐坟方向而去。”
“这……会不会是窃贼来到木牌前,胳膊不规则抖动,造成了木牌的反向翻转?又或者说窃贼故意反向翻转,让人以为是他从一笑堂向瓦罐坟而去。”
“这两点都不太可能,先说第二点,窃贼若故意如此,便没必要伪装成僵尸的模样,因为僵尸是从瓦罐坟而来,这是古陀村认定的事实,那么窃贼必然遵循此事实来制造僵尸作祟的假象。再说第一点,若是不规则抖动造成木牌反向翻转,那么窃贼必然需要再次大幅移动身体或胳膊,便涉及到停留,要说没注意到木牌翻转有点不太可能,这可是个重要的物证。所以只能是窃贼在顺利前进的情况下,将木牌翻转,即从一笑堂离开,向瓦罐坟而去。”阿潜解释道。
“是这样……诶?还是不对,目击者亲眼看到,僵尸面向一笑堂方向,平抬起的胳膊也朝向那里。足迹!那么长的足迹,足以说明窃贼是从瓦罐坟向一笑堂而去的吧!”
“但目击者看到是路灯下静止的僵尸,即刚刚落地,还未再次起跳的僵尸。然后目击者因为害怕逃掉了,并不知道僵尸接下来的行动。”
“啊?老头子我彻底迷糊了。”
“倒着跳,窃贼从一笑堂的东窗翻出后,在古道上面朝着一笑堂方向倒着跳跃。很可能是在一次跳跃的过程中造成了木牌翻转,但因为恰好跳离木牌附近,手够不到木牌,若再向老槐树方向移动就会留下其他足迹。所以只能放弃,硬着头皮继续倒着跳跃,在路灯下恰好被三位目击者看到。目击者的惊呼声使得窃贼扭脸看向他们,那时候的窃贼一定很慌,若目击者继续这么看,那他跳还是不跳,倒着跳会暴露自己的诡计,正着跳会破坏已成的足迹,但原地不动更会引起目击者的怀疑。但万幸的是目击者都是胆小鬼,迅速便逃走了,而且第一时间也没有去太平观求助,故窃贼顺利离开。”
“从一笑堂到瓦罐坟,走古道的确是最近的路,但路程也不算短,倒着跳不仅速度慢,而且还费体力,窃贼这么做不合理啊!”
“很简单,窃贼提前在‘瓦罐坟--村子边缘’这段路上正跳伪造了足迹,倒着跳的路段只在‘一笑堂--村子边缘’即可,这段古道没有任何人来,村外到瓦罐坟的古道就更不用说了,窃贼可以放心大胆的伪造足迹。当他倒着跳至村子边缘处时,就会看到提前伪造好的足迹,两段足迹完成衔接,他再用力跳出古道,整个计划基本完成。”
“用力跳出古道……之后去了哪里?”赵贵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不知为何,语气中有了一丝胆怯。
“那么根据招魂仪式的时间做出的嫌疑人范围分析就要推倒重来了。目击者在十点三十分看到了窃贼,这时候是僵尸离开的时候,那么犯案的时间就在十点三十分之前。‘太平观--瓦罐坟--古道’依旧是唯一的盲点路线,窃贼只能在此路线上行动,足迹也证明了窃贼只在此路上行动。所以十点三十分之前从太平观离开,并且没有被大道上的人看到的人才是真正的嫌疑人。而乔婉儿在那段时间不在太平观,更没有进入古道,故排除。”
“……”
“檀婆唱完《返魂香》的时候是十点二十分,这时候,喜郎中的徒弟德福离开了,他很有可能从开着的西窗潜入一笑堂,偷走玉佩,再从东窗离开。那么他一定会打开东窗,德福的体格庞大,必须开大才能翻过窗户,那么古本《本草纲目》的书页必定会被吹乱。再加上之前得出的结论,窃贼不是一笑堂的内部人员,所以德福的嫌疑排除。”
“……”
“当时还有一个……呃,不,两个人离开了太平观,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就是兵崽和杏儿。”阿潜说到这里,再次起身,不知这是第几次拜五谷神了。
“兵崽和杏儿,他们怎会知道中药抽屉的位置?又怎会知道玉佩在半夏子里?他们要玉佩作何用?”赵贵虽然想到了两个孩子涉案,但没想到真是这样。
“这便是窃贼的又一个特征,知道半夏子放在了中药柜最上一排,也知道玉佩放在半夏子里。”
“怎么知道的……”
“暂时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兵崽与杏儿正是用您偷来的蓝色长袍与鞋子伪装成僵尸。这俩孩子年龄虽小,但一人骑在另一人的肩膀上就会比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还要高。兵崽身体强壮,自然能撑住杏儿的体重。因为是小朋友,两人可以分别从东窗翻出,这样东窗不会开太大的开度,也不会吹乱书页。之后杏儿骑在兵崽肩膀上,或者兵崽背着杏儿,杏儿只需挺直身板就会显得很高。这时,杏儿穿上蓝色长袍,遮住了两人的身躯,并戴上伪装成僵尸的面具。兵崽则早已穿好鞋子,并系上绳子,开始倒着跳离一笑堂。
“兵崽背着杏儿,或杏儿骑在兵崽肩上,两人从一笑堂的东窗外开始倒着跳。方才老伯说过一个问题,木牌的翻转会不会是因窃贼的胳膊剧烈抖动所致?当推理出是两个儿童合体跳跃时便能很好的解释这个问题。因为兵崽负责跳跃,杏儿负责指路,所以,即使杏儿立刻注意到木牌翻转,也来不及再转回了,因为兵崽一直在前进,他极大可能立刻跳出了下一步,杏儿已经触摸不到木牌,足迹的原因也无法再返回,故只能让木牌保持翻转后的状态,所以不论他们注意到木牌翻转与否,都不太可能再恢复原状。
“他们来到村子边缘后跳离古道,在看到五谷神后,杏儿吹响口哨,黑虎与黑豹闻声赶来,杏儿与兵崽直接从很像悬崖的坡上滑下。为了避免在‘古道边---木屋’的路线上留下足迹,他们在这里提前藏好了木板,由黑虎与黑豹将杏儿与兵崽拉回了木屋,两人真正的足迹并没有留下,只有狗拉车的木板印迹,而这里遍地都是那样的印迹,根本无从分辨是何时留下的。”
“兵崽背着杏儿确实能达到成年人的身高,但是他们是倒跳着离开,这样难保重心不稳吧,一旦杏儿摔下,那整个行动就废了。”赵贵绝不相信是自己的孙子和孙女所为。
“杏儿小巧轻盈,兵崽高大强壮,这样能保证‘僵尸’的底部稳定。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很可能用绳子将彼此的身体绑在了一起,只要杏儿的双臂和兵崽的双腿能活动自如即可。至于绳子,木屋里就有现成的。”阿潜指着椅子靠背上的绳子说道。
“绳子…对了,兵崽要伪造僵尸的足迹,那脚上一定绑着绳子,这样很容易摔倒吧,所以我觉得这个方法还是不可行。”
“但兵崽脚上绑的的单根绳子,他只需留下印记,所以无需将绳子绑太紧,只需在脚掌处固定好就行,即两脚之间余留足够长的绳子,不至于牵扯两脚发力。即便如此,这个方法依旧冒险,所以兵崽选择了一种最稳妥的方法。我观察到整条古道上除我的足迹外,便只有兵崽伪造的‘瓦罐坟-僵尸’足迹,即因为绳子从脚底穿过的原因,足迹的脚掌部位有横向断开的印迹。但这样一来有一点说不通,既然绳子从脚底穿过,即绳子绑住了双脚,那么在兵崽跳跃的时候,两脚之间的空地上多少也会留下绳子的痕迹。但我看到的只有被绳子断开足迹,而足迹之间却是完整的泥土地,绳子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一段。所以说,兵崽并没有用一根绳子绑住自己的双脚,而是用两跟绳子分别缠绕在自己的左右脚上,以此伪造出僵尸足迹,也不会因绳子缠绕双脚而绊倒。”
赵贵惊呆了,他没料到自己的孙子竟能想出如此办法。
“跳离古道,是直接跳下了梯田,兵崽背着杏儿走了这么远,他不会累吗?”赵贵还在努力为自己的后代辩护。
“我们不能因为他不是成年人,就质疑他的体力,这是个刻板印象。更何况两个孩子有着极大的动力,他们势必要带走玉佩,将其埋在最敬畏的五谷神脚下!”
“什么!玉佩在五谷神那里埋着?”
“我想了想,只能埋在那里了。小孩子的目的很单纯,他们偷走玉佩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听说了玉佩能保护老人不受瓦罐坟习俗的影响。兵崽和杏儿很爱他们的爷爷,生怕他们的爷爷像其他老人一样被送入瓦罐坟内,所以两个小童是在保护老伯您啊。”阿潜沉重地说道。
“唉……就算他们是为了我,也不能去偷东西啊!那可是犯法的,他们还小啊……”赵贵无比心痛。
“还有问题没有解决,刚才您也提起过,兵崽和杏儿是如何得知半夏子及玉佩的具体位置的?那可是喜郎中无意中调换的,连德福和乔婉儿都不知道,在发现蜡封被破坏的时候,喜郎中都不知道抽屉被他无意中调换了。而且在这期间,喜郎中更没有与两个孩子接触,所以不会是他说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装扮僵尸的道具,您只取得了蓝色长袍和鞋子,那么伪装成僵尸的面具,孩子们是从哪得来的?仪式那夜,两个孩子并没有携带长袍,那么长袍又藏在哪里呢?”
“是啊,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老伯,原谅我现在无法回答这两个问题,就让它们成为永久的谜团吧,在五谷神所庇佑的地方。”阿潜说道。
“客人也不知,是吗?”
阿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我不问了,但有一点还是不解。今夜若不是你来做客,杏儿和兵崽的计划可能就无人发现了,那两个孩童年纪虽小,但计划可谓周密,他们为何明知有外人进村,很有可能擅闯古道,但还是要执行计划呢?”
“在这个计划中,足迹的作用非常关键,必须是在晴天下进行,一旦遇上阴雨天,足迹便不能很好保存,还可能在其他地方留下暴露自己的足迹,计划便不能执行。古道那么容易留下足迹,古陀村在前几天一定下过雨吧。”
“正是。”
“昨天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古陀村被美丽的夕阳笼罩,晚霞绵延千里,甚是壮观。我还在杏儿或兵崽的作业本上看到了‘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些关于晚霞和夕阳的诗句,也许是在白天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过。尤其是第一句话:‘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不恰好说明当夜到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吗?如此美丽壮观的晚霞,如此好的机会,更有外人可能会目击,就像两年前的喜郎中一样。想到这里,两个孩子决定执行计划。”
赵贵完全信服了阿潜的推理,其实只要去五谷神像下一挖便知,但自己的罪行也会暴露,刘四海母亲的白骨就埋在那里。兵崽与杏儿一定看到了自己埋骨的过程,所以把蓝色长袍与鞋子给挖出,并将双鱼玉佩埋下,一定是这样,还需要再去证实吗?
“玉佩终要物归原主,请允许我交还于喜郎中,如何?”阿潜恳求道。
“那本来就是喜郎中的东西,我还发愁如何去还呢,客人你能这么说,我感激还来不及。”
“好,那就恕我无礼了。”
阿潜先在木屋内对着供台拜了拜,又来到荒地间拜了五谷神像,接着他观察起附近的土地,找到一块新土集中的地方开始挖掘,没几下就挖出了那枚双鱼玉佩。他与赵贵暂别,再次向村口走去。
在交还玉佩之前,先单独会面一下乔婉儿。阿潜心想道。

捌·巧合
喜来乐睡醒后和德福去了后山,只有那乔婉儿一人待在一笑堂,她看到阿潜回来,急忙去准备茶水和点心。
阿潜继续翻看古本《本草纲目》,当乔婉儿端来茶水和点心后,他直接把双鱼玉佩放在桌子上,乔婉儿吓了一跳。
“玉佩怎么会在您这里?是您找到的吗?”乔婉儿打着哑语比划道。
“是的。”阿潜也懂哑语。
“那太好了,老师知道玉佩失而复得一定很高兴!”
“我也为喜郎中高兴。”
“您是在哪里找到的?是有人偷走了吗?”
“难道你不知道吗?”
阿潜放下手,微笑的看着乔婉儿。乔婉儿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仿佛属于她的时间静止了。
“我一直感到奇怪,喜郎中当时是兴奋过度,导致两只抽屉调换了位置,这是个突发性的行为。当时一笑堂内只有我和喜郎中,而且喜郎中之后一直与我在一起,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当夜辨药之事。从这个角度上讲,我也不知两只抽屉已经调换,而喜郎中在当时也不知道。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知道竹茹和半夏子调换了。”
阿潜的手势比划得很快,乔婉儿静静地看着,那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之后我与喜郎中离开一笑堂,前往太平观。方才已讲过,我一直与喜郎中在一起,他并未对任何人说起过此事。那么,根据常理分析,窃贼似乎要满足以下几点:
第一,知道喜郎中收藏了双鱼玉佩。
第二,知道玉佩的作用,即辟邪。
第三,知道喜郎中一直将玉佩放在半夏子里。
第四,知道半夏子在中药柜的最上排,即知道喜郎中调换了抽屉。
“一直以来,我陷入了一个误区,就是过于相信常理,认为窃贼必须同时满足上述四点。但是仔细一想,便能发现,窃贼根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信息,他只需知道一点,即玉佩在中药柜最上排的某个抽屉之中。换言之,窃贼根本不需要具备中草药的常识,就能偷走玉佩。反观,同时满足上述四点的人未必就是窃贼,比如德福和你。
“但喜郎中调换抽屉是突发行为,虽然事后察觉,但当时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更不可能将此事说与别人。所以,定是有人通过其他方式知晓了抽屉被调换,这样的人必然要与喜郎中接触。那么昨夜我与喜郎中离开一笑堂后,唯一与喜郎中密切接触的人就是你,乔婉儿。喜郎中临行前抓了一副半夏子,并在一笑堂外交与你。
“我之前曾得出一条结论:一笑堂内部的人会直接打开药柜最下排的抽屉,因为他们知道半夏子的位置。但这条结论是给除你之外的人听的。换抽屉推理的真正意义在于,它证明有人知道了抽屉被换,因为不是当场看到,所以这个人必定熟悉中药柜的抽屉及里面的药材,所以是一笑堂内部的人。我这才想起在一笑堂外与喜郎中碰面的你。”
乔婉儿低下头,脸颊发红,她双手不停地缠绕着衣角,十分羞愧。
“你们要探望的是位老主顾,经常为他抓药,所以你也非常清楚药包里面正是半夏子。于是你得出第一个结论,喜郎中亲自抓了副半夏子。喜郎中个头不高,他将抽屉放在中药柜最上排时需要踩着梯子,但他放回抽屉后并未收走梯子,所以梯子仍放在最上排最右侧的抽屉下,你在我们走出大门还没来得及关门时,透过门缝看到了那只梯子。于是你便得出第二个结论,喜郎中爬上过梯子,是为了最上排最右侧的抽屉,而喜郎中不是为了抓药,是不可能上梯子的,这是你的常识。
“其实喜郎中是为了让我欣赏玉佩,顺便抓好药材,然后放回抽屉。而你却认为装着半夏子的抽屉一早就放在了最上排最右侧,当时你一定很纳闷,喜郎中何时把半夏子从底部换到上排了?但你没有过多纠结,在你的常识里,喜郎中爬上梯子取药,即半夏子在最上排最右侧。你将这个所谓的事实告诉了杏儿与兵崽,可谓说歪打正着。这便是我刚才总结出的理论:窃贼只需要知道具体位置即可,而知道一切的人未必就是窃贼。”
乔婉儿点了点头,依旧不敢直视阿潜。
“昨夜,兵崽与杏儿并未带着蓝色长袍与鞋子,他们离开道馆再回家去拿时间上来不及,只能藏在道观或一笑堂附近。藏在外面也有被发现的危险,也不可能藏在道观里,因为两人是空手离开的。所以只能藏在一笑堂里面,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的房间,正是你负责藏匿,并将藏处告之二人。”
乔婉儿低下了头。
“你是何时将这条信息告知两个孩子的?”
“我很早便将玉佩的位置告诉了他们,本想偷偷取出玉佩交与杏儿,但他们不想让我直接卷入。正如您所说,发生了突变,当我看到梯子摆在那个地方时非常吃惊,在我的认知里,老师他只有在取药的时候才会摆出梯子,而且梯子正对着最上排最右侧,我便断定那只抽屉里放的正是半夏子。恰好老师让我去村口等待,我看到赵老伯正带着兵崽与杏儿朝村里走来,便趁机传达了信息。赵伯伯不懂哑语,所以他不知道其中含义,但杏儿是能看懂的。”
乔婉儿比划着,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怯懦。
“所以,你觉得半夏子在那只抽屉里,只是因为梯子在正下方,如果找不到,那在其他的抽屉里也是有可能的,只需再找一下即可。从头到尾,你都没想过‘内部人必然先去下面的抽屉寻找’或‘必须一击而中’这些因素,反倒是我想多了。”
阿潜叹了口气,他感慨自己被所谓的“本格推理”影响了太多,现实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会出现一系列的巧合,自己虽然得出了真相,不过也是个巧合。从一开始就局限了思维,这种情况是很可怕的。
“我去向老师承认吧,一切都因我而起,那两个小孩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想救爷爷。”乔婉儿比划道。
阿潜摇了摇头,只见他抽出最底部的抽屉,里面正是半夏子,喜郎中早已互换回来。阿潜将玉佩放入里面,合上抽屉。
“事情到此为止,既然僵尸偷走了玉佩,那五谷神也能送回,就让喜郎中这么认为吧!”
乔婉儿甚是感激,她正要表达谢意时,大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喜来乐和德福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哎呦!老弟,婉儿,你们都在啊!”
“是啊,喜郎中,我对婉儿的手艺念念不忘,又来讨吃的了!”
“哈哈哈哈,老弟怎么能是讨呢!哎,瞧我这记性,说了要让老弟带些点心走,竟然忘记让婉儿多做些。罪过,罪过!”
“喜郎中的记性确实耽误不少事啊!哈哈哈哈!”
阿潜大笑道,心领神会的喜来乐也跟着笑起来,乔婉儿当然明白这一切,她再次羞愧地低下头,但嘴角流出甜甜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客人你真是太了解我师父了!您知道他耳朵为什么那么长吗?就是因为总忘记我师娘交待的事,被我师娘给拽的!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德福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顾傻笑道。
这次喜来乐没有和德福废话,直接脱下鞋甩在了德福的大肥屁股上。

太平观恢复宁静,棺材被移到院子的一侧,下葬的日子还未定,这对李家姐弟三人来说是件麻烦事。
“前辈,身体可还好?晚辈来叨扰了。”阿潜跨入正殿,看到了跪在三清像前的檀婆。
“还能动,不劳挂念。”檀婆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是自然,因为檀婆的身体本来就好得很,那些吐出来的血是假的。”阿潜淡淡地说道。
檀婆身子一颤,阿潜的话就像一把匕首一样刺入了她的身体。
“前辈是后山道士的忠实信徒,两年前发生的僵尸事件,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道士是个骗子,众人去寻他时,那道士却不见了,晚辈难以理解,道士去了哪里呢?难道做为忠实信徒的前辈不好奇吗?”
“这有啥可好奇的,法术失灵,没脸见人,换山头了。”
“据晚辈所知,道士只施展了符咒、桃木剑之类的法术,但驱除僵尸的方法很多,一个方法不行就换另一个,这是很多道士的常规做法,他不会不懂吧,所以没必要逃走啊!”
“人心难测,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也许他只是爱面子,想着法术一招便灵。”
“但据我所知,他以前也有过一招不灵的情况,但也没逃走啊。”
“你是来找我斗嘴的吗?那恕不奉陪,老婆子很累。”
“前辈言重了,晚辈只是对那后山道士的行为不解,而前辈是道士的信徒,对那道士的了解一定比别人要多,所以特地来打听。”
“嗯,你也看到了,我说不出什么,就算我再是信徒,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他。你信佛,你就一定了解释迦摩尼的心吗?”
“前辈教训的是……那个,晚辈还有个问题,前辈是如何看待两年前的僵尸消失事件的?据我所知,僵尸经古道前往祠堂和太平观方向,但众人去寻找一番,并未发现任何踪迹,于是僵尸就这么神秘的消失了。那天太平观的情况是大门紧锁,而您不在观内,晚辈斗胆问一句,那日您去了哪里?”
“我去哪里需要向你说明吗?怎么,你这是在调查我?”
“不敢……好吧,那晚辈就试着对那天的情况分析一下,前辈听着如何?”
檀婆没有说话,她不想理会阿潜,却又无法赶走他。
“既然祠堂没有,更无法翻墙进入太平观,而且几条必经之路也没有见到有僵尸出没,那就说明僵尸确确实实离开了,只是走了一条让人意想不到的道路,即从古道原路返回。当喜郎中被吓跑后,众人还没赶到现场,僵尸立刻掉转身体,向来时的路即瓦罐坟方向跑去。众人赶到后僵尸很可能已经远离村子居住区域,他们再去祠堂和太平观寻找,自然是一场空。前辈您看呢?”
檀婆顿了顿身子,说道:
“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但僵尸是从瓦罐坟一路跳着走来的,若原路返回,那古道上就不仅仅有来时的足迹了吧。”
“可是沿着古道前往瓦罐坟区域的只有赵贵老伯和喜郎中,众人忌讳古道,皆从大路走。换言之,只有赵贵老伯和喜郎中知道僵尸原路返回了,他们也知道了这是有人在作怪,但却因为各自的目的,没有说出来。”
“什么目的?”
“喜郎中想拆掉祠堂,建药房,他虽然不信僵尸,却信风水,所谓不可全信,但不可不信。僵尸这么一闹,祠堂便成为忌讳之地,加之是座废弃祠堂,所以拆掉它再重新建座中药房,村民们一定会支持。至于赵贵老伯,他不仅知道这是人为,还知道是谁干的,从某种角度来讲,他和喜郎中的目的一样,即希望众人相信真有僵尸出没……确切地说,真有僵尸从瓦罐坟区域出没。”
“喜郎中想建药房,他也找我谈过,这我知道。赵贵的用意是什么?老婆子还是不理解。”檀婆的语气逐渐缓和下来。
“赵贵老伯自然是想让村民们惧怕瓦罐坟,从而废除瓦罐坟习俗。”
“你继续说吧。”
“呃,回到众人寻找僵尸的话题。此时,所有人都聚集在瓦罐坟区域,包括李家姐弟三人。这个人便卸下装扮僵尸的道具,经过五谷神所在的荒地,从村口悄悄潜回村中,却不料将道具之一的面具遗留在了某个地方,这个面具被他人所得,成为了昨夜的僵尸。”
檀婆沉默。
“随后,这个人回到了她住的地方,完美地避开了众人的视线,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檀婆继续沉默。
“僵尸的脸可以用面具伪造,但喜郎中描述的那双手只能是老人的手,所以,定有一个老人装扮成了僵尸。古陀村现在的情况很恐怖,老人基本上都被下葬了,当时还活着的李家老太太在外地居住,村里仅有的一个陈家老太太目前还没满七十岁,但却瘫痪在床,连下地行走都做不到,更不要提扮成僵尸跳着前进了。但还有一个老人被所有人忽略了,是因为她的身份太过特殊,也是因为这个人还受着村民们的依赖……这个人就是您,檀婆前辈。”
一丝阳光射进了正殿,檀婆的一头银发闪闪发光,三清像下的她显得格外神圣。
“前辈并无渠道获得瓦罐坟专用的蓝色长袍,故选择白色长袍来替代。其实前辈的目的是伪装成僵尸,只要有合适的装扮即可。赵贵老伯是为了以后被送入瓦罐坟,所以非选蓝色长袍不可。所以在这一系列事件中,蓝色长袍是为了瓦罐坟而用,而伪装僵尸的人,他们得到什么衣服就会穿什么衣服。”
檀婆身子微微一颤,似乎被阿潜的话所触动。
“前辈这么做可以说是为了自保,也可以说和赵贵老伯一样,废除瓦罐坟习俗,毕竟您也是位留守老人,哪天‘法力’失效,也会面临着被村民们送入瓦罐坟的危险。您在仪式上一直在寻找机会‘吐血’,即使没有人打断仪式,之后你也会表现出被僵尸附体但无法驾驭的假象,将您口中的血包咬碎。后山的道士想必就是您请来笼络人心的,好让村民建立其他信仰,放弃罪恶的瓦罐坟习俗。道士的法术失败,村民们对其失去信任,却更相信瓦罐坟内有僵尸了,你深知村民们迷信,仅凭普通说教不能让他们放弃陋习,于是便想出了用新的迷信来取代旧迷信的方法。”
“照你这么说,我无法驾驭上身的僵尸,这也算一种失败,既然失败了,就有着被村民们送入瓦罐坟的可能,你觉得我会如此冒险吗?”
“既然村民们认为你吐血失败,那也就证明他们确信有僵尸从瓦罐坟跑出,这对你来说有生命危险,但却再一次让村民们坚信了有僵尸的存在,这反而是一种成功。”
檀婆一言不发,属于她的时间静止了,仿佛成为了这正殿内的第四座神像。
“前辈放心,我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喜郎中和赵贵老伯也一样。晚辈告辞了。”
阿潜深深地鞠了一躬,退出正殿,离开了太平观。此刻,他如释负重,在黑暗之中,善意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仿佛如罪恶一般。但阿潜深信,善意的人只要坚持,便一定能看到光明。

尾·送别
阿潜累坏了,一觉醒来时已至傍晚,夕阳的余晖再次染红了天边,一如昨日来时的样子。尽管喜来乐再三挽留住一夜,但阿潜还是决意离开,他不想再继续叨扰了。顺利地解决了僵尸事件,还结识了很多有趣的人,更有乔婉儿做的美味点心,他心满意足。接下来是古陀村所有相关人士恢复以往秩序的时刻,他这个外人不便继续留在这里。
临行前,阿潜提出一个过分的请求。
“喜郎中,既然僵尸已除,那可否把那双鱼玉佩卖于我?您开价。”
“这……老弟你要这个作何?”喜来乐被阿潜的诚恳搞得不知所措。
“我很喜欢研究历史,尤其是些微不足道的历史。双鱼玉佩有两枚,一枚收藏于伽蓝寺,来历明了。但这一枚却寻不得主人,只知是李良将军的好友,这个人如此隐姓埋名定有原因。还有,玉佩为何又会落入他人之手,千百年来经历了什么?这更值得深究。所以我想花时间研究一番,毕竟我是个闲人嘛!”
“是这样啊,老弟你早说嘛!谈什么买卖,我送给你便是!”喜来乐颇为豪爽。
“真是太感谢了。”阿潜接过玉佩,小心收好。
“这样查起来很难吧,唯一的线索是那个道士,但人已经跑了,檀婆对他了解又不多,老弟你有的查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好了,诸位,我这个闲人要走了,再次感谢大家的招待。也谢谢你……的点心。”阿潜看向乔婉儿,打起哑语,乔婉儿羞红了脸,再次低下头,德福看着这一切只顾傻笑。
“我们去送送阿潜先生!”
几人行至荒地间,看到有三个人正在拜五谷神像,正是赵贵、兵崽和杏儿。这几人相遇后立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只是微笑着。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杏儿稚嫩的声音问道。
“是啊,天黑了,我要回家了。以后还会来看你的,等我再来的时候会给你带礼物哦!”
“还有我的!我也要!”兵崽喊道。
“当然少不了兵崽的。”阿潜被这两个天真的孩童逗得很开心。
“大哥哥很喜欢夕阳吗?不然不会在来时和回家都乘着夕阳。”杏儿看着天边问道。
“是啊,我很喜欢夕阳,我更喜欢那首词。‘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阿潜念得深情,众人听得陶醉,只有他这种四处漂泊的人,读出这首词时才有别一样的感觉吧!他再次回望众人,一脸天真的杏儿与兵崽、在晚霞的映衬下,更加美丽的乔婉儿、只顾傻笑的德福、豪爽大度的喜来乐以及憔悴但幸福的赵贵。这些人虽平凡,但都已深深印在阿潜的脑海中。阿潜无意中看向不远处的梯田,高处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银发随风飘摇,她正注视着这里,注视着阿潜。这下可以安心的离开了呢!阿潜心想道。
身后忽传来干净的童声,是那杏儿唱起了《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

(没过多久,官方介入古陀村的“瓦罐坟事件”,通过法律与道德双管齐下,铲除了这颗毒瘤。告诫世人,陋习不可取!)


得分规则(20)
确定出唯一盲点路线(1)
窗户、过堂风与书页的关系确定窃贼身型(3)
喜来乐调换抽屉,还原出半夏子和竹茹各自的位置(3)
挂绳--木牌推理,得出窃贼倒着跳(3)
通过上述前提(缺一仍直接得出结论者不得分):
排除乔婉儿(1)
排除李海军(1)
排除德福(1)
确定兵崽与杏儿(1)
完善兵崽与杏儿的行动(1)
通过梯子,得出乔婉儿传递抽屉信息(2)
赵贵藏骨诡计 为带走蓝袍和鞋子(2)
两年前的僵尸真相及诡计(1)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审核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诡殇推理论坛

关于我们 商务合作 免责声明  
|辽ICP备16015914号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反馈

投诉举报 意见反馈 用户协议 论坛规则

反馈须知: 切勿滥用举报,任何与举报相关的信息必须属实!

网站资源

  • 客户端
  • 微信
  • 微博

帮助|小黑屋|诡殇推理论坛  

|辽ICP备16015914号

诡殇推理论坛

GMT+8, 2024-5-5 05:30 , Processed in 0.384134 second(s), 34 queries .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