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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审：夜神 勿死，勿残
二审：牵机 千面
谜题篇：
一、
盛玉订婚的消息刚一传来，往日里清清冷冷的警局便炸开了锅。
毕业于公大，打一毕业就来到了警局，几年探员生涯频频立功破过几个大案的盛玉，可谓诡殇市公安局里公认最为前程似锦的人物之一。正当众人还在向他祝贺时，一旁的报警电话响了起来。
“喂您好。”从刚刚便一直低头整理案件的陈月接起电话。
报警电话那头是她记忆中很熟悉的一个男孩的声音。
“嗯嗯好……你说……嗯嗯……好你先别害怕冷静一下，我们马上就到！”陈月快速在纸上记下电话中所述的地址。电话挂断，她先是一愣，紧接着抓起搭在座位上的外套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探长林汴问。
“是陆璃。陆璃被绑架了！”“啊？……”“详情路上说吧！先出警！”
下面是《诡殇日报》的报道：
“几日前的少年被绑案，据市公安局透露，在警方的层层严密围捕下，被绑架少年陆璃已被安全救出，目前经过心理辅导情绪已基本稳定；但在追捕绑架犯的过程中，英勇深入歹徒与其搏斗的警探陈月却不幸被对方所持的凶器刺中腹部，目前已被送入市中心医院，情况暂时不明。
“同时，据悉，陆璃案目前的最大嫌疑人王某已被警官陈月抓捕归案。王某是陆璃父亲陆海的前债主。因被陆璃的父亲陆海的举报入狱十年。同时，两年前陆海惨死的案件曾在诡殇市不小的范围内引起轩然大波，而最后却不了了之。此次陆璃案将陆海被害的案件再次推上风口浪尖。警员陈月也因作为陆海案重要嫌疑人之一而引发众议纷纭。”
二、两个月后
“皓月描来双影雁，寒霜映出并头梅……”
绑架案后，陈月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两个星期。据一旁的护士所言，在昏迷的几天中，她的口中一直念叨警局、陆璃、盛玉云云。不幸中的大幸是，凶手并没有刺中要害，而她的伤在医生的抢救后也无大碍了，陈月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但毕竟是经历了人生的起落，陈月醒来后在住院的一个半月里，除了日常接受来探望自己的同事朋友，其余时间她好像总一个人心事重重、思虑了很多的样子。医生还曾建议她也接受心理辅导，但也被一口婉拒了，无论怎么劝都劝不动。
两个月过去了，陈月拗是不听医生的劝告出了院，说是陆璃绑架案要开始审理了，自己作为当事人应回警局整理材料。
夕阳熏红了半边天际，路面上陈月的影子被霞光拉得长长的。就在这样一个傍晚她来到了警局。同事大都下班了，陈月把陆璃案的文件如悉归拢好后放到了林汴的桌上，转而回到自己的桌前。自己的办公桌上还摆着上次那封还没出警前，也就是众人之所以得知盛玉订婚消息的——盛玉的婚宴请帖。看到那封请帖，她静静立了半晌。“皓月描来……”字斟句酌后，陈月在盛玉的请柬回帖上落笔。一滴泪划过，陈月头也没回地走出了警局。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来到警局……
第二天，林汴来到警局，桌上赫然的是已整理好的陆璃案的材料。夹杂其中的是一封陈月的辞职信……警局上下竟无一个人能联系上陈月，陈月在公大时的师哥盛玉也毫无陈月的行踪，问医院那里也除她昨日独自办理了出院的消息外未能有别的消息。
而警局外已有陈月是陆海案元凶逃逸的传闻。
“记得那天警局里很忙碌，接连有两个报警电话打了过来。我和盛玉出警了第一个报警电话，那是一个女孩被绑架的案子。被绑架的女孩儿乔碧虽然年龄不大只有十四岁，人却机灵得很，逃脱了绑匪的控制，跑出来到了附近的电话亭报了警……而第二个报警电话，当时就由陈月她出警了……”
三、两年前
陈月来到了报案现场。那是一个现状惨烈的密室，被害者陆海身上插着自家的剪刀，家中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茶几被掀翻在地，东西也丢得七零八碎。若不是这家的男孩儿放学回家打开门锁，陆海被害的惨状还不得人知。
报警的便是这家的男孩儿，被害者陆海的儿子陆璃。陈月一众民警来到现场后勘察初步判定：由于客厅阳台的窗户打开着，并且陆海家楼层不高，很有可能是有人从阳台爬进来准备行窃，在行窃过程中陆海回到了家，于是凶手怕被害者看到自己的长相而将其灭口杀害，接着凶手为延迟被害者被发现时间而从内锁上门并从窗户原路返回。
但陈月很快便否定了这种猜想。首先，如果真是想要来偷东西的小偷，那么必定事先排查好陆海的行踪，怎么会在行窃过程中正好被陆海撞上，虽说若陆海突然改变计划安排或小偷是初出茅庐的新手倒也说的过。其次，行凶的刀是陆海家中的剪刀，剪刀日常是放在陆海的枕头下的。再者，陆海家的房门内外锁门效果相同，从内反锁在屋外也可以打开，也不排除凶手从外锁门的可能。相比外人入侵陆海的屋子，还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些。最重要的一点，窗子是十分狭窄的，虽然可以很轻松的通过一个孩子，但是成人就十分困难了，如果是小偷的话，应该不会选择这家来作案。
“的确，虽说只是个初步猜想，还是太理想化啊……按部就班排查被害者的人际关系才是正道，猜想可以，在进行调查前一切还是都不能下定论啊！”陈月心想着来到了案发现场的屋外。
报警的少年正坐在楼底的石阶上。陆海的死对于陆璃是一个巨大的变故，陆璃从小母亲便因与陆海不合离开了自己，如今丧父，陆璃的心情可想而知。陈月于是走到陆璃身旁，看到这个十三岁的少年正瑟瑟发抖双目通红，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把外套披在陆璃身上。而陆璃也不抬头，依旧是瑟缩着肩膀抽泣着。
“唉，在我十五岁还在S中念书的时候……那时候比你也就大一点点。我母亲有次卷进了一个传销组织。她发现被骗后自己在逃出来的时候，被传销组织的人刺了一刀。被送进医院后她就再……”陈月在陆璃身边坐下。
陆璃的啜泣声渐渐小了下去，片晌他扭过头来看了陈月一眼，眼眶通红。
“所以……我还是能理解你的感受的！别怕，什么事都可以跟姐姐说。要和我说你知道的所有事，我们会判断哪些是我们需要的！”
陆璃的眼光暗淡了下去。片刻，他开口道，“我放学后在外面自己玩了会，回来开门就这样了，除此以外我也不知道了……”
话语声逐渐转为呢喃。“那你平日对你父亲的印象是怎么样的呢？”陈月又问道。
“就那样了……”陈月看到少年又将头埋了下去，而他的手却紧紧攥住了衣角。她的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安。
“陈月！”盛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月身后。陈月正坐在陆璃身旁出神想着什么。盛玉和林汴出警乔碧绑架案后，先确认了乔碧的安全，之后便在附近发现了溜达正想要逃跑的嫌疑人梁存并将其迅速抓捕，因此这案子很快结束了，林汴就来到陈月这里支援陈月。毕竟是片区少见的杀人案件，警局本就应当予以重视。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陈月跳起来。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陆璃也被过来的两个小警员接走了。
“刚来不久。话说陈月……你母亲，我们之前都还不知道，你也从没说过。关于她的事，我们真是深表遗憾。”
“诶不是不是！我刚是为了安慰陆璃才那么说的！我妈虽然当时的确在从传销组织逃出来时被人刺了一刀，但幸好最后被抢救过来了，没有大碍。只是那件事给我妈也留下来深深的心理阴影，她对那件事一直闭口不提，我至今也知之甚微，甚至连凶手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妈没死！别乱说！”
“那你刚刚还那么故弄玄虚……”
“对了林汴，你是为什么当上警察的呢？”陈月突然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混着混着，莫名其妙就混成了警长。”林汴答。
“唔。我吧……还是因为在S中上学时，那时候有个学长，没遇见他前，我本来是一心一意要考天文的，但是还是追随他考了公大。当然我妈的事也带给我影响很大吧。”
“那你和那个学长后来怎么样啊。”
“就那样呗……不过告诉你个秘密，他也在咱们警局。”
“咦惹，那我有荣幸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吗？”
“当然没有。”
“……”
“被害者的人际关系大约已排查出了。被害者陆海，39岁，无工作。但按陆海家庭状况来看，陆海应该是有着不法收入的。此外据走访显示，陆海在邻居中的风评都很差。
“嫌疑人目前有四个：
“一是被害者的大舅哥。由于陆海和陆璃母亲不合的问题，陆璃母亲和陆海在陆璃小时就离了婚，但之后陆璃母亲也没有了经济来源因而自杀，之后大舅哥就很少去陆海家拜访，但他一直因妹妹自杀的事与陆海争执不休。大舅哥由于是陆海的亲戚，有渠道弄到钥匙复制，但案发当时他说他正与家人在一起，所以有不在场证明，这个警员马上去查证；
二是被害者的一个债权人王三。被害者早年因赌博欠下了王三一大笔钱，之后在王三手下的传销组织打工还钱，八年前王三被捕锒铛入狱，而作证的人正是被害人（被害人也不算什么好人），可以说两人是公认的势不两立、水火不相容的仇人。
“第三个人是梁存，被害人曾经的下手之一，社会渣渣一名。曾与被害者一同聚众赌博。但后来解散时因分钱问题两人闹得不可开交过，总之应该是他欠了被害者钱的，被害者一开始也时常向他要而闹过，两人的矛盾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了，但年岁久了最近也没闹过大动静。但若作为动机的话完全成立”
“而第四个人……是陈月。”
“啥？为什么陈月会有嫌疑啊？她不是还是接到报警电话的人嘛。案发时间段她不在警局吗？”
“的确不在。可因为当时她是排上夜班值班才接到电话的，推定案发时间她还没来上班，也的确没有不在场证明。”
“可她有什么动机？她与被害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这个，其实陈月与陆海，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陆海大家大体也得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之前他还曾干过传销组织的活动，当时他虽只是个小喽啰，但曾在办事的时候用刀刺中了中途发现是传销而想要逃跑的一名成员，而那名成员——正是陈月的母亲陈红。”
探员话音未落，众座一片哗然。
“陈月？陈月现在在哪儿？”
“由于她被列入警方怀疑清单了，我们暂时让她回了家回避此案。她还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一副样子。说实话我们也不相信她有杀人的可能。可嫌疑的确在这摆着。现在探员正出去第二轮走访邻居了，虽说目击凶手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希望总归会有别的信息吧！”一名探员说。
“陈月……”林汴喃喃道。
A叔B婶C大娘与陆璃一家邻居多年了。陆海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陆海的儿子陆璃——可以说是邻居们一起看大的——小孩子从小便自立自强得很，也机灵聪明。多年前陆海由于吃喝嫖赌不务正业逼走了陆璃的母亲，那时候陆璃才幼儿园，可却懂事得令人心疼。上次社区的平静被警车打破，也还是多年前陆璃母亲自杀后警局来陆海家走访案情。今日事一出，尤其探员已经来大体走访过一遍了，众邻居也都对陆海的惨剧了解了个大概。
“只是可怜了陆璃这孩子，听刚刚来的探员说，还是陆璃放学回家后发现的一切，然后报的警啊！”
“小小年纪，母亲死于非命，虽说父亲也不是个东西罢，但现在又没了父亲，这孩子的心得多坚强才能承受得下去……”
“欸你刚说啥？……陆璃放学回来看到的？陆璃不都是在小区石凳写完作业才回家的嘛，今天我出门收衣服的时候啊，却没看到他人影，我还纳闷来着……”
众邻居面面相觑。
“此外，钥匙，钥匙问题呢？”
“陆海家的钥匙一共就两把，一把在陆海口袋中被发现，另一把就是陆璃开门那把。由于门的紧闭性从外无法制造密室。”
四、十年后
一件跨国贩毒大案被诡殇市公安局告破，案件真相大白毒贩落网，市公安局的声望也达到了顶峰。在追捕毒贩的过程中年轻有为的探长林汴不幸负伤，光荣退役，盛玉也就此接替林汴成为市公安局的新任探长。
林汴出院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十几年间诡殇市上空总是笼罩着的层层犯罪疑云，经过诡殇市公安局的洗礼终于一扫而净，露出了本应有的光明。警局的同事本是纷纷都要来医院迎接林汴的，而他却嫌麻烦而就让盛玉一个人来接他，回警局收拾好东西就离开。
林汴坐在盛玉的车后座上，车窗外闪过的是他引以为傲的高层建筑，这座维度国内既是经济又是文化重心的大都市，在林汴盛玉和公安局一众人的不懈打击犯罪后，变得焕然一新。
林汴转过头看向坐在驾驶座上的盛玉。十几年过去了，盛玉如今早已成家立业，而林汴至今仍是孤身一人。想当年，盛玉在刚来到警局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虽说有实力有毅力，却也只能算是个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愤青。十几年一晃而过，盛玉也愈发老练，不仅喜怒不形于色变得成熟，更难能可贵的是初心未改，满腔仍是为人民服务的热血。林汴心想，有他接替自己作为市公安局新一任探长，一定能带领警局将市区治理得更好。
“汴哥。你还记得十多年前的一个案子吗？看我刚刚打方向灯拐过去的那片建筑工地没？还就是当时那件杀人案发生的地点。如今那个旧小区被拆了要重盖成商业区。”盛玉说。
林汴自然记得。毕竟当年的那起陆海案，是他今生都忘不了的案子之一……
十二年前，探员们在第二次走访被害者陆璃的邻居后，带回来的，全然都是看似能让案件真相大白的证言。
“好像看到那个欠陆海家债的梁存最近在他们家附近转悠过。”A叔说。
“我家在一楼，今天在厨房炒菜的时候从窗户看到好像有外人进过楼栋啊，就是那个以前和陆海一起的小混混，叫梁存还是……”B婶这么回答探员。
“案发前几天好像有听陆海在楼道打电话狠话什么再不还钱云云啊。”C大娘补充道。
“梁存这人还老不安稳了，也是我们社区长大的，但一点好事不干，陆璃的一青梅竹马乔碧和她一帮同学，就都曾受他欺负过。”“对对对。”“没错没错。”
“陆璃这孩子啊，平时最听话了。就是放了学后经常在外面玩会儿才回家，毕竟他爸情况警员你们也清楚，他因为和他爸关系也不好，也不愿意早回家啊！”众人点头。
探员如实把邻居们的证词告知了其余警探。当大家以为案子马上就要如邻居所述和梁存脱不开干系、逐渐水落石出时，林汴和盛玉却说：
“梁存是绝对不可能是凶手的。因为几小时前的乔碧绑架案，他就是绑架犯！而我们将他抓捕归案的地点，是在几公里外的邻区啊！在推断死亡时间，梁存是绝不可能实现往返的。”
此话一出，众探员大跌眼镜。案件由此搁置，直到两年后阴差阳错案子重启，才让真相大白于世……
林汴回到探长办公室收拾东西，盛玉也整理好自己在大办公室的桌子准备搬进去。二人交接正经过门框的时候，林汴抱着的一堆杂物中不小心掉出一张纸。盛玉捡起来——原来是一张照片：陈月的照片。
“我想起来了，这是十年前一起电诈案告破后陈月和你的合照吧！她当时说来到警局几年了一直没和大家合张影，就跑去和同事们一一照了相，只不过你竟然还洗出来留着了。”盛玉调侃道，“陈月……说起来还是和我高中大学都是同校但小我两级的师妹，陆璃绑架案后她一别多年，何去何从，我这个曾经当学长的，却竟也是无从得知……”
“哈？你和陈月高中同校？”
“对啊，S中……”
林汴笑。毕竟她也离开十年了，既然陈月都能放下，自己也总该放下了吧。过往如云烟，付诸笑谈中……
问：
1.陆海案的真相（十六分）
2.陈月当年离开的原因（四分）
（文中除凶手或帮凶外证词全可信，陈月未向警方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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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8 19: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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