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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大赛] 【第四届诡殇推理谜题大赛】第二题《青花瓷》作者:御手洗奎因(红字修正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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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大神推理作者家族之瑰四周年纪念章诡殇元老猴年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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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26 20:09:3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题作答截止时间为2020年7月29日20:00,大家可以在此时间内参与答题与提交答案,请勿超时,超时自动取消答案有效性。作答直接回复本帖即可,附上作答成员名单。本帖已设置匿名回复和回复隐藏,仅作者本人可见。一经发现私自转载泄露,将进行追责,祝答题愉快。


青花瓷 - 博物馆之谜
                     —— 如瓷女怨咒之物
(红字修正一处)
壹·咒体
阴历二月的某日傍晚,天色泛青,细雨绵绵。S市笼罩在烟雨之中,远处的高楼早已模糊了轮廓,天际线也已隐去。
保险员夜一没料到会下雨,她一瘸一拐地走着,虽然扭到了脚,但为了生计还是得努力跑业务。夜一背着一只双肩包,里面放有业务文件。这只包足以覆盖整个背部,娇小柔弱的她仿佛就要被这大背包压垮。由于没有带伞,夜一浑身都被淋湿了,薄衬衫下的内衣若隐若现。
因为疫情的原因,博物馆附近的商场、店面早已关门歇业,而且出租车已经停运,公交车的发车密度也大大减少:一小时一班车。就在不久前刚走一辆,再来就得到一个小时后了。看着远处空空的公交站台,夜一想起某APP上还能打到私家车,于是她摸出手机,却发现无网络信号,最近一段时间全市的手机信号不稳定,很恼人。
夜一震惊了一下,随后愁容满面。她只能就近向着的市博物馆挪去,那里能避雨,还有无线网络。
S市博物馆,坐东朝西,博物馆前的广场平时有很多人娱乐,此时已经不见一人。夜一很费力地攀爬着博物馆大门前的十级台阶,因为雨天湿滑,加上脚有伤,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幸好博物馆外有洗手池,夜一只是把手和胳膊简单洗了洗便向大门走去。
“哎呀,还好这里开着门,我来避避雨!咦?没有门卫吗?”夜一喊道。
一个人都没有。
夜一踮着脚尖通过入口走廊,走廊上铺着红毯,两边被宣传窗所围,走廊外的人无法看到她。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才看到大厅,白色的地砖已经被清洁工打扫干净,令她实在不好意思下脚。她常备着鞋套,是为了拜访客户时用的,但也是雨天走进这座博物馆的必备之物。
“这样就不怕把地面弄脏了,清洁工辛辛苦苦才打扫干净的。”夜一自言自语道,大厅同样没有人。
她快步穿过大厅,向着左手边的第一展厅走去,展厅的灯光明显昏暗下来,展柜里的灯光也亮着,柜里珍贵的文物仿佛再向夜一招手,吸引她靠近。
“好安静啊。”夜一嘟囔道。因为已过闭馆时间,游客们都已经离开了,而工作人员应该在二楼的会议室开总结会。夜一是土生土长的本市人,经常来参观,所以对博物馆的日常很了解。而且博物馆和夜一所在的保险公司也有业务往来。
第一展厅有些冷,被淋湿的夜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再次打破这寂静肃穆的气氛。这里陈列着瓷器、陶器、青铜器等,每一件文物都静静地摆在各自的位置上,有时夜一会突发奇想,若深夜博物馆一个人都没有,这些文物还会如此安静的呆着吗?
夜一很喜欢民俗志怪,尤其是关于文物的传说,文物往往汇聚了那个时代的灵气,有恩有怨,有美有丑。就如这眼前展柜里的明代青花瓷花瓶,它给予后世的不仅有历史的沉淀,更有人情的诉说,青花瓷瓶会幻化为一个美丽的女子,向着后人娓娓道来。
正在遐想之际,夜一忽地听到动静,她发现前方向右手边的拐角处、靠近东墙边的地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身材瘦削但看上去有力量,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白色长款针织衫、蓝色休闲牛仔裤和一双白色滑板鞋,还背着一个斜挎包,背对着夜一站在那里。在这个白衫男子前方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挨着墙,但男子所站的角度正好挡住夜一,使得夜一无法看清前面的物体。
白衫男子察觉到后方有人,转过头来盯着夜一。这男子的脸型同样瘦削,面容英俊干练,一副眼镜为其增加了些许斯文气息,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
“你是哪位?”白衫男子问道。
“我是来避雨的,看上去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没有带伞。”夜一被这白衫男子的气势所震慑住,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你的脚怎么了?”白衫男子问道。
“扭伤了,但还是要跑业务啊,没想还被雨淋,唉……”夜一叹气道。
“嗯。”
“你……”夜一欲言又止,显然对这白衫男子有些好奇。
“你还是不要靠近的好,这里……”白衫男子正说着,只见一只青花瓷大花瓶从他脚边慢慢地滚了出来。
“这……”夜一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白衫男子在干什么,只是觉得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大可放心,我没有偷文物,这只是个装饰用的赝品。”白衫男子说道,他可能觉得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便闪开身体。夜一终于看到了那个黑色的物体。
“啊!这是什么?你在干什么!”夜一惊呼道。
黑色物体是个人——确切地说是个死人,穿着一身当前流行的黑色无衣袋休闲装。身材高大,和眼前这位白衫男子差不多。展厅的灯光虽然昏暗,但还是能看到后脑上的伤口。死人头朝夜一来的方向趴在地上,头的前方以及周边都有飞溅的血迹,而那青花瓷大花瓶的瓶底边缘有着明显的血痕。
“头顶上有一处重伤,虽然没出血……是被这赝品打死的,没有任何明显的痕迹,难道凶手清理了现场?”只见白衫男子俯身将一工具箱塞进斜挎包里,夜一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是一位当痕检教授的朋友送给我的,你不用感到惊讶。”白衫男子说道。
夜一看着眼前的尸体,双腿打着颤,想要离开却又迈不动步子。与其说害怕尸体,不如说害怕眼前这个神秘的白衫男子,虽然他有着什么痕检工具,但他也有可能是……
“你……只有你在这里,面对这个死人,是不是你……”夜一不敢说下去,因为白衫男子犀利的眼神再次盯向了她。
“这个人十五分钟前死亡,而我三分钟前才到这里,很多人可以为我作证,并且我已经报过警了。”白衫男子说道。
夜一虽然惊慌,但她还是踮起脚尖探着头看向尸体,尸体周边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凶器——青花瓷大花瓶。
“我只是来避雨的,我……”
“还是在这里等警察来吧,毕竟你也是发现尸体的人,还能证明我在尸体旁边干了什么。”白衫男子很老练地说道,感觉他是一个见惯了凶案的人。
“我来之前你就在这里了,我怎么知道你干了什么……”夜一很喜欢读推理小说,经常写推理谜题,也会对身边一些实际现象进行推理。她是个推理能力很强的女孩,曾帮同事解决过很多麻烦,所以现在下意识地质疑白衫男子道。
“警察会判断的,我们现在保护起现场吧!博物馆的那些人就要下来了。”白衫男子说道。
什么嘛!这家伙不是博物馆的人,难道和自己一样也是来避雨的?不过看他身上一点都没湿,也没遮雨的工具,更像是一直待在博物馆里面。那就是还没有离开的游客,用某种方法躲过了安保人员的巡查。
这时,从大厅方向过来一群人,他们是从二楼办公区下来的博物馆工作人员,穿着博物馆统一的工作服装。但有两个人着装不同,其中一人上了年岁,脸上写满了沧桑,另外一人是个短发女孩,看上去和夜一年纪相仿。
“阿潜,发生什么事了?让我们所有人都下来,我们正准备开会。”走在最前面的人说道,他是馆长曹封凯。
博物馆每天的日常总结会定为每天下午五点十分召开,今天因为各人整理的资料较多,便由馆长在五点通过网络工作群内部通知推迟到五点半召开。
“各位不要再靠近了……馆长,您请看吧。”阿潜闪出身位靠在墙边说道,夜一也急忙和阿潜站在一起。
原来这个奇怪的白衫男子叫阿潜,夜一默念着记在心里,她心目中的男神形象就是这样。
“喂!这不是……林孟尘吗?怎么在这里趴着?咦?那是什么……啊!血啊!怎么会有血!”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九的娘娘腔男人怪叫着,他是第一展厅的总负责人——张虚宸。
“喂,宸少,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张虚宸自诩翩翩富家美公子,所以要身边人都叫他宸少。而此时说话的人站在他身边,是第二展厅的总负责人华无忧,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女性。
“孟尘?他怎么了。”曹封凯问道。
“死了,谋杀。”阿潜简单地说道。
“什么!”众人惊呼。
“报、报警了吗?”文物管理员邵木檀说道。这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学女生,娇小玲珑,有着姣好的面孔和性感火辣的身材,家里关系不一般,所以一毕业就成为了博物馆的正式员工。
“已经报警了,我们在这里等待警察到来吧。”阿潜说道。
“可、可是我还要走啊,天黑前要赶回村里呢!”那个上了年岁的沧桑男人说道,他是H村的村委书记王德生,此番来博物馆是为了捐献几件文物。
“王书记,先等等吧。”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短发女孩说道,她叫何念,对民俗学很感兴趣,为了学习知识,自愿来博物馆义务工作。
“阿潜,想不到你在这里发现了尸体。孟尘为何会被杀?还是在博物馆里面,什么人这么大胆!”曹封凯气愤地说道。
“哼,不想多说。”一直默不作声的标本管理员秦老土说道,听名字像是个上岁数的人,其实此人还很年轻。
“老土,你什么意思?”杨盆子说道,她是第三展厅的负责人,同样身材娇小。一个女人叫这个名字也是挺有趣的。
“好了,盆子,老土和孟尘刚发生纠纷,我们也是知道的。”第三展厅的总负责人白生男说道,他是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的五大三粗的壮汉,但很心细。
“你这……老白,你在暗示是我杀了林孟尘吗?”秦老土气鼓鼓地喊道。
“我可没这么说。”白生男说道。
“我和他吵架归吵架,还犯不着杀人!”
“吵架?呵呵,都打起来了,孟尘一下子就被你打倒了!”
“你、你、你看我不教训你,不要以为你刚当上总负责人就神气了!”秦老土说着就要挥拳打向白生男。这是个身高与阿潜差不多、而且力气很大的人,张虚宸和王德生费了好大力气才拦下。
“都给我停下!朝夕相处的同事遭遇不测,你们不仅不觉得痛心惋惜,还在这里大吵大闹,这就是你们的素质吗?你们究竟还有没有人性!”馆长曹封凯喊道。
“我是五点二十多分逛到这里并发现尸体的。经我检验可知死者死于五点十分左右这个时段,那个时候大家都在二楼办公区各自的办公室里吗?”阿潜问道。
“是的,五点钟准时闭馆,四点四十五分就开始清场了,闭馆后工作人员们都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资料,没有特殊情况都会准时参加五点半的总结会议。”曹封凯说道。
“各位都是这样吗?”阿潜问道。
众人纷纷点头。
“那个……我、我不是,闭馆后我和小何一直在会客厅聊天。”王德生说道,一旁的何念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贵客,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问我们在干什么?”只见张虚宸问向阿潜,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戒备的神色。
“按理说死者当时也应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资料,死者的办公室也是在二楼吧。”阿潜说道。
“这是当然,所有人的办公室都在二楼的办公区。”张虚宸回答道。
“既然如此,为何死者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资料,而要到一楼的第一展厅呢?”阿潜问道。
“这……整理资料有时也会到现场进行核实。”张虚宸说道。
“请问死者是什么职务?”阿潜问道。
“嗯?有关系吗?孟尘是办公室主任。”张虚宸说道。
“办公室主任需要到文物展厅进行现场核实吗?”阿潜说道。
“这……也许是为了宣传某件文物,需要现场看一下……”张虚宸明显已经底气不足。
“他也没有带任何资料来现场,如此核实方式太不合逻辑。”阿潜说道。
“这……确实如此。”
“那么他来这里另有原因了?”华无忧问道。
“也许是某人约来的也说不定。”秦老土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了,等警察来了再说吧。”性感的邵木檀说道,她丰满的身躯微微发颤,一旁的张虚宸则紧张地看着她。
阿潜不再理会尸体,他向东——也就是尸体脚朝的方向走去。走了约五、六米远,前面右拐就是第二展厅,第二展厅的楼上便是办公区域。在连接第一和第二展厅的拐角处是博物馆的特色区域——原始人生活区。这个特色区域由道具山石、树木和原始人类组成,高大的山体和树木打通了博物馆的一楼和二楼,也就是说山顶和树冠在二楼。
阿潜发现这是仿照《山海经》里的“中次九经”某处描写所设计的,从山顶到山底有一道看似滑梯的东西。其实这不是滑梯,而是“怪蛇”经常活动留下的类似滑梯的痕迹,印迹之大足以盛下一个成年男人。这正照应了在《山海经》里的记载:“又东一百五十里,曰崌山。江水出焉,东流注于大江,其中多怪蛇……”
若世上真有此巨大的怪蛇,那么这些怪蛇现在又在哪里呢?也许就是巨蟒,也许已经灭绝,总之《山海经》这本书很是有趣,不仅记载的东西是个谜,连它成书本身也是个谜。阿潜最近一直沉迷其中,他来博物馆就是为了参观这个,并借此研究,只是还未开始便发生了凶案。他想试试能否爬上滑梯,但失败了,这滑梯上没有任何着力点。
“客人,你不让我们靠近,但你怎么到处乱走啊?”文物管理员杨盆子喊道,她看到阿潜靠近“原始人区域”,害怕他随便触摸。
“我自有分寸。”阿潜头也不回地说道。
“嗯,让阿潜先看着。”曹封凯说道。
其他人不再做声。
“警察来了!谢天谢地!”眼见博物馆门口出现了几名警服男子,娘娘腔的张虚宸再次喊道,腿部有伤的他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

贰·说咒
“想不到博物馆里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太残忍了!”年轻警察说道。
“我见过比这更残忍的,你跟我学着点,这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老警察说道。
年轻警察不停地点着头。
其他警方的人员迅速控制住局面,开始现场调查。几名痕检人员仔细查看了凶器大花瓶,然后拿出几只一模一样的一号证物箱,将凶器放入其中一只箱子里,恰好占满。而由于博物馆的众人们不满被控制,现场一时间热闹起来。
“好了好了!所有人都到墙边站成一排,离现场远一点,再远一点!”老警察喊道。
很快,除阿潜外,其他人都站成了一排。馆长曹封凯想要上前和老警察交谈,但老警察的注意力被阿潜吸引走了。
“那边那个人,你在干什么呢?”老警察喊道。
“马上马上!”阿潜贴着墙走来,尽量远离尸体区域。
“谁是报警人?”老警察问道。
“是我。”阿潜说道。
“说说吧,尽量详细。”老警察说道。
阿潜便讲了一通,包括他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以及周围的痕迹等等。
“喂喂喂,你这样很不好知道吗?你毕竟是业余人员,这么做会破坏重要证据的!”老警察说道。
阿潜无奈一摊手。
“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辞,你说你在保护现场,谁能作证啊?”年轻警察问道。
“她。”阿潜指向夜一。
此刻,所有人才注意到现场还有夜一这么个人,博物馆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夜一——他们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
“你又来干什么的?”老警察狐狸一般的眼神盯着夜一。
“我……我来避雨的,突然下雨了,又没带伞,离博物馆近,见大门开着就进来了。”夜一说道。她从未见过这阵势,一时间有点慌,下意识地靠向阿潜。
“嗯,这么说你看到这位叫阿潜的在干什么了?”老警察问道。
“是的,我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尸体旁,像是刚验尸完的样子。”夜一说道。
“嗯……不对啊!你就这么进来了?雨是闭馆之后下的吧,你进来的时候门卫没拦着你吗?”馆长曹封凯感到不可思议。
“我……我并没有看到门卫,我进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夜一说道。
“没有门卫?王老营!你不好好坚守岗位干什么去了?”曹封凯喊道。
“馆长,门卫并不在这里。”阿潜说道。
曹封凯环顾四周,果然没有发现王老营。奇哉怪也,这王老营到哪去了?动静这么大也不见他出现。
“清洁工呢?那个大妈在哪里?”曹封凯又问道。
众人皆一脸懵。
没多一会儿,这两人从大厅方向匆匆赶来,明显的衣衫不整。清洁工大妈王晴于虽然一把年纪,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娇羞。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怎么闭馆之后还放人进来?”曹封凯问道。
“我、我突然拉肚子,去大厅的厕所了。”王老营说道。
“我把一楼打扫完就去二楼了……”王晴于说道。
“王大妈,我怎么没看到你在二楼呢?”华无忧说道。
“四点五十游客们便全都离开了,我就开始拖一楼的地面,大概在五点五分的时候完毕……因为地面本来就很干净,所以好打扫。之后我就去二楼了,先打扫的办公区,后去第三展厅。华领导你又不是一直盯着我,看不到也正常……”王晴于说道。
“这……的确,我是五点一刻的时候才到楼梯处,那时候办公区域明显是打扫过了,这么说那时候你已经去第三展厅了?”华无忧说道。
“是啊,办公区更好打扫,所以很快。”王晴于说道。
“这位姑娘,你是什么时候进来避雨的?”老警察问起夜一。
“大概不到五点半……”夜一说道。
“五点二十五分,那时我刚看过表,转身就看到了这位小姐。”阿潜说道。
哎?小姐?竟然叫小姐?夜一心里不平。
“警察先生,请您务必要留下…”阿潜与老警察说起悄悄话,老警察点点头,但众人没听到他说的什么。
“咳咳,这位先生,你说你在闭馆之后便到处闲逛,有没有看到不寻常的事啊?”老警察问起阿潜。
“这倒没有看到,不过我在二楼确实见到了王大妈,那时候也就五分左右,来到一楼的时候发现地面确实是刚打扫过。”阿潜说道。
“嗯……华女士,你说你五点一刻的时候在楼梯处?那有没有看到不寻常的事呢?”老警察继续发问。
“没有,而且五分钟后我就回办公室了。”华无忧说道。
“其他人呢?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的回答无非就是在各自的办公室内整理资料,准备开会等等。
“我会一一核实你们的不在场证明。”老警察意味深长地说道。
“师父真厉害!”年轻警察莫名称赞。
“查监控,这里遍布监控,肯定能拍到蛛丝马迹!”老警察说道。
“这……警察先生抱歉……博物馆的监控系统早在三天前就出故障了,一直在维修,现在还没弄好呢。”曹封凯说道。
“什么?等于说这几天博物馆一直处在无监控状态?”老警察深感意外。
“嗯,包括这起凶杀案。”阿潜不忘补刀。
“哎!只能一步步来了!”老警察遗憾地说道。
这时法医来报告了死者的具体情况,死亡时间与阿潜判断的一致,死因是头顶的一记重击,凶器正是现场那仿制前朝的现代青花瓷大花瓶,上面的指纹早已被擦干净。但凶手可能不放心,仍对着死者的后脑连续敲打。死者头前飞溅出的血迹间有几处很反常的空白地面,法医分析出那是凶手在行凶时飞溅的血迹被凶手的手臂挡住而形成的。
正在老警察一筹莫展之际,阿潜拿着一块纸巾走近,纸巾里包着一个东西。
“嗯?这是什么?”老警察看着手帕里的物品。
“X咖啡厅的纪念章,别在胸前佩戴。疫情原因,博物馆附近只有X咖啡厅还能营业,但也明显限流了,所以很少有人去那里,得到纪念章的人少之又少。”阿潜说道。
“这与凶案有什么关系?”老警察说道。
“死者脚边发现的,我第一时间收了起来,就是等着交给你们。”阿潜说道。
“很好嘛,小伙子……如此说来这是死者的物品?”老警察问道。他顺手将纪念章交给了证物科的人。
“我觉得不是,据我了解,死者似乎并不喜欢喝咖啡,而这种纪念章只有去店内消费才可以得到。”阿潜说道。
“连不喜欢喝咖啡你都清楚。”老警察有些怀疑。
“确实如此,孟尘很讨厌咖啡。”邵木檀说道。
“是这样的,阿潜是我们的贵客,他知道这些很正常。”曹封凯也说道。
“孟尘今天刚从外地回来,直接来的博物馆,来的时候还背着他那双肩包,并未看到有纪念章,而且一整天我们也没看到他佩戴纪念章。”张虚宸说道。
众人点头同意。痕检人员随后证实死者的衣服上未有别针插入过的痕迹,因为别针很大,会留下痕迹。
“那这是谁的,难道是凶手的?也有可能是某位游客的……王晴于!你打扫卫生时是否发现这里有纪念章?”老警察突然问道。
“没、没发现,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王晴于说道。
“你确定?会不会没有看到?”老警察问道。
“不可能的,这东西若是在……在林领导身边,那就是挨着墙。墙边可是卫生打扫的重点地方,不可能看不到的。”王晴于很肯定地说道。
“嗯,的确如此。”曹封凯在一旁证实道。
“那就是凶手掉落在这里的了?”老警察自言自语道。
“无人靠近,那只能是凶手掉落的了。”阿潜说道。
“王晴于大妈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并未发现这里有纪念章,那就是打扫卫生之后留下的,但那时候早已经闭馆,不可能有外人进来,博物馆的人也都在二楼办公区。如果是死者和凶手以外的第三人留下的,那他未免太不小心,如此掉落竟然没有注意到,而且他也能看到尸体,怎么想都不可能……所以、所以只能是凶手的了。”夜一突然说道。
老警察和年轻警察用充满惊奇的目光看着夜一,这个其貌不扬的娇小女子竟然发表了一番推论,而且还那么合理。
“你这小丫头,也想当警察吗?先站一边!”老警察还是要保持自己的威严。
“最关键的一点,这枚胸章背面的别针是别上的。”阿潜说道。
“哎?有趣,年轻人,你的看法是什么?”老警察问道。
“目前没看法,但还是要请警察先生查一下……”阿潜凑到老警察耳边悄悄说道,“有没有人赠送过纪念章给博物馆这些人,包括王德生书记。得到纪念章的人并不多,好查。”
“好吧好吧,我这里有的是人手。”老警察也悄声说道。
然后他转向夜一。
“刚才这位丫头有句话说的不对,你说闭关之后没有外人可能进来,但你不就是外人吗?当时无人看守大门,谁都有可能进来。也许凶手就是趁此机会潜入博物馆,在这里遇到死者然后杀人。”老警察说道。
“这……”夜一不想再多说。
“警察先生,这不太可能,死者是在五点十分被杀,当时我已经在二楼闲逛,看到外面下起了雨,当时虽然不大但地面已经湿了,明显是下了一阵子。如果有人从外面进来,不管他是否撑伞,必然会在大厅和第一展厅内留下痕迹。您看这位夜一小姐,她虽然戴着鞋套进来,但还是留下了些许水痕。但我们看到的大厅和这里的地面,除这些痕迹再无其他,不是吗?所以凶手就是当时且之前一直在馆内的人。”阿潜说道。
夜一点点头。她同意阿潜的观点,但阿潜又叫了自己一声小姐,她感到很不爽。
“诸位,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对你们展开全面调查了。还有你、年轻人,你也有可能作案的。”老警察说道。
阿潜很无奈,但也没办法。
“那我……可以走了?”夜一已经靠墙站着,远离了这些人,但还是感觉很尴尬。
“你还不能走,毕竟也是发现尸体的人之一,而且这位叫阿潜的年轻人还需要你作证吧。”老警察说道。
“我就知道……”夜一刚要发作,但被阿潜的眼神逼退了,她只能气鼓鼓地看着阿潜。
“也没那么麻烦,这纪念章是最近才发放的,你们有谁在这段时间去X咖啡厅喝过咖啡,一查便知。”老警察说道。
“警察先生,当时我们集体去咖啡厅小聚了一下,所以在场的这些人都有……呃,不,林孟尘、王晴于和王老营没有参加聚会。X咖啡厅的监控系统很完善,完全可以查到。”曹封凯说道。
“我就去过那一次。”秦老土说道。
“所以你们一定也能拿出自己的纪念章喽?那更简单,谁拿不出就说明他的纪念章丢了,那么这个人就有重大作案嫌疑。”老警察说道。
“唉,那太不走运了,我的纪念章丢了。”阿潜说道。
“我的也丢了。”白生男说道,他说完后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
“我的送给在博物馆外玩耍的一名女童了,当然,我不认识她和她的家人,也没人为我作证。”华无忧说道。
“你们怎么这么爱丢东西!”老警察又断了条捷径。
然而在发放纪念章的那几天里,只要去X咖啡厅消费,都会得到纪念章,不管之前得到与否。发放纪念章的活动在昨天截止了。
纪念章材质的原因,上面无法采集到清晰的指纹,老警察陷入沉思。
“师父,凶器,凶器啊!”年轻警察忍不住提醒道。
“对,还有凶器,那青花瓷大花瓶,馆长,那瓶子是放在哪里的?古董吗?”老警察问道。
“是赝品,去年青花瓷节定做了一批瓷器,我们所有人的办公室和会议室、会客厅包括仓库都有。”曹封凯说道,兼职仓库管理员的王老营点了点头。
“一楼没有吗?”年轻警察问道。
“一楼没有,全在二楼。”曹封凯回答道。
“竟然有人抱着青花瓷瓶从二楼到一楼来杀人……”老警察嘟囔道。
“师父,是否要上二楼展开调查?”年轻警察问道。
“这是当然……好了!所有人随我上二楼,我要一一拜访你们的办公室,包括其他放瓶子的地方!”老警察喊道。
“那我……”夜一再次小心询问。
“小张,你先在这里陪着这位姑娘……嗯,尸体拉走吧。另外给这小姑娘准备点零食,女孩子嘛,吃点零食就能缓解情绪,你看她,都被吓坏了。”老警察有些嘲讽地说道。
结果还是不能离开,唉!夜一在心里叹气道。
第一展厅迅速安静下来,只有警方人员走动的声音。昏暗的灯光下,夜一的视线有些模糊,展柜内的青花瓷器似乎动了起来,就像是在朦朦烟雨中,撑着伞款款走过的江南女子一般。

叁·咒现
在第一展厅和第二展厅的连接处,也就是尸体所在不远处有电梯,但电梯在下午三点半就已经停用了,电梯的钥匙只有电梯管理员有,他早已经下班回家了。所以众人从大厅南侧的楼梯上楼,刚才博物馆的人正是从楼梯前往第一展厅的。楼梯很有年代感,且质地特殊,在上面行走会发出吱吱的声音。在上楼的时候王晴于因为紧张不小心滑了一下,楼梯发出不小的声响。而王德生累得有些气喘,不得不扶着栏杆休息一下。
“这就是孟尘的办公室。”曹封凯推开门说道。林孟尘的办公室位于从楼梯口方向数的第二个房间,门朝西。
“很宽敞,挺干净。”老警察说道。
“奇怪,竟然没锁门,孟尘习惯锁门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钥匙和备用钥匙都在孟尘手里。”曹封凯说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门口正对着的是一个中式风的木质三层置物架,足有两米高,最上面一层放着一只青花瓷大花瓶,和凶器的瓶子一模一样。置物架旁边有一家用木梯,可以爬梯归置架子最上层的物品。门的右手边是旧海绵沙发,这是林孟尘专门留下的“古董”。左手边是办公桌和书架,但办公桌左侧的地面上堆放着一串钥匙,这里面就有办公室的钥匙。除此之外,还有几本书、两件衣服、一台移动电源和一只“狼眼”手电筒,使得这片区域有些混乱,但是不见死者的双肩包。
“这里没有这些东西的!在孟尘回来之前还没有。”曹封凯指着这堆乱糟糟的东西说道。
“曹馆长是怎么知道的?”老警察问道。
“今天我同孟尘一起进的办公室,当时他刚从外面回来,进门后我并没有看到这些东西。”曹封凯说道。
老警察陷入沉思。
“这花瓶,还挺沉……哎!好险。”阿潜来到置物架前踮起脚尖抱下花瓶,但险些没抓稳掉在地上,阿潜及时抱住,看到瓶底书着唐隶。
“没关系的,这瓷瓶很坚固,摔在这木质地板上不会碎。你看这地板上的新印记,一定是这花瓶砸出来的。”曹封凯说道,因为他也不小心摔过自己办公室里类似的花瓶。
“这花瓶是那批赝品还没入库时,林主任直接选走的。”王老营说道。
“信息科来报告了,死者的手机里没查到什么,都是很正常的联系。”年轻警察小声对老警察说道。
“嗯,也料到了。”老警察说道。
警方在林孟尘的办公室搜查一番,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只得先将办公桌左侧地面上的那堆物品放入一号证物箱里,结果一只箱子放不下,只得再开一只。这时,老警察发现旧海绵沙发上有两个人坐过的印迹。
“这印迹的程度一致,确实是两个人一起坐在这里的。这么明显的印迹,一定是不久前的,诸位,死者在办公室里接待过客人吗?”老警察问道。
众人摇摇头。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死者是什么时候?”老警察又问道。
“四点多的时候,孟尘从第三展厅那边过来进办公室了,他与我打了个照面,我看到他直接推门进去,他并没有锁门。”张虚宸说道。
“办公室里只有他自己吗?”
“是他自己进去的,但里面有几个人就不知道了。”张虚宸回答道。
“这么一说我好像记得孟尘提及过下午要见一个人。”一旁的华无忧插话道。
“真的?”
“木檀和盆子和我在一起,她们也听到了。”
“是的,当时我们一起在第三展厅做工作上的事,林孟尘来帮我们,我们聊起来后他提到了这点。”邵木檀说道,只见杨盆子也点点头。
“隔壁紧挨着楼梯口的房间是谁的?”老警察问道。
“是我的。”华无忧说道。
“你是五点一刻到五点二十多分在楼梯口待了一会儿,对吗?”老警察问道。
“正是。”
“我可以作证,那个时候我刚从会客厅出来正要下楼,见到了华女士。”阿潜说道。
“那么五点一刻之前,你有听到死者办公室里有什么声音吗?最主要的是说话的声音。”老警察问道。
“办公区除仓库和会议室,其他所有的房间隔音效果都挺好,我什么也没有听到——除非耳朵贴在墙上。当然,我也不会那么做。”华无忧回答道。
“说的也是,更何况死者早在五点十分就被杀了,他那时已经到了楼下的第一展厅,你也不可能听到……这么说你也没看到可疑的人喽?”
“没有。五点十五分之前我一直在办公室进行视频讲座,是直播的,完全可查。”华无忧说道。
“也许和神秘客人没有关系,他和死者谈完话就离开了,之后死者去了楼下的第一展厅,然后遇到凶手并被杀害。”年轻警察说道。
“这样一来不在场证明无法明确的人就是凶手,电梯已经停用,五点五分清洁工打扫一楼卫生完毕。就是在五点五分之后,凶手出现在一楼,然后杀害了死者。”老警察说道。
“然后他迅速通过楼梯返回到二楼的办公区,这是在五点十五分之前,因为没多久华女士就守在楼梯口了。”年轻警察说道。
“大厅没有一个人,门卫王老营拉肚子在厕所,所以没人看到凶手上楼……但是有个问题,五点五分之后,清洁工王晴于上二楼打扫卫生,肯定也是走的楼梯,那么她这个时候没有和凶手相遇吗?王晴于!”老警察突然喊道。
“啊?在!”王晴于慌忙应答。
“你在五点五分之后上了二楼,途中有没有看到某个人?”老警察问道,如鹰般犀利的眼神紧盯着慌张的王晴于。
“没、没看到,谁也没有看到。”王晴于回答道。
“是吗?那这个凶手真是太了不起了,就这么大地方,竟然能躲过所有人。”老警察怀疑道。
“警察先生,有件事不对头啊,那一楼的地面还有未彻底干燥的拖把痕迹,但是这二楼已经彻彻底底地干透了,可王大妈说的是先打扫的一楼,后打扫的二楼,对吧?”阿潜说道。
“啊?这……”王晴于慌了,她恐惧的眼神瞟向王老营,而王老营则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王晴于!你在说谎!你根本没有打扫二楼的卫生,你只是来到了二楼,然后不知去干什么了,难怪你没有见到凶手,你是拿着花瓶去一楼杀人了吧!”老警察故意大喊道,很明显他在诈王晴于。
“没、没有!我没有杀人!我也没下楼,我就是在二楼了!我……”
“队长,第三展厅那边的地面根本没拖过。”一名警员跑来说道。
“王晴于,老实交代,你究竟在隐瞒什么?”老警察步步紧逼,如同老鹰盯住了猎物。
“我……”
“我们当时在仓库,警察先生。”门卫王老营说道。
“什么?你、你们在仓库干什么?”老警察问道。
“一男一女能干什么!仓库里面有两间房,我们在最里面那一间,把门一锁,虽然门不太隔音,但没人会来。”王老营说道。
“王老营、王晴于,你们竟然干出这种事!还想不想干了!”曹封凯喊道。
“喊什么喊,老子本就打算不干了!你让我当什么门卫,开馆的时候有检票员,闭馆都没个人来,我凭啥干着仓库管理员的活又去当门卫?你这吝啬鬼又不给我多开钱!你还说我干这种事,难道你不是吗?道貌岸然的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邵木檀的事,你们俩在办公室哇哇地乱叫,真当别人听不见吗?一把年纪了还泡人家大学生!肾虚的你还能硬多长时间?拼刺刀我能捅死你!你才是恬不知耻!”王老营一口气骂道。
“你这混蛋!”曹封凯气得面色铁青,几度欲挥拳。而邵木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你们内部的事随后再说,我们先去仓库看看!”老警察喊道。
众人来到仓库门前,王老营满不在乎地打开仓库门,外间屋放着不少现代赝品,有越国匕首和秦国剑,还有赵国的戈等等。曹封凯领着老警察向房间里面走去,年轻警察则去了里间屋,外间屋有放置仿制文物的架子,架子最里面有一个空缺的位置,上面还有放过东西的痕迹,看着大小正是那青花瓷大花瓶的瓶底大小,这里少了一只青花瓷大花瓶,空位旁边还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大花瓶,阿潜拿起看了看,瓶底书写着飘逸的汉隶。
“王老营!你给我过来,这里怎么会少了花瓶!”曹封凯夸张地喊道,似乎要报刚才被王老营一阵狂怼的仇。
“这、这我不知道啊!”王老营慌了。
“你撒谎!一定是孟尘撞破你和王晴于的奸情,你害怕被告发,于是拿着青花瓷大花瓶一路追到第一展厅杀死了孟尘,我说的对不对!凶手就是你!”曹封凯喊道。
“滚你大爷的!我还说是林孟尘撞破了你和邵木檀的奸情而被你杀了呢!别忘了,你也有仓库的钥匙!”王老营还击道。
“你们俩能不能冷静点,再这么闹下去我就按妨碍警方办案把你们俩拘留起来!”老警察喊道。
两人瞬间老实。
阿潜拿起架子上的入库清单,正是这批赝品:一只底部书写着唐隶和一只底部书写着汉隶的青花瓷大花瓶,此时仓库里有一只汉隶花瓶,还有四只秦国长剑、三只越国匕首、两把赵国戈。
“那个,曹馆长,仓库的钥匙都是谁有?”老警察看过清单后问道。
“只有我和王老营有。”曹封凯说道。
“那必然是你们两人之中的一人打开门拿走了凶器。”老警察说道。
“警察先生,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和市委的张处长通着电话,他可以作证的!”曹封凯说道。
“通着电话也不妨碍你抱走花瓶,一只耳机就能解放双手!”年轻警察说道。
“我什么也没做,只能这么说了,你们尽管去查,身正不怕影子斜。”曹封凯说道。
“我呸!”王老营故意做出不雅动作。
“你找打!”曹封凯抓起王老营的衣领,曹封凯身高一米八五,强壮有力,瘦小的王老营不是对手。
单从外表看,确实看不出曹封凯肾虚。
“好了好了,停止你们的闹剧。”老警察不耐烦道。
“这份入库清单包括办公区所有的物品吗?”阿潜问道。
“这是领导们选走物品后最后剩下的。只有这些才会入库。”王老营回答道。
“那这些赝品入库后有人再取出过吗?”阿潜问道。
“没有,若取出是要登记并录入系统的,录入员就是我。”王老营说道。
“还有别的地方有这些东西吗?”阿潜问道。
“没有,我们都已经见过了。”
“嗯……”阿潜还想说什么,但被打断了。
“师父,在里间屋内发现了这个。”年轻警察拎着一只套子说道,里面还有精液。
“我的、这是我的!没半个小时出不来的!不是有那啥DNA吗?还能查出什么时候出来的!查!快去查!”王老营兴奋地喊道,王晴于则羞愧地低下头。
“哈哈哈哈!你这老家伙,真是要笑死我。”老警察大笑道。
“警察同志,你也别怀疑他俩了,我和老营出来的时候……发现仓库外间的门没有锁,还是我最后锁上的。”王晴于说道。
“什么?没有锁?你是不是在为王老营开脱?作伪证可是犯法的!”老警察喊道。
“我没有说谎,门确实没关好。”
“如此说来谁都有可能进入这仓库外间了?你们别光顾快活,有没有听到人走进来的声音?”
“这……当时确实听到点声音,像是走路和拿东西。”王晴于回答道。
“我怎么没听到。”王老营说道。
“你能听到就怪了……”王晴于说着,低下了头。
“听到声音是大概几点?”
“五分之后进来的,我们还没开始,他总要一阵子前戏……大概十分左右吧?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就是刚进入的时候……”
“嘿,你对你情人的时间把握得还挺准!”老警察挖苦道。
“警察先生说笑了。”王老营一脸媚笑地说道。
“好,凶手的大致行动我已经掌握了。他早就想杀死死者,在今天闭馆后看到死者走出办公室下了楼,便认为这是个好时机,因为一楼已经没人了。于是他寻找凶器,却发现仓库的门开着,进入仓库拿走青花瓷大花瓶后通过楼梯来到一楼,最后在第一展厅和第二展厅的拐角连接处发现了死者,迅速上前用花瓶击打死者。之后凶手清理完尸体周边的痕迹,却不小心留下了纪念章。”老警察说道。
“精彩!真精彩!”年轻警察喊道。
“所有人都说自己在办公室没有出来过,更没人来过仓库,对吗?仓库对面是会客厅,当时你们两个正在里面谈话吧。”老警察转向王德生与何念问道。
“正是。”王德生回答道。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老警察问道。
“没有。”
“我也没有。”
两人回答道。
“是吗?但时间和路程上你们两个来仓库拿走花瓶最方便,不是吗?”老警察说道。
“我们两个一直在说话,可以互相作证的!”王德生辩解道。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合谋。”
“我今天第一次来博物馆,与死者根本不认识,为何要杀他?”
“这位何小姐不是第一次来吧,也许她和死者有过节,而你欣赏何小姐,所以帮助何小姐杀了死者。”
“警察办案都靠瞎猜吗?还诋毁人家女孩的声誉?”王德生十分愤怒。
“嘿嘿,王书记别生气,我只是说个推测而已。”老警察笑道,他只是想看一下王德生被怀疑时的反应。
“哼!我上个楼都喘,你们也看到了!我这样哪有力气杀人?”王德生愤怒道。
“我可从来没去过X咖啡厅,你们可以去调监控。”何念说道。
“好!接下来我要搜查一下各位的办公室,还要单独问话,希望配合!”老警察喊道。
随后,警方核实了曹封凯馆长的确在与市委的某领导通电话,而且通话时曹封凯气息平稳,谈吐正常。
搜查办公区的工作也毫无进展,未在各个办公室、仓库以及其他地方发现有死者的物品,包括双肩包。白生男说自己在整理资料,警方也在他的办公桌上看到了整理好的资料,上面的时间显示为今天十六点五十分打印出来的,而整理这些资料需要整整半个小时;在馆长曹封凯的办公室,阿潜查看了电脑,看到馆长在工作群里发布了会议推迟的通知,而且所有今天的与会人员都回复收到。
“曹馆长,当时你们是聚集在一起然后一起到的第一展厅吗?”阿潜问道。
“是的,当时我最先走出办公室的,然后我看到其他人纷纷从各自的办公室里出来,孟尘之前表示过不参加会议,所以他没出现,还有就是王老营和王晴于。”曹封凯回答道。
阿潜点点头。
“没有后门可通往办公区吧?”
“没有,只有大厅那楼梯可以,有个后门可通向第一展厅,但已经封死了。刚才警方也调查过,那个后门没有被打开过。”
“明白了。”
“阿潜先生,那件事你不要对外说。”曹封凯神秘地说道。
“嗯?”
“唉,我早就察觉到王晴于和王老营的奸情,怀疑他们在仓库里间幽会,所以就悄悄放了摄像机。果不其然,刚才我偷偷拿回来看到了那一切……你千万不要把摄像机的事说出去。”曹馆长说道。
“如果你不说,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为何要告诉我呢?”阿潜问道。
“你不知道啊,哎!我见你一直看着那个方向,以为你发现了呢。”
“哈哈,馆长,这件事我不会对博物馆的其他人说,但警方必须要知道啊,这是最能证明王晴于和王老营清白的证据了!”阿潜说道。
“这反倒帮他们了,呵呵。”
“曹馆长,反倒是我想拜托您,这件事有点麻烦,但警察会帮助您。”
“您说。”
“马上调查已经下班离开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核实他们的不在场证明。”阿潜说道。
“这不麻烦,根本没几个人,只是为何呢?”
“天机不可泄露。”
很快,曹馆长给了阿潜答复:博物馆已经下班离开的人员都有不在场证明,他们不可能作案。

肆·怨咒
阿潜坐在二楼楼梯口的台阶上已经沉思很久。就在刚才,老警察给了他消息,S市得到纪念章的只有不到一百人,且无一人赠送给博物馆这些人纪念章。在二楼的楼梯口看不到一楼的博物馆大门。会客厅经常传出大呼小叫的声音,那是嫌疑人们在与警方辩解,阿潜也顺便听了不少小道消息。此时已经折腾了近五个小时,夜已深沉,博物馆内仅亮着几盏灯以供办案调查使用。四周静悄悄地,气氛愈发诡异,空气里有着一丝躁动,仿佛那些文物都要复活一般。阿潜坐在台阶上,不时地幻想着有人走了上来,他发现一楼和二楼的楼梯拐角平台恰好在博物馆的死角位置,这诡异的楼梯更增添了馆内的神秘气氛。
阿潜想到第三展厅一探,他快速穿过办公区域来到了与办公区紧挨着的一条小通道的入口前。通道两边立着与大门口同样的宣传窗,里面贴着“原始人生活区”的宣传画。如此一来通道便很狭窄,阿潜两肩蹭着宣传窗正面前行,他探头看到通道外面是毛坯,还未装修。通道很短,三秒钟便能走完,随后便来到了与一楼打通的“原始人生活区”的上半部分,树冠和山顶就在眼前。阿潜靠近“山顶”部分向下望去,与通道口正对的怪蛇“滑梯”痕迹直通“山底”,“山底”那熟悉的场景清晰可见。一楼还在忙碌着,但似乎毫无成果。穿过这片区域后便到了第三展厅,这里陈列着各个朝代的货币,数量之多让阿潜惊奇不已,展厅中央是镇馆之宝 —— XX鼎。这只鼎的压迫感十足,如果说青花瓷器是位美丽的少女,那这只鼎就如战场上杀戮的战士。
该下去看看夜一了,毕竟她是自己的证人,总不能丢下不闻不问吧!阿潜想道。回到楼梯口时,华无忧正站在那里,她微笑着看着阿潜,这笑容让阿潜心里有些发毛。
“谢谢你刚才为我作证。”华无忧说道。
“应该的,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阿潜说道。
“嗯……你刚才去第三展厅那边了?”华无忧问道。
“嗯,你看到了?”
“是的,这里正好能看到小通道,但之前之后看不到,而我看到你在小通道里面……你当时专注的表情可真是吸引人呢,呵呵!”华无忧神经质地说道。
“你在下午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过那里吗?”阿潜问道。
“我出来后便一直看着那里发呆呢!没有人在那里,因为那里有镇馆之宝嘛!所以每个人都会在闭馆后下意识的留意那里。”华女士说道。
“谢谢。”
“不一起聊聊吗?”
“那个……我先下楼了。”阿潜急忙跑开。
此时背着双肩包的夜一正坐在警察搬来的靠背椅子上挨着墙昏昏欲睡,看上去精气神全没了。
“你还好吗?”阿潜走近问道。
“还没死。”夜一有气无力地说道,她一脸怨怼地看着阿潜。
“谢谢你,为我作证。”阿潜说道。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照实说而已,更何况那也不叫作证,我来之前你在做什么,我并不清楚。”夜一说道。
“这座博物馆很奇怪啊。”阿潜说道。
“怎么说?”
“博物馆除了展品之外还充满了怨怼之物……啊!不小心引用了这个词,《如幽女怨怼之物》,很好的一本推理小说,回头拿给你看。”阿潜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读推理小说呢?”夜一问道。
“猜的,你刚才那番推理只能是在推理小说中学来的。”阿潜说道。
“猜得还挺准……你还没说这博物馆怎么奇怪了。”因为阿潜的到来,夜一完全没了困意。
“那我就打开八卦盒子了,比如秦老土对死者有着深深地恨意,原因就是死者升职太快,还抢走秦老土的女朋友,但死者也不珍惜,把那女的给甩了;华无忧和邵木檀都对死者有意思,死者和两人的关系也有暧昧,如果这两人知道死者和别的女人勾搭着,肯定也会恨死死者吧。”阿潜说道。
“嗯……”夜一不太明白阿潜为何要说这些,也许他也闷了,随便找个人聊天而已。
“张虚宸喜欢邵木檀,但多次求爱被邵木檀拒绝,他肯定也是嫉妒死者的,但现在又得知邵木檀与死者勾搭过,张虚宸的恨意更大了。杨盆子不满现在的职位,死者抢了她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白生男则在展厅评比中多次败给死者,要说没有嫉妒心是不可能的。王晴于和王老营,他们与馆长有着直接矛盾,但死者多次挖苦过王晴于,这会让两人心生怨念。”阿潜说道。
“如此说来,只有那个村委书记跟何念小姐姐无辜了?”夜一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何念是博物馆的新人,王书记更是第一天来,看上去不会与死者有太多交集,但怨怼这东西往往来得毫无预兆,一个小小的触动就可能引来汹涌波涛。”阿潜说道。
“你讲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并不是所有的悲剧都是由怨怼造成的,但博物馆陈列着历朝历代的文物,它们不仅仅记录那个时期曾经存在,更融合着过去无数的怨怼,在这里发生的悲剧可能都受其影响,不是吗?”阿潜说道。
“喂!你怎么突然吓人啊!”夜一抱紧双肩说道。
“这……我并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你很亲切,再加上你也喜欢读推理小说,所以说得就多了些,最近我很沉迷于民俗……你听说过瓷女的故事吗?”阿潜问道。
夜一摇摇头。
“相传在某个时期,青花瓷器极盛。有一制瓷作坊是当时的佼佼者,他们家的青花瓷器很受欢迎。专有一人设计瓷器上的图案,正是这些图案让瓷器有了灵魂。设计者是个美丽的少女,不过十五岁。如此才貌兼备的优秀女子自然引来众多追求者,但少女只中意一人,那人竟是个年轻的木匠,这让很多人没有想到。”阿潜说道。
“我也没想到。”夜一说道,然后啃了口面包。
“瓷女与木匠相爱,两人经常在傍晚时分约会,并在某一晚私定终身。木匠许诺攒够钱便去迎娶瓷女,瓷女很期待这一天。到这里为止,一直还是老掉牙的故事腔调。”阿潜说道。
夜一点了点头。
“有一天,木匠去某大户人家做活,这大户人家的当家人竟然也是位十几岁的少女,这在当时是想都不敢想的。但这位当家少女很有手段,把家业搭理得井井有条,但就是缺个男主人。”阿潜说道。
“于是当家少女看上木匠了?”夜一问道。
“嗯……很老掉牙吧!当家少女看上了心灵手巧的木匠,某一晚强把木匠留下在家用饭,丫鬟在木匠的酒里下了春药,之后的事就很风花雪月了,不说也罢。总之当家少女很满足,木匠很懊悔。当家少女要求木匠前来提亲,可以不收一钱一物,并且帮助木匠家里还债。若是不从,凭借当家少女的势力可以轻松铲平木匠家。”阿潜说道。
“所以木匠从了?”
“从了!瓷女知道此事后曾寻短,却被巫女救下。在得知瓷女的身份后,巫女传授给瓷女一种咒术,这个咒可以下在瓷器上的图案里。”阿潜说道。
夜一的兴趣被调动起来。
“瓷女随即展开报复,将咒术下在瓷器上的图案里。那富家少女本就喜欢买瓷器,木匠也是为了表示歉意,便鼓动着富家女从瓷女这里买瓷器,咒便这样生效了。这咒术的厉害让瓷女都意想不到,不出半月,那富家女便病倒了,找遍郎中也医治不好。后来请来一位道法高强的道人,这道人一眼便看出瓷器的图案有问题,顺藤摸瓜查到了瓷女。木匠让道人保密,并私下与瓷女接触,哀求让其收手,瓷女心软同意了,从此决定与木匠彻底决裂,死生不复相见。但道人还是把消息透漏给了富家女,这富家女立刻派人杀死了瓷女。”阿潜说道。
“好可怕。”
“但瓷女的咒术并未消失啊!这时那咒术的可怕之处才真正体现出来,富家女某日上街竟被土匪当街砍死!那道人进山修炼却被大虫吃掉,至于那木匠,投河自杀了。”阿潜说道。
“就这些?”夜一问道。
“嗯,没了。”
“嗨,我还以为有反转呢。”夜一失望道。
“反转不能强求啊……那瓷女在绘图的时候也会在瓶底书汉隶,这才是咒术最关键的一步。”阿潜说道。
“汉隶?”
“对,瓷女书的汉隶很有特点,最后一笔总要抖三下形成一种特殊的曲线,就犹如杀死林孟尘的那只青花瓷大花瓶一样。”阿潜说道。
“你、你又开始吓人!是不是又要说这是瓷女诅咒杀人了!”
“哈哈!好了,我要上楼了。”
“还要问你话吗?”
“不,我要去解咒!”
阿潜自信地说道,只留给夜一小姐一个瘦削的背影。

挑战读者
这是发生在博物馆的一宗凶案,线索一如既往的明显。在此,我谦虚谨慎地向各位读者发出挑战:题目虽然简单,但还是要小心陷阱。只要静心梳理,便能得出真相。
祝狩猎愉快!
提示一:王晴于和王老营被揭穿奸情之后的证词皆属实。
提示二:无合谋。
提示三:文中的疫情与现实无关,请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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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8-4 20:04:15 | 显示全部楼层
伍·解咒
王德生阴着脸站在办公区的走廊上,何念在一旁修着指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阿潜看到这幅场景直想发笑,但他还是忍住了,现在笑起来可就真的很尴尬了。
在博物馆这一天的相处,阿潜对王德生和何念印象很好,王德生为一村的村委书记,一心为自己的村子发展;何念是真心喜欢民俗学,为兴趣宁可义务在博物馆打工。但是对其他人包括馆长曹封凯在内,阿潜只能冷静地去客观分析了。
“两位是否遇到麻烦了?”阿潜问道。
“潜哥哥,你也看到警方盯上我和王书记了,他们认为我们合谋杀人的可能性很大,我负责引诱渣男林孟尘,王书记负责杀人。”何念气愤地说道,不知从何时起,她称阿潜为“潜哥哥”,面对这么个肉麻的称呼,阿潜也是无奈。
“我正是来为二位解决麻烦的,在这起事件里根本不存在合谋。”阿潜说道。
“怎么说?”王德生问道。
“两位不要急,我将会慢慢说来,我们现在去会客厅吧,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呢?”阿潜问道。
“是啊,问话结束了,警方毫无进展,再次召集众人不知要说什么,我俩抗议警方的推断,所以没理他们。”王德生说道。
“只能怪凶手太狡猾,呵呵。好了,我们进去吧。”阿潜说道。
会客厅里,每个人都无精打采,老警察不停地踱步,年轻警察一脸愁容地看着众人,以至于阿潜三人进来后没人理会。
“警察先生,我能发表意见吗?”阿潜说道。
“你可别废话,我只听有价值的意见。”老警察说道。
“当然,我正是要告诉您凶手是谁。”阿潜很平静地说道。
“什么!”
不仅警察们惊讶,在场的一众嫌疑人也陷入震惊之中,这个阿潜看似什么都没做,竟然这么快知道了真相,是在吹牛吗?但阿潜可没理会众人的怀疑,他自顾自地说道:
“从一开始,我们就落入了凶手的圈套之中,以至于搞错了大前提,所以才一错再错。但幸好我及时想通,破解真相的关键就在于凶器——青花瓷大花瓶。”
“凶器当然是关键,还用你说?”年轻警察不服道。
“在你眼里那只是一件简单的杀人工具,但在我眼里它可复杂得狠呢!”阿潜说道。
“呵!故弄玄虚。”年轻警察很不屑。
“于金牙你给我住嘴!就不能安静地听这位阿潜先生说完吗?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多学学!”老警察说道。
“是、是,对不起,郑队长。”年轻警察急忙道歉。他叫于金牙,老警察姓郑。
“我们先回顾一下目前已有的推断:从大厅的痕迹推断,凶手是当时且之前一直在馆内的人。凶手发现林孟尘去了一楼的第一展厅,因为一楼早已无人,而且二楼只有办公区还有人,但这些人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忙碌着,且无人出现,所以这是个杀死林孟尘的绝好时机。于是凶手潜入仓库,拿出青花瓷大花瓶当做杀人工具。既然王晴于听到了外间有人走动且拿东西的声音,而小心翼翼的凶手更有可能听到了里间王老营与王晴于做事的声音,所以他很肯定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在二楼,自己则可以放心地到一楼去杀人。然后凶手抱着花瓶下楼,这时候华无忧女士还未出现在楼梯口,此时的时间在五点五分与十分之间。凶手在第一展厅与第二展厅的连接处,也就是‘原始人生活区’附近截住林孟尘,将其杀死,清理现场,并通过楼梯返回二楼。这时候不会超过五点一刻,因为华无忧在五点一刻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楼梯口。”阿潜说道。
“可是无忧在五点二十分就进办公室了,也许凶手趁这个机会再上二楼呢?也就是五点二十分以后上的二楼。”曹封凯说道。
“凶手没理由这么做,因为他不确定华无忧女士几点返回办公室,更不敢确定王老营几点会回到一楼,所以凶手杀完人必须尽快返回二楼。而我在五点二十二分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尸体所在地,我能证实华女士当时确实在楼梯口,华女士也可以证明我已下楼。如果凶手在此时返回,势必会和我遇到,但我并没有见到任何人,所以凶手在五点十五分之前就已经返回办公室了。”阿潜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
“五分钟的时间,凶手完成了杀人、清理现场、返回办公区、期间上下楼梯的整个过程。而我从办公区到第一展厅用了将近两分钟。所以说凶手的时间非常紧迫,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并且是在极高的风险下。这未免太不合逻辑。”阿潜说道。
众人依旧只是点头。
“但万事无绝对,这种概率性的事还是有可能发生的。这期间凶手往返办公区极大可能是奔跑,所以速度比我快,他有两到三分钟的时间进行犯罪和善后,这并非不可能,所以从时间上我们无法推翻凶手能做到这些,这个推理趋近于完美。”阿潜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于金牙再次沉不住气。
“我当然要就此推理出凶手的身份。经过上述推理,凶手那个时候必在二楼无疑。首先可以排除华女士,因为那个时候她刚从办公室出来在楼梯口守着,所以不具备作案时间,但也有可能是华女士杀完人直接守在了楼梯口,时间上是允许的,但是华女士有不在场证明,她五点一刻之前一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进行视频讲座,而且是直播可查,所以华女士是无辜的。”阿潜说道。
华无忧松了口气。
“同样排除的还有曹馆长,案发的时候他一直在和市委的领导通着电话。有人会说通着电话也不妨碍杀人,但是别忘了,凶手是用青花瓷大花瓶砸死林孟尘的,而且一系列操作必须双手合力才能完成。虽然连上耳机线就可以解放双手,但是别忘了,凶手要赶时间必会来回奔跑,这个时候的气息与平时说话是大不相同的,警方也与市委的领导核实过了,曹馆长那时候的气息很平稳,绝不是在剧烈运动。”阿潜说道。
曹封凯放下了心理包袱。
“王大营和王晴于也可以排除,他们在做什么就不多说了,总之是不具备杀人条件的。”阿潜说道。
这两人也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还有张虚宸、邵木檀、杨盆子、秦老土、白生男五人。作为凶器的青花瓷大花瓶沉重不易搬运,用来杀人就更得需要很大的力气了,而且死者个子不低,凶手必是个有力气的人,所以娇弱的邵木檀和杨盆子不符合此项条件,排除。”阿潜说道。
众人皆同意。
“如此一来只剩下了三个人,张虚宸、秦老土、白生男,凶手就在这三人之中。”阿潜说道。
“这就好办了,这里面只有白生男丢了纪念章,那凶手就是他!”于金牙说道。
“什么破理由。”白生男不屑道。
“在当前的背景下,纪念章丢失与否并不能决定凶手的身份……白先生,在X咖啡厅发放纪念章的那几天您去消费过几次?”阿潜问道。
“每天都去,所以我有好多个纪念章,都在我办公室里。之前你们围绕着纪念章分析凶手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们,但懒得说了。”白生男说道。
“果然还是要经常去咖啡厅啊……那么阿潜先生,您如何锁定凶手?”老警察问道。
“之前我们分析过了,符合凶手身份的条件是高大、有力、有爆发力。在这里面,张虚宸先生是不符合的,因为他腿上有伤,无法快速奔跑,也就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整个杀人过程。”阿潜说道。
“我早就想这么说了,你竟然现在才说!”张虚宸不服气道。
“张虚宸排除,凶手将在秦老土和白生男之间选出,要说杀人动机,秦老土比白生男更想杀死死者。”于金牙说道。
“接下来呢?”老警察问道。
其他人也都紧张起来,到了最后时刻,凶手的身份即将揭晓。
“但是那纪念章终归还是要说明一些问题的。我们先声明一个前提,凶手可能会故意留下纪念章,但这样达不到任何目的,纪念章没有任何特殊的痕迹,更无可能嫁祸给某个人,所以这必然是凶手无意中掉落的。有了这个前提后继续分析:纪念章上面的别针是别上的,说明凶手掉落的时候并未将纪念章别在身上,而是装在了身上或其他袋子里,所以掉落后才不易察觉。但事后凶手若翻袋子时会发现纪念章丢失了,那么他必然会返回现场寻找,而不是将如此重要的证据留在尸体旁边。但是从死者被杀到我发现尸体的这十多分钟内,凶手并未返回现场拿回纪念章。这有两种可能,第一,凶手并未发现纪念章丢失,他还沉浸在杀人后顺利逃走的激动心情中,但当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先行一步拿走了纪念章,所以他来不及收回;第二种可能,凶手知道纪念章掉落,但无需返回寻找,因为他本来就有很多,并不会因为纪念章的丢失而暴露自己。”阿潜说道。
“如此说来凶手就是白生男了!”老警察喊道。
“胡说八道!也许是秦老土丢失了纪念章未来得及寻回呢!”白生男喊道。
“但秦老土并未丢失纪念章啊,而且他在发放纪念章的那段时间只去过一次,所以他只会有一枚纪念章,这个调查X咖啡厅的监控很快就能得知,秦老土不敢说谎。”阿潜说道。
“白生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老警察阴着脸问道。
“也许有人送给秦老土纪念章,秦老土带着出来杀人掉了,但自己的还留着。不止老土,你们都有可能!”白生男喊道。
“不排除‘赠送’这种可能,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拜托警察先生全网调查,博物馆的这些人无人被赠予纪念章,包括你自己在内。”阿潜说道。
“那也有可能是林孟尘自己的!虽然他没去过X咖啡厅,但不妨碍别人送给他纪念章吧!”白生男辩解道。
“哼,可是死者穿的是无口袋的衣服,他没有地方可盛装纪念章。再者,无人赠送!”阿潜说道。
“有人嫁祸我,林孟尘戴着纪念章下楼的,凶手发现了,摘下来、合上别针、扔在地上。”白生男说道。
“但警方也证实了死者确实没佩戴过纪念章,你还要怎么说?”阿潜说道。
“我、我不知道,总之我没杀人,什么也没干!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整理资料,桌子上有我整理好的资料,你们搜查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我的资料了吧,只有打印出来才能整理,而且整理资料需要半个小时,我不可能杀人的。”白生男说道。
“确实如此,这点博物馆的人都能给你作证……如此一来,所有人的嫌疑都排除了。”阿潜说道。
“不对啊,还有王书记与何念!”张虚宸尖声说道。
“这两位没有纪念章,他们从未去过X咖啡厅,这个监控可查。而且在上述推理中,完全没有合谋的必要,凶手单人作战远比两人合作更隐蔽。何念小姐的个头虽然不低,但那是在女性之中,相比死者还是有不少的差距。王书记连上楼都要喘上一会儿,他更做不到几分钟内完成杀人过程。”阿潜说道。
“还有你呢,你自己的嫌疑还未排除。”张虚宸说道。
“如果我是凶手,我会找机会处理掉纪念章,而不是直接交给警方。”阿潜说道。
真的是所有人都排除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推理有问题吗?”老警察不解。
“还记得我刚进来说过的话吗?我们搞错了大前提,刚才正是在错误的大前提上进行的推理,结论自然荒谬。”阿潜说道。
如此一来之前的推理全都作废了呢!此刻夜一已经在警员的搀扶下来到了办公区,她听到了阿潜的推理。
“那正确的前提是什么?”老警察问道。
“还是得从凶器——青花瓷大花瓶说起。”阿潜说道。
“哎!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众人也都不耐烦起来。
“青花瓷大花瓶并不是最合适的杀人工具,而且仓库内有着比花瓶更好用的工具,比如秦国剑、越国匕首等等。并且这些工具就在门口,而花瓶在里面,凶手为何非要走到里面选择花瓶呢?只能说明凶手并非随意选择杀人工具,而是非选花瓶不可。”阿潜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
“继续分析。砸死林孟尘的凶器是赝品青花瓷大花瓶,瓶底书写着汉隶,想必这点大家都知道了。”阿潜说道。
“是的。”老警察说道。
“我们去仓库检查过,那里确实少了一只青花瓷大花瓶,但还有一只青花瓷大花瓶在仓库的架子上摆放着,这只青花瓷大花瓶的瓶底也书写着汉隶。之后我又看了入库单,王老营告诉我,入库清单上并不包括入库前就已经被人选走的物品,加之那批赝品入库后并没有人再取出过,所以说入库清单上的数量也就是此时此刻仓库里的数量。”阿潜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
“凶手从仓库里拿走一只青花瓷大花瓶,仓库里便只剩下了一只,事实也确实如此。我看过这只剩下的瓷瓶,瓶底书写着汉隶。清单上已写明是一只汉隶和一只唐隶的瓷瓶入库,所以凶手拿走的是书写着唐隶的青花瓷大花瓶。”阿潜说道。
众人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但凶案现场的那只青花瓷瓶是汉隶,并且也确定为是凶器,请问凶手拿走唐隶花瓶去杀人为何会变成汉隶的花瓶?”阿潜说道。
众人窃窃私语。
“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魔法,凶手拿走的确实是唐隶花瓶,而杀人的也确实是汉隶花瓶,只能说明一点:唐隶花瓶没有杀人,而是另有用处,它取代了本应是汉隶花瓶的位置。”阿潜说道。
“难道说……”老警察明白了。
“死者林孟尘的办公室内放着一只唐隶花瓶,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再无任何这样的赝品花瓶,只能说明死者办公室内的这只花瓶正是凶手从仓库内拿出的那只唐隶花瓶。而凶器汉隶花瓶才是死者办公室里原先摆放的花瓶。”阿潜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老警察问道。
“我们的这位凶手,整个行凶过程都在于时间赛跑,绝对不会做多余的事,所以看似匪夷所思的行动都有其合理且深刻的动机。凶手用死者房间内的汉隶瓶杀了人,又将仓库里的唐隶瓶放在原先凶器瓶的位置上,目的只有一个:凶手不想让人知道他是用死者办公室的青花瓷大花瓶杀的人。”阿潜说道。
“这……原因何在?”老警察跟不上阿潜的思路,只能不停地发问。
“先不要急,我们先记下凶手的第一个特征:知道仓库有相同的花瓶,但不知道有汉隶和唐隶之分。否则他只需简单地看上一眼瓶底便能避免失误。”阿潜说道。
老警察急忙掏出本子记下。
“凶手为何不想让人知道呢?还需一步步分析,不能操之过急地得出结论。到这里,我们知道了死者房间内原本摆放的是汉隶花瓶,而凶手正是用此花瓶砸死了死者,那么凶手必然在死者还活着的时候进入过死者的办公室,只有这样他才能拿到还未成为凶器的花瓶。死者曾说过下午要在办公室内会客,那这个客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但不论此客人是否为凶手,真正的凶手一定进入了死者的办公室,且光明正大的拿走了汉隶花瓶。”阿潜说道。
“所以说,死者离开房间后去了第一展厅,凶手从仓库拿走花瓶与死者办公室内的花瓶进行调换,然后抱着死者办公室的花瓶去击杀死者。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还是那个老问题,凶手为何要掩盖用死者办公室花瓶杀人的事实?”老警察问道。
“所以我才说过不要操之过急,听我慢慢分析。刚才我们说过,凶手必然在死者还活着的时候进入了办公室。那么这里面就有两种可能:凶手是闯入死者办公室的,然后拿起花瓶就要击杀死者,死者跑出办公室外,凶手一直追到第一展厅并杀死了死者。这个可能性如何呢?试想一下,凶手抱着一只沉重的青花瓷大花瓶竟然能追上两手空空且善于运动的死者,除非这凶手是只大猩猩;而且死者在逃跑的过程中竟然没有进行任何方式的求救,大声叫喊、拍别人办公室的门,死者都没有去做;凶手纵然凶悍,但他抱着沉重的花瓶,林孟尘若反抗不可能打不过凶手,也不至于束手就擒。所以这第一种可能及其不靠谱,排除。”
“第二种可能,死者主动让凶手进入,两人聊得很开心,然后死者出门了,奇怪的是死者既没带钥匙也没锁门。而凶手悄悄地更换了花瓶,追上死者,趁其不备杀死了死者。这种可能看似成立,但还是有矛盾,比如死者不锁门,这与他从未变过的习惯严重不符;再者,还是老问题,凶手为何要更换花瓶、抱着花瓶去杀人?所以这第二种可能也被排除。”阿潜说道。
现场鸦雀无声,这些人犹如会喘气的蜡像一般,很符合深夜的博物馆气氛。
“分析到这里大家还没看出点什么吗?”阿潜问道。
“我、我想起点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老警察说道。
“那我就继续分析。这两种可能性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就是死者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一楼的第一展厅,然后在这里被杀!”阿潜说道。
“天哪!我明白了!全明白了!”老警察兴奋地大喊道。
“这个前提是错的,所以在它之下的两种可能性才不会成立。乾坤逆转了,死者并没有走出办公室,而是在办公室里就被袭击了,所以死者的办公室才是凶案的第一现场!凶手用极难操作的大花瓶当凶器,重击了死者的头顶,可以说并非蓄谋杀人,更进一步说明死者对凶手全无防备,那么凶手或者是死者的熟人,或者是死者感受不到威胁、对其没有任何疑心的人。”阿潜说道。
“哎呀!”众人叹息道。
“在此我们记下凶手的第二个特征:非蓄谋杀人,是死者熟人或对死者毫无威胁的人。”
“而凶器正是那汉隶青花瓷大花瓶,凶手更换花瓶的目的显而易见了,就是为了掩盖真正的第一现场,也就是说死者是被凶手转移到一楼的。”阿潜说道。
“转移到一楼?电梯已经停用,他只能走楼梯转移,但背着尸体行走很吃力吧,肯定是跑不快了,这样一来时间就不允许了,五点一刻出来的华女士会看到凶手。”老警察说道。
“确实如此,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解释。我们根据上述推论可以排除几个人的嫌疑,曹馆长和华女士,这两位的不在场证明依旧成立;白生男先生也排除,整理资料不可间断一分钟,他更不可能抽出时间杀人、更换花瓶、转移死者。王老营和王晴于也排除。”阿潜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那五人也松了口气。
“那么凶手为何要转移死者掩盖办公室这个第一现场呢?从这个时候开始就是凶手的蓄谋了,转移现场最直接的好处就是掩盖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说办公室有着能证明杀人凶手身份的证据。”阿潜说道。
“什么证据?”
“法医已经给出结论,死者头顶受到了重击,但是没有出血,之后才是击打后脑勺。那么何人能做到第一下就击打到死者的头顶呢?可别忘了,死者是个高个子。”阿潜说道。
“死者正在坐着,凶手拿着花瓶绕到其身后袭击,这样谁都有可能击打到死者的头顶。”老警察说道。
“若是这样能怀疑到任何人,那还有必要伪造第一现场吗?”阿潜提出疑问。
“也对啊……那就是办公室还有其他的痕迹?能证明凶手的身份。”老警察说道。
“若真有这样的痕迹凶手一定会消除吧,既然凶手转移死者,那一定是知晓这一暴露身份的痕迹所在,直接消除即可,为何还要转移呢?并且转移死者难不保证会在新的现场出现新的痕迹。所以这个痕迹是凶手没办法消除的,即死者头顶的那处伤。”阿潜说道。
“头顶的伤……假如死者坐着,那谁都可能击打到,但要是死者站着,那能击打到头顶的人便很少了,就是高个子的那几个没被排除的男人,张虚宸腿伤,不好发力,只能是秦老土了,但转移了尸体……还是能指向凶手是个高大强壮的人啊,根本没必要伪造现场嘛!”老警察有点晕了。
“警察先生的这一波排除很漂亮。所以只有一种解释:死者是在站着的情况下被一个身高比自己矮的人击打了头顶。当然,仅仅身高矮凶手还不会这么慌,很可能力量也不大。”阿潜说道。
“这么说……杨盆子、邵木檀、王德生、何念都有嫌疑了!”老警察说道。
“纪念章啊,警察先生,现场的纪念章只能是凶手的,那王书记与何念根本没有纪念章。更无人赠予,所以这两位是无辜的。”阿潜说道。
“确实、确实……那凶手是如何做到在死者站着的情况下击打死者头顶的?”老警察又问道。
“花瓶在置物架最高层摆放着,置物架旁边有家用梯子,就是为了收拾置物架最高层的物品而准备的。矮小的凶手爬上梯子后抱住花瓶,死者由于某种原因靠近了凶手,凶手在梯子上用力砸下,虽然砸中了死者的头,但由于花瓶太重,所以掉落在地砸出了坑。当然,也许凶手的力度不足以操作沉重的花瓶,但他只需使花瓶从高处落下,砸中死者即可。凶手的第三个特征:身材矮小,力气小。”阿潜说道。
邵木檀和杨盆子瑟瑟发抖,这两人目前嫌疑最大。从之前凶手为高大有力的结论转变到矮小力气小,可见推理必须找齐所有线索且再无矛盾之后才可进行啊!
“死者后脑勺都出血了,但是在死者的办公室并未检测到血迹啊!如果转移死者也必然会在转移的道路上留下血迹吧,但是办公区到楼梯再到第一展厅,以及死者周边,并未发现有因移动尸体而留下的血迹啊。”老警察说道。
“致命伤是头顶那一击,在办公室就完成了。然后凶手将林孟尘转移到第一展厅。为了制造那里是第一现场的假象,凶手用花瓶继续砸向死者的后脑勺,因为刚死没多久,所以血迹飞溅,形成了完美的凶案现场。凶手根本没有清理所谓的痕迹,因为清洁工一早便打扫过,所以没有痕迹,凶手只是再造了现场。若凶手有意清理痕迹,不可能完美地绕过那飞溅在地面上的血迹,更不可能无视那致命的纪念章。”阿潜说道。
“还是那个问题,凶手如何在极短时间内杀人、转移死者、再造现场的?如果返回必然会被华女士看到啊!”老警察说道。
“很简单,凶手并没有通过楼梯转移死者。”阿潜说道。
“这……”
“从楼梯转移死者往返办公区根本没有时间,所以说凶手没有这么做。而且凶手身材矮小且力气不大,背着或拖着尸体从楼梯往返办公区怕会体力不足,仍会陷入时间困局而被别人发现。”阿潜说道。
“电梯停用、楼梯不可取,那凶手是怎么下来的?总不能从二楼跳到一楼吧!”老警察说道。
“虽然不能跳,但是可以滑下去,就利用‘原始人生活区’的那道滑梯,一个成年人滑下去不成问题。”阿潜说道。
“我明白了,就是那个做成‘怪蛇’移动留下的痕迹!那的确像滑梯。”老警察说道。
“从死者办公室到原始人区的路程非常短,自己行走的话仅需几十秒,拖着尸体费些力气,但也能很快到达原始人区。随后是一条很短的通道,这条通道十分狭窄,我虽然能面向前走,但双肩蹭着宣传窗。如此一来我们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凶手绝不可能是背着死者穿过通道的,背着死者的话死者的双腿分开、两臂下垂,且死者强壮,如此姿势是无法挤入通道的。只能是拖着死者进入,最省力的方法就是拖住死者的腋下。也就是说死者是头朝里进入,而凶手是倒退着进入。”阿潜说道。
众人点点头。
“通道很短,凶手虽然很快就能通过,但也要费些力气,加上之前的办公区域的那段路,凶手此时已经很累了,不过他总算到达了目的地。怪蛇滑梯几乎正对着通道口,此时凶手没有再掉转死者,所以他一鼓作气将死者拖到滑梯口,死者的头朝下,上半身先稳在滑梯口部分,然后凶手掀起死者的双腿,死者就这样滑了下去,随后凶手带着花瓶滑了下去。”阿潜说道。
“等等,凶手带着花瓶滑了下去?他可是在转移死者,不可能带着花瓶吧!应该是将死者滑下去后再返回办公区拿花瓶。”于金牙说道。
“他不可能再回去了,因为这个时候早已经消耗了不少时间,并且他不敢肯定以为召开的会议何时结束,更何况华无忧女士已经站在了楼梯口,回去必被撞见,所以凶手只能是将死者和凶器一起转移的。”阿潜说道。
“这……他是怎么做到同时转移的?力气大的人也很难做到啊,更何况你刚才分析的凶手是个力气小的人。”老警察说道。
“凶手当然能做到,只需找个包袱将花瓶装起背在身后即可。”阿潜说道。
“可凶手不是力气很小嘛……”
“总不能一点力气都没有吧,凶手肯定是能举起花瓶的,背着花瓶则更省力气,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不论男女都能做到,更何况他只背这一段路。”阿潜说道。
“嗯……”老警察不再质疑。
“也就是说,华女士站在楼梯口的时候凶手正在转移尸体,因为华女士并未看到办公区有可疑的人,可见此时凶手已经到达了小通道区域甚至是第一展厅。”阿潜说道。
“也对,五点二十之后你就已经发现尸体了,这时候凶手已经离开了。”老警察说道。
“但华女士不仅没在办公区看到可疑的人,连小通道那里也没见到。”阿潜说道。
“正如你说到,凶手此时已经到达第一展厅了,所以小通道肯定没有啦!”老警察说道。
“但华女士一直是在持续看着,而且那个角度只能看到小通道。五分钟的时间,凶手必然在某个时间段经过小通道。之前我经过小通道的时候被华女士看到了头顶,然而却看不到凶手。也许是华女士在说谎包庇凶手,但我不这么认为,她若真想包庇凶手就应该说自己没往那个方向看过,而不是重点提出小通道。”阿潜说道。
“那为何看不到呢?”
“因为宣传窗挡住了凶手和死者,所以华女士看不到。死者是近乎躺在地上的,肯定看不到,而凶手应尽可能直身拖动尸体,这样省些力气,也减轻脚的负担,这样依然不被看到,再次说明凶手的个子矮。所以凶手的第四个特征:穿过小通道被宣传窗遮挡住全身,不会被看到。”
由于小通道的宣传窗贴着宣传画且阿潜探头向外看,因此华无忧看不到阿潜的身体,但能看到阿潜的表情也就是头部,所以阿潜的头部没有被遮挡,身体被遮挡,腿部是否被遮挡还未知。
但一楼大厅入口处的宣传窗与小通道的一样,保险员夜一走在里面而外面的人看不到她,也就是宣传窗能遮挡全身,不会露出腿部,所以阿潜除头部外都被宣传窗遮挡。
“阿潜先生,我总觉得不对,凶手为何如此大胆敢在办公区转移死者,假如此时出现一个人一定会发现他的,不是吗?”老警察问道。
“凶手敢这么做必然有把握没人会出现,警察先生,博物馆的日常会议时间是每天下午的五点十分,全员参加,而且不得提前退出。凶手深知这点,他在这个时间段转移尸体是很安全的,但今天不巧,因为要整理资料,会议推迟到了五点半召开,而且在五点通过工作群通知给了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如果凶手知道了这点他一定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内转移死者的,只能说明凶手并不知道会议推迟了。”阿潜说道。
“是这样……”
“凶手的第五个特征:知道日常会议召开的时间,但并不知道会议推迟了。”阿潜说道。
“凶手必然在五点十分到五点二十分之间完成转移,而且无法通过滑梯返回办公区,只能是楼梯里。五点二十的时候华女士回办公室,凶手可以趁此机会回到办公区,但你出现了啊!凶手在这个时候肯定会遇到你的,不对吗?”老警察说道。
“可我在前往第一展厅的路上并未见到任何人。”阿潜说道。
“这怎么可能……”
“我发现尸体后立刻通知曹馆长带着所有人到第一展厅,当时除了王晴于和王老营所有人都到了,并且他们是在办公区聚集在一起后一起来到的第一展厅,这就表示当时凶手已经返回了办公区。”阿潜说道。
“这……”
“凶手在空旷的第一展厅和大厅以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楼梯上躲过了我,但我不知道他用的何种方法。因为我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并且博物馆没有后门可通往办公区。”阿潜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前提依旧错误,我们把凶手限定在了办公区的范围内,认为凶手杀完人后会立刻返回办公室。但凶手没有返回办公室,他直接走出博物馆大门了!”阿潜说道。
“可……所有人都在办公区出现了啊!那就是王晴于和王老营,他们后来才到……也不对,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成立。”老警察说到这里看了眼曹封凯。
“所以说凶手不是闭馆后还留在办公区的这些人。”阿潜说道。
这才是最令人震惊的一句话,本已经困意十足的夜一猛然间惊醒了。之前的推理是多么的无聊,这阿潜也不过如此,但这一句话扭转了整个局面,也改变了她对阿潜的看法。
“我们再看一下成为凶手的几个条件:
第一,知道仓库有相同的花瓶,但不知道有汉隶和唐隶之分。
第二,非蓄谋杀人,是死者熟人或对死者毫无威胁的人。
第三,身材矮小,力气小。
第四,穿过小通道不会被看到。
第五,知道日常会议召开的时间,但并不知道会议推迟了。

因为已经排除了博物馆已经下班的人员,所以第一条和第五条足以证明凶手是博物馆以外的人,但他了解博物馆的一些情况,说明经常来参观其和博物馆有来往。”
阿潜说完这些后露出了一丝遗憾。
“凶、凶手不是博物馆的这些人,而且已经离开了博物馆,我们不是得去外面寻找了吗?那犹如大海捞针!”于金牙说道。
“纪念章,我们之前分析出纪念章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现在凶手的身份定义成了办公区之外的人,那么纪念章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嫁祸给办公区的人的。”阿潜说道。
“有道理,但这样一来就更困难了。”老警察说道。
“那凶手必然知道办公区的这些人去过X咖啡厅领取了纪念章,但问题来了,凶手又是如何知道他们当中有人丢了纪念章呢?如果他们拿出自己纪念章来证明,那凶手的嫁祸计划就泡汤了。”阿潜说道。
“也许凶手没想那么多呢,他只想着嫁祸,自己的纪念章也有好几个,所以不怕留下一个。”
“警察先生,如果就此排查是不是很简单。”
“当然,凶手留下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只需调查进出X咖啡厅和进出博物馆的人,这些人领过多少纪念章也能知道。博物馆的监控虽然坏了,但凶手毕竟是博物馆以外的人,售票员、门卫多少会有些记忆。而且照你的分析对博物馆来说并不算陌生的人……”老警察说道这里停下了,他明白了什么。
“您能想到这些,凶手也未必不能想到,他杀人之后不留痕迹地离开才是最符合逻辑的,为何还要扔下属于自己的纪念章来嫁祸别人呢?更何况纪念章上未必就一点痕迹都没有,嫁祸只能是用别人的纪念章来进行。所以凶手不是故意留下,而是不小心留下的。”阿潜说道。
“那就顺着这条线调查,和博物馆熟悉的外部人员,拥有X咖啡厅的纪念章。”老警察无力地说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凶手不想让别人知道死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汉隶花瓶所杀,所以才转移死者和凶器,那楼梯拐角平台是最合适的,那里距离死者办公室很近,而且隐蔽不会有人看到,更能直接下楼从大门离开。这才是最好的转移方法,为何凶手不这么做呢?”阿潜说道。
“为什么呢?”
“凶手不会采用最好的方法,只会采用最合适的方法。在这起事件中,凶手回避了楼梯,说明这最好的方法并不适合自己。”阿潜说道。
“为什么不适合?”
“如果往楼梯拐角平台转移死者您会怎么做?”阿潜问道。
“我会背着下楼。虽说拖着下楼也是可以,但很费力,而且也会发出声音,这楼梯上楼的声音都很大,拖动或直接顺着滑下死者都会发出不小的声音,定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所以背着死者下楼是最合适的。”老警察说道。
“但凶手没有背着下楼。”
“你刚才分析过了,凶手力气小,背不动,下楼更困难,所以没有选择这里。”老警察说道。
“只有十级阶梯,即使力气小只要小心翼翼背着死者下楼也是很快的,用时一定比滑梯那里少,在那里几分钟,在这里只需几十秒。因此力气小并不是主要原因。”阿潜说道。
“那还有什么原因?”
“凶手受伤了,他下楼很费劲,背着死者下楼则更不可能了,所以他只能放弃这条最好的转移路线。”阿潜说道。
“受伤?脚受伤吗?”老警察问道。
“是的,一定是在办公室里砸过死者后自己也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所以扭到了脚。当时受伤并不会立刻疼痛,他可能想过从楼梯转移,试过后发现无法背着死者下楼,但在平地上拖动转移还是能忍受的,同时脚伤也迫使他一次性运走尸体和花瓶,避免跑两趟。于是就趁着脚还没彻底疼起来的这段时间,凶手一瘸一拐地将尸体转移到原始人生活区那里,滑下之后再一瘸一拐的离开博物馆,到这个时候他没看到任何人,依旧认为博物馆的那些人还在开着会,他直接走出去不会被发现。”
老警察急忙记下。
“死者是今天才从外地回来的,而且直接到了博物馆,在死者的办公室里我们看到了不和谐的一处,就是办公桌左侧的地面上堆放着一串钥匙、几本书、两件衣服、一台移动电源和一只‘狼眼’手电筒。这些明显是外出用的东西,但都被胡乱地翻了出来,而且到处找不到装这些东西的包。”阿潜说道。
“是啊,如果是死者自己翻出来的,那包呢?找不到死者的包啊!”
“死者当天是背着双肩包回来的,但双肩包不见了,博物馆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只能说是凶手背走了,那么凶手为何要背走死者的双肩包呢?有一个细节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凶器大花瓶放入警方的一号证物箱里恰好能放下,而死者办公桌左边那堆乱放的物品却无法全部放入同一只证物箱里,可是整座博物馆再也找不到其他可存放这些物品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是能够全部放在死者的双肩包里的。那么,死者的双肩包也足够放下那只做为凶器的青花瓷大花瓶。”阿潜说道。
“原来如此!”
“凶手背走双肩包用来装凶器,刚才凶手身份的五个条件再加上:凶手的脚受伤,且背着死者的双肩包。”阿潜说道。
“对啊,凶手背着凶器腾出了双手,这样就能转移死者了!之后凶手也没有归还,而是背着包离开了博物馆,关键证物又多了一件!死者的双肩包!”老警察兴奋地喊道。
“凶手背着双肩包一瘸一拐地离开博物馆,此时是在五点二十分左右、我还没到达现场的时候。那么凶手会先去哪里呢?”
“他伪造现场猛砸死者的后脑勺,还喷出了血,所以手上或身上可能会留下血迹,出于保险起见他还是要清洗一下的,博物馆外恰好有洗手池。”
“没错,手能清洗,但衣服上的血就不能立刻清洗了,但是就这么穿着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所以凶手脱下了衣服,根据今天的天气,凶手可能穿着外套,否则他就无法处理带血的衣服了,定会被周围人看到并报警。如果拿着外套也不正常,天冷却不穿外套,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所以他把外套放进了双肩包内。”阿潜说道。
“嗯,但调查起来还是困难……”
“凶手清洗完毕并脱下外套后瘸着腿继续行走,他会往哪里走呢?脚受伤了,骑车和开车都受限制。因为疫情的原因,博物馆周边的商场、商铺、店面都早早关门歇业了,出租车已经停运,公交车整点才会发车,而博物馆始发的第二站,恰好开走一辆,所以这个凶手无路可去。偏不巧又下了雨,他也很可能没带伞,此时唯一能避雨的地方就是还开着大门的博物馆。”阿潜说道。
“不可能再回去避雨吧,凶手不是迅速离开才最合适吗?他只能一步一步挪着走了。”
“没错,此刻他仍在博物馆附近徘徊,虽然脚受伤,也被雨淋着,但是不能再回博物馆了。但某APP打车还是能叫到车的,虽然凶手当前的样子有些奇怪,叫车有点冒险,但只能这么做,他必须尽快远离博物馆,处理掉死者的背包。于是他很自然地掏出手机,最近手机信号不稳定,凶手很可能在当时没有了信号,没办法叫车,所以他想起了博物馆的无线网络。但是,就在掏出手机的时候,他发现纪念章不见了,当时凶手一定非常震惊。”阿潜说道。
“竟然是这样!”
“凶手仔细回想,纪念章会丢在哪里?他一定在博物馆外原路寻找了一番但没有找到,思前想后只能是丢在博物馆里了。二楼办公区是他最怀疑的地方,但此时他的脚已经很疼了,无法支持他上二楼,并且快要散会,以他目前的行进速度势必会被发现,所以他只能先前往第一展厅的尸体附近寻找。”阿潜说道。
“但、但这个时候你不正在那里吗?这么说……你见到凶手了?”老警察问道。
“是的,我当时就在那里,而且很快就发现了纪念章。这时候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凶手。”阿潜说道。
“难怪你让我务必留下这个人。”老警察说道。
听到这里,会客厅的所有人纷纷走了出来,他们要去寻那个凶手,而那个凶手听到了一切,已经瘫坐在地上。
凶手的脚受伤了,一直没来得及处理的伤痛让她无法站起。
凶手一直背着巨大的双肩包,与她的身形不成比例,若是上门推销业务,怎会用如此不协调的双肩包来放文件呢?只能背这双肩包有别的理由,她不会是从公司背着而来,只能是从目的地背走,所以双肩包是死者林孟尘的。凶手怕别人认出是林孟尘的包,所以她即使很累、即使脚很痛也一直都没有卸下过,并且尽可能地贴着墙站着来遮挡双肩包,以防被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认出。
这个凶手身材矮小,通过宣传窗不会被看到。
凶手和博物馆有业务往来,对博物馆日常很了解,但其不知道花瓶有汉隶和唐隶之分,更不知道会议推迟了。
凶手没有蓄谋杀人,而是一时气急痛下杀手。
凶手随身带着鞋套,所以伪造现场后能不留痕迹地离开。
这个凶手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是这个人杀死了林孟尘,凶手唯一的失误就是掉落了纪念章,并且还返回寻找,因为凶手只有这一个纪念章,若警察查起来一定难逃干系。
偏偏不巧,阿潜先其一步拿走了纪念章,而且凶手返回时还和这个到处闲逛的阿潜相遇了。没办法,只能演下去,要一直演到最后,最好能在警察面前展开有利于自己的推理。
这个凶手正是夜一。

陆·咒散
夜一是保险员,她所在的公司与博物馆有着业务往来,今天下午由她和林孟尘进行业务商谈,这点博物馆的其他人竟然都不知道。在林孟尘的办公室里,商谈并不顺利,林孟尘一直挑逗着夜一,夜一为了谈成业务只能隐忍,后来那渣男林孟尘让夜一爬上梯子去看青花瓷大花瓶,夜一只能照做,却不知她刚爬上梯子触到花瓶后那林孟尘直接摸上了夜一的大腿和敏感部位。夜一顿时爆发了,她下意识地用花瓶砸向林孟尘的头,但因为花瓶太沉,自己用力也大,所以摔下梯子。随后便如阿潜的推理一般,她唯一的失误就是掉落了纪念章。
“瓷女的故事还未完结,你还想听吗?”阿潜示意警方等一会儿,他要和夜一说说话。
“是吗?真的有反转?”夜一问道。
“并没有……瓷女、富家女、木匠三人都死了,而不少在瓷女的作坊买过青花瓷器的人都会在晚上听到女人吟唱的声音,再后来这些人家的瓷器都莫名其妙的碎掉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瓶底都书写着汉隶。”阿潜说道。
“依旧是瓷女的怨咒吗?呵呵……”夜一凄惨地笑道。
“但瓷器碎了,怨咒也就消失了。正如今晚一般,瓷器回到了它们原先的位置,秩序已正常。所以,夜一小姐,请您不要悲伤。”阿潜说道。
“嗯……有件事我要拜托你。”夜一突然说道。
“什么?”
“我买了一套绫辻行人的‘馆系列’丛书,今天刚到,我是看不到了,这套书就送给你吧。”夜一说道。
“好的,谢谢。”阿潜说道。
“竟然是凶手为侦探的清白作证,是不是很讽刺呢?”夜一说道。
阿潜无言以对。
“瓷女若是现代人,她一定会唱‘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呵呵,再见,阿潜先生。”
“再见。”

作者废话
王德生、何念和阿潜坐在X咖啡厅品尝着咖啡。发放纪念章的活动已经结束,但他们还是找店家要了三枚。X咖啡厅明天就要关门歇业了,疫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同时关门的还有博物馆。
“阿潜兄弟,真是太感谢了,没有你出手相助,我恐怕还在博物馆耗着呢!”王德生说道。
“是啊,潜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何念也夸赞道。
“举手之劳而已……”阿潜很不好意思。
三人聊得很开心,这时王德生的手机响了,他没有回避另外二人,直接接听。
“您是哪位?哦!是君媒人啊……好的好的……没关系,您只管那天到就行……放心吧,我在村子,肯定没事的。”王德生说了一堆话。
君媒人?难道王书记家里有人要结婚吗?阿潜想道。
挂上电话后,王德生郑重地看着阿潜说道:
“我诚恳地邀请阿潜兄弟尽快到H村做客,我有大事需要老弟你的帮助呢!”王德生说道。
“尽量、尽量。”阿潜说道。
两个月后,阿潜去了王德生所在的H村,哪曾想又一次卷进恐怖事件之中,这次远非博物馆之谜所能比了……

得分规则:(满分20)
认真、友好作答(2分)
青花瓷大花瓶汉隶与唐隶的玄机,并推出花瓶调换(2分)
推出凶手转移尸体并伪造现场(2分)
推出凶手转移尸体和凶器的方法(2分)
推出凶手转移尸体和凶器的行为动机(3分)
推出纪念章为凶手无意中留下(2分)
排除其他人的嫌疑(2分)
以上基础上推出凶手的几个限定条件(无需列出,点到即可)(2分)
以上基础上推出凶手离开博物馆后的行为及凶手的身份(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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