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题作答截止时间为2020年7月19日19:00,大家可以在此时间内参与答题与提交答案,请勿超时,超时自动取消答案有效性。答案提交截止后,将同步发出本轮答案。作答直接回复本帖即可,本帖已设置回复隐藏,仅作者本人可见。每期谜题为单人比赛,作答人按论坛用户名为准。一经发现私自转载泄露,将进行追责,祝答题愉快。
<一>
深夜,连强盗都靠着沾满霉味的枕头进入梦乡,唯有章鱼酒吧还亮着灯。酒吧里只有三个人,困得眼皮打架的酒保、一位年轻人和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
中年人已经被几杯苦艾酒撂倒,趴在桌上呜呜咽咽地哭。
“再来一杯佩尔诺。”年轻人对酒保说。
酒来了,凝望着酒杯中绿茵茵的液体,年轻人依旧是面无表情。通常来说半夜酗酒的人身上必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倒霉事吧,就像旁边那位意外丧偶的中年人一样,可惜年轻人没有,他只是享受这种假装悲伤的感觉。他往酒杯里加了点水,佩尔诺变成了浑浊的乳白色。
他把酒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年轻人把空酒杯递给酒保。
“先生,从健康的角度,我建议您不要再喝了,”酒保倒不是真的关心这个陌生人,只是他要是死在这里,老板又会找他麻烦,况且,若是酒馆没人,他还能偷个懒,打个盹。
“别废话,我悲伤着呢。”年轻人说。
酒保看得人多,他骗不到他,于是回答:“我倒是觉得你只是一个装模做样的家伙。”
“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把悲伤变得真实?”
“找个姑娘,等她把你甩了,你再来我这里喝酒。那时候你就会像那位一样。”酒保目光移向那个大叔。
“有用我早干了,”年轻人语气就像是在开玩笑,“但没有喜欢,就没悲伤可言。”
“我听说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奇怪的病。你不会也是。”酒保盯着年轻人右臂上可怕的疤痕问他。
对方犹豫片刻,回了一句:“嗯。”
“妈的,都是被该死的战争整出来的后遗症。”他朝酒保笑了,却看到酒保困顿的双眼已经完全睁开,正在惊恐地看着一个方向,他也跟着看过去,只见那个中年人不知什么时候爬起来,从大衣里摸出一把枪。可能是怕瞄不准,中年人颤颤巍巍地把枪口塞进嘴里。
“喂!”
“嘭!”
枪响和酒保的叫声一起响起来。
年轻人看到血和脑浆从那几乎辨识不出是个人头的脑袋后边喷出来,他的心跳开始加快,右臂的疤也仿佛在一跳一跳地疼,这感觉他很熟悉,是恐惧和恶心。
对于已经好几年没有过什么情感的他来说,这种感觉就像突然触电一样刺激。他回味着这个陌生人的死亡,就像品尝一块宝贵的甜点,腹中积蓄的佩尔诺也开始发威,兴奋感和呕吐物一起从喉咙中涌了出来。年轻人一边吐一边笑。他还以为自己的情感早就死了,但它只是和他来了一场捉迷藏。它躲到了死亡中,就以为他再也看不到了。
可笑!荒唐!
他这不还是把它找到了。
在那张变形且还冒着血沫的嘴里,在那双红肿的像脓疱的眼睛里,在惊慌失措甚至扭曲变形的神色中。
年轻人扶着墙把胃中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轻松地笑了。右臂传来的疼痛多么真实,这种幸福感多么真实。他捂着右臂踉踉跄跄跑到外面。
回到家后,那场景确实支撑了年轻人好一阵子。虽然生活阴沉抑郁,但涂抹了死亡这一最为热忱的颜色来迎接他。
感受现实,是死者的毒品。那种味道就像温和的狗一但品尝到生肉和血,就再也不能抑制住冲动,对自己主人的颈动脉虎视眈眈。恐惧与痛苦是活着的证明,尽管,他早是已死之人。
兴奋感随时间褪下,活着的感觉逐渐随着记忆的淡忘消失。一切又变得无趣起来,即使是反复回忆酒馆里那个大叔脑浆迸裂的场景,也无法填补空虚。年轻人又去了好几次酒馆,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夜,他飘在大街上,人们从他身边擦过,就像他本就是普通的空气。他看着人流来来往往,他们太幸福了,他挠挠自己的伤疤,他们应该把幸福分给他一点。他的伤口疼痛起来,既然没有人自杀,他就亲自制造追求吧。用亡者温热的鲜血灌溉他这株奄奄一息的草。
痛苦的,不能只是他一人。
年轻人心里有了想法,他狂笑起来。
<二>
雷格斯住宅坐落在小镇的北边,或说这宽阔气派的住宅就是小镇的北边。彼得到的时候,美丽年轻的安妮·雷格斯正在庭院里喝茶。安妮看到他来,高兴极了,跑过去迎接。彼得张开手臂抱住了飞扑过来的安妮。
“安妮,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美丽动人。”彼得把头埋在安妮金色的卷发里小声说。
安妮被夸赞得有些不好意思,推开了彼得,“得啦,就属你嘴甜,快进来吧,我丈夫早就想见你一面了。”
贾斯汀·雷格斯是当地有名富商的儿子,也是安妮·雷格斯的丈夫。在外人看来家财万贯英俊潇洒的贾斯汀,和倾国倾城的安妮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其中有几分冷冰冰的互相利用只有贾斯汀和安妮两人知道。
安妮没有喜欢过贾斯汀,她和彼得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没有可恶的战争,他们早就踏入婚姻的殿堂了。美国南北战争爆发的时候,彼得被迫参了军,他离开没多久,安妮的父母因为流感,生命危在旦夕。家中的积蓄都花光之后,安妮不得不把目光转向了婚姻,她看上的就是有钱任性的贾斯汀。她和贾斯汀结婚了,用拿到的钱治好了自己的父母。彼得应该很恨她,也更恨贾斯汀。但安妮无所谓,她从未觉得后悔,亲情和爱情,前者显然厚重太多太多。
贾斯汀这里就更荒唐了,他娶安妮只有一个原因,他想要最漂亮的老婆。他爱面子,什么都要是第一,他的东西必须是最好的,老婆也是。镇里人都说最漂亮性格最好品德最高尚的姑娘就是安妮,所以当他发现安妮有意无意吸引他的时候,自然满心欢喜地拥她入怀。对他来说安妮和他书房长长的丝绸流苏的波斯小地毯一样,只是一个漂亮的物品。
安妮把彼得带进屋中的时候,贾斯汀正在和重金请来的模特打情骂俏。
“这位是我的好友彼得。”安妮把彼得介绍给贾斯汀。
贾斯汀正玩得起劲,并不是很想被打扰,他很敷衍的挥挥手,示意安妮带彼得去别的房间转转。
“对不起,贾斯汀太没有礼貌了,不过他对谁都这样,你不要在意啊。”安妮带彼得走远后小声道歉。
“哈哈,像他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彼得笑了笑,“话说,这小子是不是没参加过战争。”
“他父母贿赂征兵的人,他没去战场。”
彼得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不再谈论贾斯汀。
那种家伙在战场上恐怕活不了几天。彼得右臂的疤痕又隐隐作痛起来,他知道什么是恐惧和绝望吗?这种人的血能不能给他带来活着的感觉呢?彼得刚刚被压制住的念头又活了起来,他残忍地笑了。身边的安妮没看到他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
<三>
贾斯汀的尸体呈大字型摊在他卧室的床上,他身上只穿了条浴袍。第一发现人管家由于过度震惊晕了过去,其他客人听到管家的尖叫很快赶到了现场。这群来凑热闹的也晕倒了好几个。搞得书房地板上放了一排晕倒的人,几个医生在里面忙来忙去。
雷格斯家族的案子,警察不敢怠慢。贾斯汀胸前有四处刀伤,凶器不在卧室里,但可以推测这四处都是由同一把锋利的小刀制造的。贾斯廷卧室隔音效果很好,外面客人没有听见声音很正常。警方推测,凶手带着小刀从正面连刺贾斯廷四刀,然后匆忙离开了现场。贾斯廷卧室和他身上有很多人的指纹,当晚来到贾斯廷家的模特指纹都有不少。这些杂七杂八的指纹对警方破案毫无意义。
管家十点左右看到尸体,警方十点十五赶到现场,据法医推测,死亡时间大约八点到九点。警方把相关人员召集到大厅,询问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今晚参加聚会的共有十个人:死者和死者妻子安妮·雷格斯,
安妮·雷格斯的好友兼青梅竹马:彼得·狄金斯,
富商特瑞安一家:男主人亚当·特瑞安,女主人劳伦·特瑞安,他们二十一岁的女儿罗根·特瑞安。
四个知名模特:艾琳,克里斯蒂娜,麦迪,尤米。
在这里工作的管家,仆人,门卫,厨师等人,都能证明自己在案发时间和至少一个或两个人在一起,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六点客人们陆陆续续抵达大宅,门口的警卫证明在进入大宅的时候,他检查过所有客人的随身物品,可以确定,没有任何客人携带类似凶器的那种小刀,警卫在六点半之后关闭大门,离开了。厨师们也肯定,没有人从厨房顺走道具,别说顺走了,除了贾斯汀本人根本没人去过厨房,贾斯汀去后厨也只是为了催促他们赶快上甜点。那时是七点半。
管家证明众人在六点半到七点四十都在用餐。
七点四十之后,贾斯汀搂着艾琳和麦迪快活去了,艾琳说贾斯汀喝了很多,麦迪说她们也陪贾斯汀一起喝,自己酒量不太好,喝了几杯就走了。
管家说八点左右确实有个姑娘来找她要醒酒药,这个姑娘就是麦迪。克里斯蒂娜看到麦迪不太舒服就陪她去二楼的小卧室休息了一会儿。她们从八点到八点四十都呆在一起。克里斯蒂娜八点四十之后看麦迪好多了,就自己去玩了,没再管麦迪。
安妮说贾斯汀在吃完饭之后去找模特玩,自己则去和彼得叙旧。
毕竟是多年的朋友,两人共同话题很多,八点过一点彼得说自己肚子有些不舒服,安妮本想跟着他,但被彼得拒绝了。那之后安妮等了半天彼得也没回来,她刚好看到同样独自一人的罗根,就去找罗根玩了。罗根说安妮在八点十五左右到九点多都和她呆在一起。安妮证实了这点。
艾琳陪贾斯汀喝到了八点半,尤米八点半带着一瓶酒看到艾琳和贾斯汀在亲热,没想到她一走过去,贾斯汀突然就说要上厕所,离开了。
“哦?就是说八点半的时候贾斯汀还活着?”警察听到这个突然眼睛一亮,有了这个证词就能把死亡时间缩小到八点半至九点了。
“没错,我能作证。”尤米和艾琳异口同声。
亚当和劳伦在吃完饭后和尤米一起呆到了八点多,尤米和他们是老乡,尤米没钱上大学,亚当准备资助她上大学。八点半之后亚当和劳伦一直呆在一起。
(整点和半点的时候客厅的大座钟会报时,整点敲对应数字的次数,半点统一敲一下)
众人说完证词,警察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彼得竟然不在。
“彼得·狄金斯呢?”警察暴躁地敲桌。
“彼得说他肚子痛,后来就没再看到他了。”安妮回想了一下,皱起眉头。
“哼!我猜他就是凶手,杀人之后逃掉了。” 警长话音还未落,就有一个小警察跑了过来。
“又…又找到一具尸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
!
<四>
众人跟随警察围到一楼尽头的客用厕所,雪白的瓷砖此时已经被鲜血染成深红色,血液中央躺着彼得·狄金斯。
安妮看到彼得的尸体晕了过去。
彼得仰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身上还有另外三处刀伤。警察把刀拔了出来,经过比对确定这也是杀死贾斯汀的那把。法医推测死亡时间在八点到九点之间。
厕所里有一扇大的左右划开的落地窗,成年人进出窗户绰绰有余,一名小警察发现尸体的时候窗子是打开的。窗户通向后院,窗下有湿润的泥土,上面有两串脚印,为了不破坏脚印,小警察从窗户出去的时候轻轻跳了一下,落在了泥地的外面。这两串脚印一串往外一串往里。警察发现这个脚印与彼得的鞋吻合。彼得鞋底也有很多泥土,经检验这些泥土和窗下泥土吻合。
彼得双手戴着很厚的手套,西装裤的左口袋装有零钱钥匙等随身物品,右口袋里有几条布条。
“这个手套我知道,”门卫插嘴,“他说因为自己有洁癖,所以常常随身携带手套。”
“这不是这间厕所里破拖布掉下来的布条吗?”管家很惊讶,“彼得先生真是好人,唉,我也是看不惯地上有垃圾的人。”
“奇怪,我没见过这把水果刀啊。”主厨指了指凶器提出疑问。
“确实,府上没有这样的刀。”管家证实,“这把刀看起来就很廉价,我们是不会买这种廉价的东西的。”
“那难道是凶手带进来的?”警长百思不得其解。
“不可能!我搜过所有人,别说这种水果刀了!就连指甲刀都没有!”门卫大声反驳,把警长吓了一跳。
“这就奇怪了,门卫作证没有人进来的时候带刀子。管家厨师都说府上没有这把刀,难道凶器还能凭空出现吗?”警长很不高兴地嘟嘟囔囔。
“你,你们说,这个刀可不可能是凶手后来出去买的。这刀看起来好新啊。”一位年轻的厨师突然说道。
“不可能。”亚当说道,“如果有人从大门离开住宅,我和劳拉一定会看见。”
“对,我们坐在那张可以直接看到大门的沙发上,有人进出我们肯定知道。”劳拉点点头。
“你们一直关注大门干什么。”警长奇怪道。
“其实我丈夫有关节炎,风对他膝盖不好,多年来我们养成了对周围门窗多上心的习惯,改不掉了。”劳拉解释道。
“贵府还有其它出入口吗?”
“没有。”管家摇了摇头,“别说门了,最近小偷比较猖狂,贾斯汀少爷为了防小偷,把窗户都改小了。就剩这个洗手间里一面大窗还能供人进出,啊!莫非。”他停住了,看了看地上的尸体。
“我就说为什么窗外有两串彼得的脚印,出去买刀的就是这家伙吧!”警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所有人,拿着彼得的画像去附近商店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
警察挨个调查了距离雷格斯家步行十五分钟,十八分钟,甚至二十分钟的三家商店,没有人见过彼得。就当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第四家距离雷格斯二十二分钟的商店老板娘妮娜认出了彼得。
“这个人我记得!”她说道,“晚上生意一般不好,没什么人的。这个家伙气喘吁吁的进来,就买了把小刀,所以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刻。我还问他买刀干啥。他说家里水果刀坏了,我给他推荐了店里招牌刀,他看也没看,给了钱就走了。”
“是这把刀吗?”警察拿出装有小刀的证物袋。
“对对,就是这把。这咋用的啊,整成这样。”妮娜吐槽道。
“用来杀人可不就整成这样了。”这名警察刚说完就被身边的同伴打了一下。被打的警察不敢再多嘴,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身材火辣的老板娘,离开了商店。
还活着的八个人,惴惴不安的围坐在餐桌上。彼得和贾斯汀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两个死者体内都检测出微量迷药的部分,经过比对,是一种女性专用的防狼喷雾。
最近小镇里这种防狼喷雾特别火,里面含有乙醚,女人要是在街上遇到色狼只要朝着他脸喷几下,对方在几秒内就会迅速失去力气。
因为这种防狼喷雾效果太好,商店只卖给女性,购买喷雾也需要提供身份证等信息,以便登记在册,每人限买一瓶。
“你们中谁有这种喷雾请站出来!门卫,你也帮忙确认一下。”警长终于看到了破案的希望,眼睛都在发光。
结果除了亚当和劳伦,剩余六个姑娘都带了防狼喷雾。六个姑娘从包里拿出防狼喷雾,四位模特的喷雾用了很多,她们解释说因为自己的职业原因,遇到的人比较杂,碰到变态跟踪狂的机率很大,所以喷雾用得比较多。安妮和罗根也用了一点喷雾,她们说是因为买回来后觉得好奇,就给自家宠物之类的喷了点看看效果。门卫确定只有这六位姑娘带了防狼喷雾。
案子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
站在一旁的小警察认真思考着,还拉着一个警察做实验,发现从厕所窗跑到超市再跑回来,至少需要32分钟。一楼除了彼得所在的厕所还有别的客用厕所。四位模特表示因为是第一次来,压根不知道最里面还有厕所。特瑞安一家声称别的厕所更方便,何苦去那个偏远的厕所(彼得死去的地方)。
两个现场都是第一现场,没有移动尸体的痕迹。
小警察拍了拍脑袋,灵光一闪,目光扫过众人,自信地说到:“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至此谜题篇结束,所有线索已经给出。
无合谋,凶手只有一人,已在文中出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