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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解咒
王德生阴着脸站在办公区的走廊上,何念在一旁修着指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阿潜看到这幅场景直想发笑,但他还是忍住了,现在笑起来可就真的很尴尬了。
在博物馆这一天的相处,阿潜对王德生和何念印象很好,王德生为一村的村委书记,一心为自己的村子发展;何念是真心喜欢民俗学,为兴趣宁可义务在博物馆打工。但是对其他人包括馆长曹封凯在内,阿潜只能冷静地去客观分析了。
“两位是否遇到麻烦了?”阿潜问道。
“潜哥哥,你也看到警方盯上我和王书记了,他们认为我们合谋杀人的可能性很大,我负责引诱渣男林孟尘,王书记负责杀人。”何念气愤地说道,不知从何时起,她称阿潜为“潜哥哥”,面对这么个肉麻的称呼,阿潜也是无奈。
“我正是来为二位解决麻烦的,在这起事件里根本不存在合谋。”阿潜说道。
“怎么说?”王德生问道。
“两位不要急,我将会慢慢说来,我们现在去会客厅吧,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呢?”阿潜问道。
“是啊,问话结束了,警方毫无进展,再次召集众人不知要说什么,我俩抗议警方的推断,所以没理他们。”王德生说道。
“只能怪凶手太狡猾,呵呵。好了,我们进去吧。”阿潜说道。
会客厅里,每个人都无精打采,老警察不停地踱步,年轻警察一脸愁容地看着众人,以至于阿潜三人进来后没人理会。
“警察先生,我能发表意见吗?”阿潜说道。
“你可别废话,我只听有价值的意见。”老警察说道。
“当然,我正是要告诉您凶手是谁。”阿潜很平静地说道。
“什么!”
不仅警察们惊讶,在场的一众嫌疑人也陷入震惊之中,这个阿潜看似什么都没做,竟然这么快知道了真相,是在吹牛吗?但阿潜可没理会众人的怀疑,他自顾自地说道:
“从一开始,我们就落入了凶手的圈套之中,以至于搞错了大前提,所以才一错再错。但幸好我及时想通,破解真相的关键就在于凶器——青花瓷大花瓶。”
“凶器当然是关键,还用你说?”年轻警察不服道。
“在你眼里那只是一件简单的杀人工具,但在我眼里它可复杂得狠呢!”阿潜说道。
“呵!故弄玄虚。”年轻警察很不屑。
“于金牙你给我住嘴!就不能安静地听这位阿潜先生说完吗?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多学学!”老警察说道。
“是、是,对不起,郑队长。”年轻警察急忙道歉。他叫于金牙,老警察姓郑。
“我们先回顾一下目前已有的推断:从大厅的痕迹推断,凶手是当时且之前一直在馆内的人。凶手发现林孟尘去了一楼的第一展厅,因为一楼早已无人,而且二楼只有办公区还有人,但这些人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忙碌着,且无人出现,所以这是个杀死林孟尘的绝好时机。于是凶手潜入仓库,拿出青花瓷大花瓶当做杀人工具。既然王晴于听到了外间有人走动且拿东西的声音,而小心翼翼的凶手更有可能听到了里间王老营与王晴于做事的声音,所以他很肯定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在二楼,自己则可以放心地到一楼去杀人。然后凶手抱着花瓶下楼,这时候华无忧女士还未出现在楼梯口,此时的时间在五点五分与十分之间。凶手在第一展厅与第二展厅的连接处,也就是‘原始人生活区’附近截住林孟尘,将其杀死,清理现场,并通过楼梯返回二楼。这时候不会超过五点一刻,因为华无忧在五点一刻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楼梯口。”阿潜说道。
“可是无忧在五点二十分就进办公室了,也许凶手趁这个机会再上二楼呢?也就是五点二十分以后上的二楼。”曹封凯说道。
“凶手没理由这么做,因为他不确定华无忧女士几点返回办公室,更不敢确定王老营几点会回到一楼,所以凶手杀完人必须尽快返回二楼。而我在五点二十二分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尸体所在地,我能证实华女士当时确实在楼梯口,华女士也可以证明我已下楼。如果凶手在此时返回,势必会和我遇到,但我并没有见到任何人,所以凶手在五点十五分之前就已经返回办公室了。”阿潜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
“五分钟的时间,凶手完成了杀人、清理现场、返回办公区、期间上下楼梯的整个过程。而我从办公区到第一展厅用了将近两分钟。所以说凶手的时间非常紧迫,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并且是在极高的风险下。这未免太不合逻辑。”阿潜说道。
众人依旧只是点头。
“但万事无绝对,这种概率性的事还是有可能发生的。这期间凶手往返办公区极大可能是奔跑,所以速度比我快,他有两到三分钟的时间进行犯罪和善后,这并非不可能,所以从时间上我们无法推翻凶手能做到这些,这个推理趋近于完美。”阿潜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于金牙再次沉不住气。
“我当然要就此推理出凶手的身份。经过上述推理,凶手那个时候必在二楼无疑。首先可以排除华女士,因为那个时候她刚从办公室出来在楼梯口守着,所以不具备作案时间,但也有可能是华女士杀完人直接守在了楼梯口,时间上是允许的,但是华女士有不在场证明,她五点一刻之前一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进行视频讲座,而且是直播可查,所以华女士是无辜的。”阿潜说道。
华无忧松了口气。
“同样排除的还有曹馆长,案发的时候他一直在和市委的领导通着电话。有人会说通着电话也不妨碍杀人,但是别忘了,凶手是用青花瓷大花瓶砸死林孟尘的,而且一系列操作必须双手合力才能完成。虽然连上耳机线就可以解放双手,但是别忘了,凶手要赶时间必会来回奔跑,这个时候的气息与平时说话是大不相同的,警方也与市委的领导核实过了,曹馆长那时候的气息很平稳,绝不是在剧烈运动。”阿潜说道。
曹封凯放下了心理包袱。
“王大营和王晴于也可以排除,他们在做什么就不多说了,总之是不具备杀人条件的。”阿潜说道。
这两人也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还有张虚宸、邵木檀、杨盆子、秦老土、白生男五人。作为凶器的青花瓷大花瓶沉重不易搬运,用来杀人就更得需要很大的力气了,而且死者个子不低,凶手必是个有力气的人,所以娇弱的邵木檀和杨盆子不符合此项条件,排除。”阿潜说道。
众人皆同意。
“如此一来只剩下了三个人,张虚宸、秦老土、白生男,凶手就在这三人之中。”阿潜说道。
“这就好办了,这里面只有白生男丢了纪念章,那凶手就是他!”于金牙说道。
“什么破理由。”白生男不屑道。
“在当前的背景下,纪念章丢失与否并不能决定凶手的身份……白先生,在X咖啡厅发放纪念章的那几天您去消费过几次?”阿潜问道。
“每天都去,所以我有好多个纪念章,都在我办公室里。之前你们围绕着纪念章分析凶手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们,但懒得说了。”白生男说道。
“果然还是要经常去咖啡厅啊……那么阿潜先生,您如何锁定凶手?”老警察问道。
“之前我们分析过了,符合凶手身份的条件是高大、有力、有爆发力。在这里面,张虚宸先生是不符合的,因为他腿上有伤,无法快速奔跑,也就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整个杀人过程。”阿潜说道。
“我早就想这么说了,你竟然现在才说!”张虚宸不服气道。
“张虚宸排除,凶手将在秦老土和白生男之间选出,要说杀人动机,秦老土比白生男更想杀死死者。”于金牙说道。
“接下来呢?”老警察问道。
其他人也都紧张起来,到了最后时刻,凶手的身份即将揭晓。
“但是那纪念章终归还是要说明一些问题的。我们先声明一个前提,凶手可能会故意留下纪念章,但这样达不到任何目的,纪念章没有任何特殊的痕迹,更无可能嫁祸给某个人,所以这必然是凶手无意中掉落的。有了这个前提后继续分析:纪念章上面的别针是别上的,说明凶手掉落的时候并未将纪念章别在身上,而是装在了身上或其他袋子里,所以掉落后才不易察觉。但事后凶手若翻袋子时会发现纪念章丢失了,那么他必然会返回现场寻找,而不是将如此重要的证据留在尸体旁边。但是从死者被杀到我发现尸体的这十多分钟内,凶手并未返回现场拿回纪念章。这有两种可能,第一,凶手并未发现纪念章丢失,他还沉浸在杀人后顺利逃走的激动心情中,但当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先行一步拿走了纪念章,所以他来不及收回;第二种可能,凶手知道纪念章掉落,但无需返回寻找,因为他本来就有很多,并不会因为纪念章的丢失而暴露自己。”阿潜说道。
“如此说来凶手就是白生男了!”老警察喊道。
“胡说八道!也许是秦老土丢失了纪念章未来得及寻回呢!”白生男喊道。
“但秦老土并未丢失纪念章啊,而且他在发放纪念章的那段时间只去过一次,所以他只会有一枚纪念章,这个调查X咖啡厅的监控很快就能得知,秦老土不敢说谎。”阿潜说道。
“白生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老警察阴着脸问道。
“也许有人送给秦老土纪念章,秦老土带着出来杀人掉了,但自己的还留着。不止老土,你们都有可能!”白生男喊道。
“不排除‘赠送’这种可能,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拜托警察先生全网调查,博物馆的这些人无人被赠予纪念章,包括你自己在内。”阿潜说道。
“那也有可能是林孟尘自己的!虽然他没去过X咖啡厅,但不妨碍别人送给他纪念章吧!”白生男辩解道。
“哼,可是死者穿的是无口袋的衣服,他没有地方可盛装纪念章。再者,无人赠送!”阿潜说道。
“有人嫁祸我,林孟尘戴着纪念章下楼的,凶手发现了,摘下来、合上别针、扔在地上。”白生男说道。
“但警方也证实了死者确实没佩戴过纪念章,你还要怎么说?”阿潜说道。
“我、我不知道,总之我没杀人,什么也没干!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整理资料,桌子上有我整理好的资料,你们搜查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我的资料了吧,只有打印出来才能整理,而且整理资料需要半个小时,我不可能杀人的。”白生男说道。
“确实如此,这点博物馆的人都能给你作证……如此一来,所有人的嫌疑都排除了。”阿潜说道。
“不对啊,还有王书记与何念!”张虚宸尖声说道。
“这两位没有纪念章,他们从未去过X咖啡厅,这个监控可查。而且在上述推理中,完全没有合谋的必要,凶手单人作战远比两人合作更隐蔽。何念小姐的个头虽然不低,但那是在女性之中,相比死者还是有不少的差距。王书记连上楼都要喘上一会儿,他更做不到几分钟内完成杀人过程。”阿潜说道。
“还有你呢,你自己的嫌疑还未排除。”张虚宸说道。
“如果我是凶手,我会找机会处理掉纪念章,而不是直接交给警方。”阿潜说道。
真的是所有人都排除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推理有问题吗?”老警察不解。
“还记得我刚进来说过的话吗?我们搞错了大前提,刚才正是在错误的大前提上进行的推理,结论自然荒谬。”阿潜说道。
如此一来之前的推理全都作废了呢!此刻夜一已经在警员的搀扶下来到了办公区,她听到了阿潜的推理。
“那正确的前提是什么?”老警察问道。
“还是得从凶器——青花瓷大花瓶说起。”阿潜说道。
“哎!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众人也都不耐烦起来。
“青花瓷大花瓶并不是最合适的杀人工具,而且仓库内有着比花瓶更好用的工具,比如秦国剑、越国匕首等等。并且这些工具就在门口,而花瓶在里面,凶手为何非要走到里面选择花瓶呢?只能说明凶手并非随意选择杀人工具,而是非选花瓶不可。”阿潜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
“继续分析。砸死林孟尘的凶器是赝品青花瓷大花瓶,瓶底书写着汉隶,想必这点大家都知道了。”阿潜说道。
“是的。”老警察说道。
“我们去仓库检查过,那里确实少了一只青花瓷大花瓶,但还有一只青花瓷大花瓶在仓库的架子上摆放着,这只青花瓷大花瓶的瓶底也书写着汉隶。之后我又看了入库单,王老营告诉我,入库清单上并不包括入库前就已经被人选走的物品,加之那批赝品入库后并没有人再取出过,所以说入库清单上的数量也就是此时此刻仓库里的数量。”阿潜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
“凶手从仓库里拿走一只青花瓷大花瓶,仓库里便只剩下了一只,事实也确实如此。我看过这只剩下的瓷瓶,瓶底书写着汉隶。清单上已写明是一只汉隶和一只唐隶的瓷瓶入库,所以凶手拿走的是书写着唐隶的青花瓷大花瓶。”阿潜说道。
众人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但凶案现场的那只青花瓷瓶是汉隶,并且也确定为是凶器,请问凶手拿走唐隶花瓶去杀人为何会变成汉隶的花瓶?”阿潜说道。
众人窃窃私语。
“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魔法,凶手拿走的确实是唐隶花瓶,而杀人的也确实是汉隶花瓶,只能说明一点:唐隶花瓶没有杀人,而是另有用处,它取代了本应是汉隶花瓶的位置。”阿潜说道。
“难道说……”老警察明白了。
“死者林孟尘的办公室内放着一只唐隶花瓶,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再无任何这样的赝品花瓶,只能说明死者办公室内的这只花瓶正是凶手从仓库内拿出的那只唐隶花瓶。而凶器汉隶花瓶才是死者办公室里原先摆放的花瓶。”阿潜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老警察问道。
“我们的这位凶手,整个行凶过程都在于时间赛跑,绝对不会做多余的事,所以看似匪夷所思的行动都有其合理且深刻的动机。凶手用死者房间内的汉隶瓶杀了人,又将仓库里的唐隶瓶放在原先凶器瓶的位置上,目的只有一个:凶手不想让人知道他是用死者办公室的青花瓷大花瓶杀的人。”阿潜说道。
“这……原因何在?”老警察跟不上阿潜的思路,只能不停地发问。
“先不要急,我们先记下凶手的第一个特征:知道仓库有相同的花瓶,但不知道有汉隶和唐隶之分。否则他只需简单地看上一眼瓶底便能避免失误。”阿潜说道。
老警察急忙掏出本子记下。
“凶手为何不想让人知道呢?还需一步步分析,不能操之过急地得出结论。到这里,我们知道了死者房间内原本摆放的是汉隶花瓶,而凶手正是用此花瓶砸死了死者,那么凶手必然在死者还活着的时候进入过死者的办公室,只有这样他才能拿到还未成为凶器的花瓶。死者曾说过下午要在办公室内会客,那这个客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但不论此客人是否为凶手,真正的凶手一定进入了死者的办公室,且光明正大的拿走了汉隶花瓶。”阿潜说道。
“所以说,死者离开房间后去了第一展厅,凶手从仓库拿走花瓶与死者办公室内的花瓶进行调换,然后抱着死者办公室的花瓶去击杀死者。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还是那个老问题,凶手为何要掩盖用死者办公室花瓶杀人的事实?”老警察问道。
“所以我才说过不要操之过急,听我慢慢分析。刚才我们说过,凶手必然在死者还活着的时候进入了办公室。那么这里面就有两种可能:凶手是闯入死者办公室的,然后拿起花瓶就要击杀死者,死者跑出办公室外,凶手一直追到第一展厅并杀死了死者。这个可能性如何呢?试想一下,凶手抱着一只沉重的青花瓷大花瓶竟然能追上两手空空且善于运动的死者,除非这凶手是只大猩猩;而且死者在逃跑的过程中竟然没有进行任何方式的求救,大声叫喊、拍别人办公室的门,死者都没有去做;凶手纵然凶悍,但他抱着沉重的花瓶,林孟尘若反抗不可能打不过凶手,也不至于束手就擒。所以这第一种可能及其不靠谱,排除。”
“第二种可能,死者主动让凶手进入,两人聊得很开心,然后死者出门了,奇怪的是死者既没带钥匙也没锁门。而凶手悄悄地更换了花瓶,追上死者,趁其不备杀死了死者。这种可能看似成立,但还是有矛盾,比如死者不锁门,这与他从未变过的习惯严重不符;再者,还是老问题,凶手为何要更换花瓶、抱着花瓶去杀人?所以这第二种可能也被排除。”阿潜说道。
现场鸦雀无声,这些人犹如会喘气的蜡像一般,很符合深夜的博物馆气氛。
“分析到这里大家还没看出点什么吗?”阿潜问道。
“我、我想起点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老警察说道。
“那我就继续分析。这两种可能性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就是死者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一楼的第一展厅,然后在这里被杀!”阿潜说道。
“天哪!我明白了!全明白了!”老警察兴奋地大喊道。
“这个前提是错的,所以在它之下的两种可能性才不会成立。乾坤逆转了,死者并没有走出办公室,而是在办公室里就被袭击了,所以死者的办公室才是凶案的第一现场!凶手用极难操作的大花瓶当凶器,重击了死者的头顶,可以说并非蓄谋杀人,更进一步说明死者对凶手全无防备,那么凶手或者是死者的熟人,或者是死者感受不到威胁、对其没有任何疑心的人。”阿潜说道。
“哎呀!”众人叹息道。
“在此我们记下凶手的第二个特征:非蓄谋杀人,是死者熟人或对死者毫无威胁的人。”
“而凶器正是那汉隶青花瓷大花瓶,凶手更换花瓶的目的显而易见了,就是为了掩盖真正的第一现场,也就是说死者是被凶手转移到一楼的。”阿潜说道。
“转移到一楼?电梯已经停用,他只能走楼梯转移,但背着尸体行走很吃力吧,肯定是跑不快了,这样一来时间就不允许了,五点一刻出来的华女士会看到凶手。”老警察说道。
“确实如此,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解释。我们根据上述推论可以排除几个人的嫌疑,曹馆长和华女士,这两位的不在场证明依旧成立;白生男先生也排除,整理资料不可间断一分钟,他更不可能抽出时间杀人、更换花瓶、转移死者。王老营和王晴于也排除。”阿潜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那五人也松了口气。
“那么凶手为何要转移死者掩盖办公室这个第一现场呢?从这个时候开始就是凶手的蓄谋了,转移现场最直接的好处就是掩盖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办公室有着能证明杀人凶手身份的证据。”阿潜说道。
“什么证据?”
“法医已经给出结论,死者头顶受到了重击,但是没有出血,之后才是击打后脑勺。那么何人能做到第一下就击打到死者的头顶呢?可别忘了,死者是个高个子。”阿潜说道。
“死者正在坐着,凶手拿着花瓶绕到其身后袭击,这样谁都有可能击打到死者的头顶。”老警察说道。
“若是这样能怀疑到任何人,那还有必要伪造第一现场吗?”阿潜提出疑问。
“也对啊……那就是办公室还有其他的痕迹?能证明凶手的身份。”老警察说道。
“若真有这样的痕迹凶手一定会消除吧,既然凶手转移死者,那一定是知晓这一暴露身份的痕迹所在,直接消除即可,为何还要转移呢?并且转移死者难不保证会在新的现场出现新的痕迹。所以这个痕迹是凶手没办法消除的,即死者头顶的那处伤。”阿潜说道。
“头顶的伤……假如死者坐着,那谁都可能击打到,但要是死者站着,那能击打到头顶的人便很少了,就是高个子的那几个没被排除的男人,张虚宸腿伤,不好发力,只能是秦老土了,但转移了尸体……还是能指向凶手是个高大强壮的人啊,根本没必要伪造现场嘛!”老警察有点晕了。
“警察先生的这一波排除很漂亮。所以只有一种解释:死者是在站着的情况下被一个身高比自己矮的人击打了头顶。当然,仅仅身高矮凶手还不会这么慌,很可能力量也不大。”阿潜说道。
“这么说……杨盆子、邵木檀、王德生、何念都有嫌疑了!”老警察说道。
“纪念章啊,警察先生,现场的纪念章只能是凶手的,那王书记与何念根本没有纪念章。更无人赠予,所以这两位是无辜的。”阿潜说道。
“确实、确实……那凶手是如何做到在死者站着的情况下击打死者头顶的?”老警察又问道。
“花瓶在置物架最高层摆放着,置物架旁边有家用梯子,就是为了收拾置物架最高层的物品而准备的。矮小的凶手爬上梯子后抱住花瓶,死者由于某种原因靠近了凶手,凶手在梯子上用力砸下,虽然砸中了死者的头,但由于花瓶太重,所以掉落在地砸出了坑。当然,也许凶手的力度不足以操作沉重的花瓶,但他只需使花瓶从高处落下,砸中死者即可。凶手的第三个特征:身材矮小,力气小。”阿潜说道。
邵木檀和杨盆子瑟瑟发抖,这两人目前嫌疑最大。从之前凶手为高大有力的结论转变到矮小力气小,可见推理必须找齐所有线索且再无矛盾之后才可进行啊!
“死者后脑勺都出血了,但是在死者的办公室并未检测到血迹啊!如果转移死者也必然会在转移的道路上留下血迹吧,但是办公区到楼梯再到第一展厅,以及死者周边,并未发现有因移动尸体而留下的血迹啊。”老警察说道。
“致命伤是头顶那一击,在办公室就完成了。然后凶手将林孟尘转移到第一展厅。为了制造那里是第一现场的假象,凶手用花瓶继续砸向死者的后脑勺,因为刚死没多久,所以血迹飞溅,形成了完美的凶案现场。凶手根本没有清理所谓的痕迹,因为清洁工一早便打扫过,所以没有痕迹,凶手只是再造了现场。若凶手有意清理痕迹,不可能完美地绕过那飞溅在地面上的血迹,更不可能无视那致命的纪念章。”阿潜说道。
“还是那个问题,凶手如何在极短时间内杀人、转移死者、再造现场的?如果返回必然会被华女士看到啊!”老警察说道。
“很简单,凶手并没有通过楼梯转移死者。”阿潜说道。
“这……”
“从楼梯转移死者往返办公区根本没有时间,所以说凶手没有这么做。而且凶手身材矮小且力气不大,背着或拖着尸体从楼梯往返办公区怕会体力不足,仍会陷入时间困局而被别人发现。”阿潜说道。
“电梯停用、楼梯不可取,那凶手是怎么下来的?总不能从二楼跳到一楼吧!”老警察说道。
“虽然不能跳,但是可以滑下去,就利用‘原始人生活区’的那道滑梯,一个成年人滑下去不成问题。”阿潜说道。
“我明白了,就是那个做成‘怪蛇’移动留下的痕迹!那的确像滑梯。”老警察说道。
“从死者办公室到原始人区的路程非常短,自己行走的话仅需几十秒,拖着尸体费些力气,但也能很快到达原始人区。随后是一条很短的通道,这条通道十分狭窄,我虽然能面向前走,但双肩蹭着宣传窗。如此一来我们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凶手绝不可能是背着死者穿过通道的,背着死者的话死者的双腿分开、两臂下垂,且死者强壮,如此姿势是无法挤入通道的。只能是拖着死者进入,最省力的方法就是拖住死者的腋下。也就是说死者是头朝里进入,而凶手是倒退着进入。”阿潜说道。
众人点点头。
“通道很短,凶手虽然很快就能通过,但也要费些力气,加上之前的办公区域的那段路,凶手此时已经很累了,不过他总算到达了目的地。怪蛇滑梯几乎正对着通道口,此时凶手没有再掉转死者,所以他一鼓作气将死者拖到滑梯口,死者的头朝下,上半身先稳在滑梯口部分,然后凶手掀起死者的双腿,死者就这样滑了下去,随后凶手带着花瓶滑了下去。”阿潜说道。
“等等,凶手带着花瓶滑了下去?他可是在转移死者,不可能带着花瓶吧!应该是将死者滑下去后再返回办公区拿花瓶。”于金牙说道。
“他不可能再回去了,因为这个时候早已经消耗了不少时间,并且他不敢肯定以为召开的会议何时结束,更何况华无忧女士已经站在了楼梯口,回去必被撞见,所以凶手只能是将死者和凶器一起转移的。”阿潜说道。
“这……他是怎么做到同时转移的?力气大的人也很难做到啊,更何况你刚才分析的凶手是个力气小的人。”老警察说道。
“凶手当然能做到,只需找个包袱将花瓶装起背在身后即可。”阿潜说道。
“可凶手不是力气很小嘛……”
“总不能一点力气都没有吧,凶手肯定是能举起花瓶的,背着花瓶则更省力气,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不论男女都能做到,更何况他只背这一段路。”阿潜说道。
“嗯……”老警察不再质疑。
“也就是说,华女士站在楼梯口的时候凶手正在转移尸体,因为华女士并未看到办公区有可疑的人,可见此时凶手已经到达了小通道区域甚至是第一展厅。”阿潜说道。
“也对,五点二十之后你就已经发现尸体了,这时候凶手已经离开了。”老警察说道。
“但华女士不仅没在办公区看到可疑的人,连小通道那里也没见到。”阿潜说道。
“正如你说到,凶手此时已经到达第一展厅了,所以小通道肯定没有啦!”老警察说道。
“但华女士一直是在持续看着,而且那个角度只能看到小通道。五分钟的时间,凶手必然在某个时间段经过小通道。之前我经过小通道的时候被华女士看到了头顶,然而却看不到凶手。也许是华女士在说谎包庇凶手,但我不这么认为,她若真想包庇凶手就应该说自己没往那个方向看过,而不是重点提出小通道。”阿潜说道。
“那为何看不到呢?”
“因为宣传窗挡住了凶手和死者,所以华女士看不到。死者是近乎躺在地上的,肯定看不到,而凶手应尽可能直身拖动尸体,这样省些力气,也减轻脚的负担,这样依然不被看到,再次说明凶手的个子矮。所以凶手的第四个特征:穿过小通道被宣传窗遮挡住全身,不会被看到。”
由于小通道的宣传窗贴着宣传画且阿潜探头向外看,因此华无忧看不到阿潜的身体,但能看到阿潜的表情也就是头部,所以阿潜的头部没有被遮挡,身体被遮挡,腿部是否被遮挡还未知。
但一楼大厅入口处的宣传窗与小通道的一样,保险员夜一走在里面而外面的人看不到她,也就是宣传窗能遮挡全身,不会露出腿部,所以阿潜除头部外都被宣传窗遮挡。
“阿潜先生,我总觉得不对,凶手为何如此大胆敢在办公区转移死者,假如此时出现一个人一定会发现他的,不是吗?”老警察问道。
“凶手敢这么做必然有把握没人会出现,警察先生,博物馆的日常会议时间是每天下午的五点十分,全员参加,而且不得提前退出。凶手深知这点,他在这个时间段转移尸体是很安全的,但今天不巧,因为要整理资料,会议推迟到了五点半召开,而且在五点通过工作群通知给了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如果凶手知道了这点他一定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内转移死者的,只能说明凶手并不知道会议推迟了。”阿潜说道。
“是这样……”
“凶手的第五个特征:知道日常会议召开的时间,但并不知道会议推迟了。”阿潜说道。
“凶手必然在五点十分到五点二十分之间完成转移,而且无法通过滑梯返回办公区,只能是楼梯里。五点二十的时候华女士回办公室,凶手可以趁此机会回到办公区,但你出现了啊!凶手在这个时候肯定会遇到你的,不对吗?”老警察说道。
“可我在前往第一展厅的路上并未见到任何人。”阿潜说道。
“这怎么可能……”
“我发现尸体后立刻通知曹馆长带着所有人到第一展厅,当时除了王晴于和王老营所有人都到了,并且他们是在办公区聚集在一起后一起来到的第一展厅,这就表示当时凶手已经返回了办公区。”阿潜说道。
“这……”
“凶手在空旷的第一展厅和大厅以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楼梯上躲过了我,但我不知道他用的何种方法。因为我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并且博物馆没有后门可通往办公区。”阿潜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前提依旧错误,我们把凶手限定在了办公区的范围内,认为凶手杀完人后会立刻返回办公室。但凶手没有返回办公室,他直接走出博物馆大门了!”阿潜说道。
“可……所有人都在办公区出现了啊!那就是王晴于和王老营,他们后来才到……也不对,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成立。”老警察说到这里看了眼曹封凯。
“所以说凶手不是闭馆后还留在办公区的这些人。”阿潜说道。
这才是最令人震惊的一句话,本已经困意十足的夜一猛然间惊醒了。之前的推理是多么的无聊,这阿潜也不过如此,但这一句话扭转了整个局面,也改变了她对阿潜的看法。
“我们再看一下成为凶手的几个条件:
第一,知道仓库有相同的花瓶,但不知道有汉隶和唐隶之分。
第二,非蓄谋杀人,是死者熟人或对死者毫无威胁的人。
第三,身材矮小,力气小。
第四,穿过小通道不会被看到。
第五,知道日常会议召开的时间,但并不知道会议推迟了。
因为已经排除了博物馆已经下班的人员,所以第一条和第五条足以证明凶手是博物馆以外的人,但他了解博物馆的一些情况,说明经常来参观其和博物馆有来往。”
阿潜说完这些后露出了一丝遗憾。
“凶、凶手不是博物馆的这些人,而且已经离开了博物馆,我们不是得去外面寻找了吗?那犹如大海捞针!”于金牙说道。
“纪念章,我们之前分析出纪念章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现在凶手的身份定义成了办公区之外的人,那么纪念章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嫁祸给办公区的人的。”阿潜说道。
“有道理,但这样一来就更困难了。”老警察说道。
“那凶手必然知道办公区的这些人去过X咖啡厅领取了纪念章,但问题来了,凶手又是如何知道他们当中有人丢了纪念章呢?如果他们拿出自己纪念章来证明,那凶手的嫁祸计划就泡汤了。”阿潜说道。
“也许凶手没想那么多呢,他只想着嫁祸,自己的纪念章也有好几个,所以不怕留下一个。”
“警察先生,如果就此排查是不是很简单。”
“当然,凶手留下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只需调查进出X咖啡厅和进出博物馆的人,这些人领过多少纪念章也能知道。博物馆的监控虽然坏了,但凶手毕竟是博物馆以外的人,售票员、门卫多少会有些记忆。而且照你的分析对博物馆来说并不算陌生的人……”老警察说道这里停下了,他明白了什么。
“您能想到这些,凶手也未必不能想到,他杀人之后不留痕迹地离开才是最符合逻辑的,为何还要扔下属于自己的纪念章来嫁祸别人呢?更何况纪念章上未必就一点痕迹都没有,嫁祸只能是用别人的纪念章来进行。所以凶手不是故意留下,而是不小心留下的。”阿潜说道。
“那就顺着这条线调查,和博物馆熟悉的外部人员,拥有X咖啡厅的纪念章。”老警察无力地说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凶手不想让别人知道死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汉隶花瓶所杀,所以才转移死者和凶器,那楼梯拐角平台是最合适的,那里距离死者办公室很近,而且隐蔽不会有人看到,更能直接下楼从大门离开。这才是最好的转移方法,为何凶手不这么做呢?”阿潜说道。
“为什么呢?”
“凶手不会采用最好的方法,只会采用最合适的方法。在这起事件中,凶手回避了楼梯,说明这最好的方法并不适合自己。”阿潜说道。
“为什么不适合?”
“如果往楼梯拐角平台转移死者您会怎么做?”阿潜问道。
“我会背着下楼。虽说拖着下楼也是可以,但很费力,而且也会发出声音,这楼梯上楼的声音都很大,拖动或直接顺着滑下死者都会发出不小的声音,定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所以背着死者下楼是最合适的。”老警察说道。
“但凶手没有背着下楼。”
“你刚才分析过了,凶手力气小,背不动,下楼更困难,所以没有选择这里。”老警察说道。
“只有十级阶梯,即使力气小只要小心翼翼背着死者下楼也是很快的,用时一定比滑梯那里少,在那里几分钟,在这里只需几十秒。因此力气小并不是主要原因。”阿潜说道。
“那还有什么原因?”
“凶手受伤了,他下楼很费劲,背着死者下楼则更不可能了,所以他只能放弃这条最好的转移路线。”阿潜说道。
“受伤?脚受伤吗?”老警察问道。
“是的,一定是在办公室里砸过死者后自己也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所以扭到了脚。当时受伤并不会立刻疼痛,他可能想过从楼梯转移,试过后发现无法背着死者下楼,但在平地上拖动转移还是能忍受的,同时脚伤也迫使他一次性运走尸体和花瓶,避免跑两趟。于是就趁着脚还没彻底疼起来的这段时间,凶手一瘸一拐地将尸体转移到原始人生活区那里,滑下之后再一瘸一拐的离开博物馆,到这个时候他没看到任何人,依旧认为博物馆的那些人还在开着会,他直接走出去不会被发现。”
老警察急忙记下。
“死者是今天才从外地回来的,而且直接到了博物馆,在死者的办公室里我们看到了不和谐的一处,就是办公桌左侧的地面上堆放着一串钥匙、几本书、两件衣服、一台移动电源和一只‘狼眼’手电筒。这些明显是外出用的东西,但都被胡乱地翻了出来,而且到处找不到装这些东西的包。”阿潜说道。
“是啊,如果是死者自己翻出来的,那包呢?找不到死者的包啊!”
“死者当天是背着双肩包回来的,但双肩包不见了,博物馆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只能说是凶手背走了,那么凶手为何要背走死者的双肩包呢?有一个细节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凶器大花瓶放入警方的一号证物箱里恰好能放下,而死者办公桌左边那堆乱放的物品却无法全部放入同一只证物箱里,可是整座博物馆再也找不到其他可存放这些物品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能够全部放在死者的双肩包里的。那么,死者的双肩包也足够放下那只做为凶器的青花瓷大花瓶。”阿潜说道。
“原来如此!”
“凶手背走双肩包用来装凶器,刚才凶手身份的五个条件再加上:凶手的脚受伤,且背着死者的双肩包。”阿潜说道。
“对啊,凶手背着凶器腾出了双手,这样就能转移死者了!之后凶手也没有归还,而是背着包离开了博物馆,关键证物又多了一件!死者的双肩包!”老警察兴奋地喊道。
“凶手背着双肩包一瘸一拐地离开博物馆,此时是在五点二十分左右、我还没到达现场的时候。那么凶手会先去哪里呢?”
“他伪造现场猛砸死者的后脑勺,还喷出了血,所以手上或身上可能会留下血迹,出于保险起见他还是要清洗一下的,博物馆外恰好有洗手池。”
“没错,手能清洗,但衣服上的血就不能立刻清洗了,但是就这么穿着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所以凶手脱下了衣服,根据今天的天气,凶手可能穿着外套,否则他就无法处理带血的衣服了,定会被周围人看到并报警。如果拿着外套也不正常,天冷却不穿外套,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所以他把外套放进了双肩包内。”阿潜说道。
“嗯,但调查起来还是困难……”
“凶手清洗完毕并脱下外套后瘸着腿继续行走,他会往哪里走呢?脚受伤了,骑车和开车都受限制。因为疫情的原因,博物馆周边的商场、商铺、店面都早早关门歇业了,出租车已经停运,公交车整点才会发车,而博物馆始发的第二站,恰好开走一辆,所以这个凶手无路可去。偏不巧又下了雨,他也很可能没带伞,此时唯一能避雨的地方就是还开着大门的博物馆。”阿潜说道。
“不可能再回去避雨吧,凶手不是迅速离开才最合适吗?他只能一步一步挪着走了。”
“没错,此刻他仍在博物馆附近徘徊,虽然脚受伤,也被雨淋着,但是不能再回博物馆了。但某APP打车还是能叫到车的,虽然凶手当前的样子有些奇怪,叫车有点冒险,但只能这么做,他必须尽快远离博物馆,处理掉死者的背包。于是他很自然地掏出手机,最近手机信号不稳定,凶手很可能在当时没有了信号,没办法叫车,所以他想起了博物馆的无线网络。但是,就在掏出手机的时候,他发现纪念章不见了,当时凶手一定非常震惊。”阿潜说道。
“竟然是这样!”
“凶手仔细回想,纪念章会丢在哪里?他一定在博物馆外原路寻找了一番但没有找到,思前想后只能是丢在博物馆里了。二楼办公区是他最怀疑的地方,但此时他的脚已经很疼了,无法支持他上二楼,并且快要散会,以他目前的行进速度势必会被发现,所以他只能先前往第一展厅的尸体附近寻找。”阿潜说道。
“但、但这个时候你不正在那里吗?这么说……你见到凶手了?”老警察问道。
“是的,我当时就在那里,而且很快就发现了纪念章。这时候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凶手。”阿潜说道。
“难怪你让我务必留下这个人。”老警察说道。
听到这里,会客厅的所有人纷纷走了出来,他们要去寻那个凶手,而那个凶手听到了一切,已经瘫坐在地上。
凶手的脚受伤了,一直没来得及处理的伤痛让她无法站起。
凶手一直背着巨大的双肩包,与她的身形不成比例,若是上门推销业务,怎会用如此不协调的双肩包来放文件呢?只能背这双肩包有别的理由,她不会是从公司背着而来,只能是从目的地背走,所以双肩包是死者林孟尘的。凶手怕别人认出是林孟尘的包,所以她即使很累、即使脚很痛也一直都没有卸下过,并且尽可能地贴着墙站着来遮挡双肩包,以防被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认出。
这个凶手身材矮小,通过宣传窗不会被看到。
凶手和博物馆有业务往来,对博物馆日常很了解,但其不知道花瓶有汉隶和唐隶之分,更不知道会议推迟了。
凶手没有蓄谋杀人,而是一时气急痛下杀手。
凶手随身带着鞋套,所以伪造现场后能不留痕迹地离开。
这个凶手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是这个人杀死了林孟尘,凶手唯一的失误就是掉落了纪念章,并且还返回寻找,因为凶手只有这一个纪念章,若警察查起来一定难逃干系。
偏偏不巧,阿潜先其一步拿走了纪念章,而且凶手返回时还和这个到处闲逛的阿潜相遇了。没办法,只能演下去,要一直演到最后,最好能在警察面前展开有利于自己的推理。
这个凶手正是夜一。
陆·咒散
夜一是保险员,她所在的公司与博物馆有着业务往来,今天下午由她和林孟尘进行业务商谈,这点博物馆的其他人竟然都不知道。在林孟尘的办公室里,商谈并不顺利,林孟尘一直挑逗着夜一,夜一为了谈成业务只能隐忍,后来那渣男林孟尘让夜一爬上梯子去看青花瓷大花瓶,夜一只能照做,却不知她刚爬上梯子触到花瓶后那林孟尘直接摸上了夜一的大腿和敏感部位。夜一顿时爆发了,她下意识地用花瓶砸向林孟尘的头,但因为花瓶太沉,自己用力也大,所以摔下梯子。随后便如阿潜的推理一般,她唯一的失误就是掉落了纪念章。
“瓷女的故事还未完结,你还想听吗?”阿潜示意警方等一会儿,他要和夜一说说话。
“是吗?真的有反转?”夜一问道。
“并没有……瓷女、富家女、木匠三人都死了,而不少在瓷女的作坊买过青花瓷器的人都会在晚上听到女人吟唱的声音,再后来这些人家的瓷器都莫名其妙的碎掉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瓶底都书写着汉隶。”阿潜说道。
“依旧是瓷女的怨咒吗?呵呵……”夜一凄惨地笑道。
“但瓷器碎了,怨咒也就消失了。正如今晚一般,瓷器回到了它们原先的位置,秩序已正常。所以,夜一小姐,请您不要悲伤。”阿潜说道。
“嗯……有件事我要拜托你。”夜一突然说道。
“什么?”
“我买了一套绫辻行人的‘馆系列’丛书,今天刚到,我是看不到了,这套书就送给你吧。”夜一说道。
“好的,谢谢。”阿潜说道。
“竟然是凶手为侦探的清白作证,是不是很讽刺呢?”夜一说道。
阿潜无言以对。
“瓷女若是现代人,她一定会唱‘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呵呵,再见,阿潜先生。”
“再见。”
作者废话
王德生、何念和阿潜坐在X咖啡厅品尝着咖啡。发放纪念章的活动已经结束,但他们还是找店家要了三枚。X咖啡厅明天就要关门歇业了,疫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同时关门的还有博物馆。
“阿潜兄弟,真是太感谢了,没有你出手相助,我恐怕还在博物馆耗着呢!”王德生说道。
“是啊,潜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何念也夸赞道。
“举手之劳而已……”阿潜很不好意思。
三人聊得很开心,这时王德生的手机响了,他没有回避另外二人,直接接听。
“您是哪位?哦!是君媒人啊……好的好的……没关系,您只管那天到就行……放心吧,我在村子,肯定没事的。”王德生说了一堆话。
君媒人?难道王书记家里有人要结婚吗?阿潜想道。
挂上电话后,王德生郑重地看着阿潜说道:
“我诚恳地邀请阿潜兄弟尽快到H村做客,我有大事需要老弟你的帮助呢!”王德生说道。
“尽量、尽量。”阿潜说道。
两个月后,阿潜去了王德生所在的H村,哪曾想又一次卷进恐怖事件之中,这次远非博物馆之谜所能比了……
得分规则:(满分20)
认真、友好作答(2分)
青花瓷大花瓶汉隶与唐隶的玄机,并推出花瓶调换(2分)
推出凶手转移尸体并伪造现场(2分)
推出凶手转移尸体和凶器的方法(2分)
推出凶手转移尸体和凶器的行为动机(3分)
推出纪念章为凶手无意中留下(2分)
排除其他人的嫌疑(2分)
以上基础上推出凶手的几个限定条件(无需列出,点到即可)(2分)
以上基础上推出凶手离开博物馆后的行为及凶手的身份(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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