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潇潇雨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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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届诡殇推理谜题大赛】第二题《颠倒之国杀人事件》作者: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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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谜擂主四周年纪念章家族之瑰推理作者推理大神诡殇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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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7 20:05:3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题作答截止时间为2023年8月10日20:00(因发题延期一小时,作答时间亦延期一小时),大家可以在此时间内参与答题与提交答案,请勿超时,超时自动取消答案有效性。作答直接回复本帖即可,附上作答成员名单。本帖已设置匿名回复和回复隐藏,仅作者本人可见。一经发现私自转载泄露,将进行追责,祝答题愉快。
写题时所听歌曲:
《花日-长笛演奏版》&I always smile but my eyes are sad
作者:宸少

没过膝盖的草原,被风儿吹得像此起彼伏的海面
哈哈……”
呵呵呵……”
男孩紧紧抓着女孩的手极力奔跑着,撞开一波又一波的浪,被撞击的草簇往四面散开,化作一朵朵浪花
女孩像风筝似的飘在空中,满脸的欣喜。
准备飞啰!男孩大声喊道。
~
男孩往地面猛地一蹬,两人竟着草尖了起来。男孩女孩双手牵在一起,望着彼此红扑扑的小脸蛋,在风中享受那一股自由。像被松果砸中激起的一小绒蒲公英;像欢乐的游乐场里无人乘坐却依然运行的旋转秋千;像璀璨星空中相互萦绕的双子星。
两人玩了很久,最终轻轻地落在草地上。
我还想去那个地方!女孩指向天空中的云朵,它好好看,像只大绵羊。
唔,我也没去过那里。男孩空出的手挠了挠头,不过怎么去。”                       
你带我回山洞。
女孩将放在洞口顶部的外衣和公主鞋穿上,男孩聪明地脱掉了自己的鞋。
男孩在女孩的牵引下,两人真飘了起来。

哇哦~”地面的美景逐渐尽收眼底,女孩从未见过这样的光景,不禁惊呼。
对了,在空中,男孩终于想起,你叫什么名字?

凡秋将车停在了一栋乡下的独立小院外,众人陆续下车。
唧唧瞥了一眼从副驾出来的亦可,印有卡通图案的白色T恤,无法勾勒出身材线条的休闲裤,嫌弃地说道:“好歹是少有的推理派对,还是你师父宸少组的局,你怎么穿得跟个小村姑似的?”
梦逝在一旁等着看好戏,亦可白了唧唧一眼,没有搭理他。
“额……”凡秋扫视着唧唧的大裤衩和脚上的洞洞鞋,“这句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确实难绷。”
谈话间,众人来到了大门外,铁门紧闭,完全不符合宸少的待客风格。
亦可心里顿感不妙,虽然宸少早在几个月前就和大家约定好今日在这里聚会,但最近一个多月突然就销声匿迹了,大家来这里有一部分目的是为了确认宸少的情况。也正是因为如此,担心遇到什么特殊情况,自己选择穿了身轻便的服装。
众人呼喊宸少无果,面面相觑。
“是不是因为他昨晚打飞机太累,现在还在睡觉?”唧唧问道。
“不要当着本至高神的面说如此粗鄙的烂俗梗。”梦逝观察着门口的邮箱,从缝隙依稀可见里面有些东西。
唧唧顺着梦逝的目光,也发现了,于是用手抠动着邮箱底部的盖子。
“喂,这样不好吧。”凡秋阻拦道。
“不然怎么办?”唧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得益于近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健身训练,倒腾了锈迹斑斑的盖子好一会儿才打开。
邮箱里面是一串钥匙和两封信。
“你们没看过国外的电影吗?很多别墅外面都有地方会藏钥匙的。”唧唧说教般地看向其他人。
亦可拿出钥匙和信,把钥匙递给了凡秋。
“这信……”亦可晃了晃一薄一厚两封信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感觉它们像氢气球一样,是向天上飘的?”
“怎么可能?”梦逝接过厚信封,也愣住了,他尝试略微松开了手,信封马上有往天上浮动的趋势。
“还是别!”正巧凡秋打开了铁门,亦可建议道:“进屋再说。”
“让我看看。”唧唧伸手想要拿信,梦逝担心唧唧毛手毛脚把信弄丢,愣是等进屋后才给唧唧。
拉开丝状和稠状的双层窗帘,屋内明亮了许多,阳光的一角斜射在宸少的相框,相框玻璃微微一层灰尘得以显形。
唧唧捕捉到了亦可的眼光,“宸少和我的相貌,你更中意哪一款?”
气氛给夏日增添了凉意,凡秋和梦逝正好从二层下来,“确定宸少不在这里。”
“收件人写的是我的名字,寄信人是宸少。”亦可扫视着信封上的一长串地址,目光落在最后,眉头紧蹙,“颠倒之国?”
“我这里也是。”唧唧歪着头凑近亦可,“你那封信的时间更靠前,应该是要先看你那封信吧。”
“是给我们出的线下推理谜题吗?还特意断联这么久,做的也太到位了,甚至有些过了。”凡秋交叉着胳膊,开始打起了精神。
“有点意思。”梦逝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我有个问题。”唧唧不可思议地猛盯着信封,突然正经,严肃的可怕,众人屏气凝神地看向了他。
“为什么收件人不是我?最有希望解开谜题的难道不应该是最牛逼的人吗?”
亦可装没听见,直接拆开了信封。

·因
亦,现在除了信件之外,我无法用其他方式联系到你们。我现在状态不太好,唯一记得详细地址的就是你们目前所待的小院了。也可以说,目前我只能依靠你们。
我已经无数次向上天祈求你们一定要看到这封信件,不要因为联系不到我而终止了我们线下聚会的约定。
请到这封信的寄件地址处找我,来到洞穴的深处,大叫我的名字。会有颠倒国的人来接你们的。

想了想,距离我们约定的日期还早,我先解释最近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吧。
我最近的梦里,总是梦到一个女生。她还是以前的样子。她和我在云朵里,就像在一张没有边界的柔软大床上。我和她都慵懒地趴着,她在我身边,我们四目相对,但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对我的冷漠……
每次梦到这里,我都会醒来,心中满满的缺憾感。
她是我从小爱慕的对象。
可她是个颠倒人。
可我那时还是很喜欢她。
我现在……
于是我回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庆幸的是,她果然也在那里,就像是专门来找我一般,我们终于又相见了。

洞穴中,男孩们几乎抱成一团。
“别推我!”顶在前面的冯哥身体拼命地往后倾,声音在洞穴中格外响亮。
后面的男孩们遂停止了脚步,“要不别去看什么蝙蝠人了吧。”宸少拉着何少的胳膊,警惕地看着前方,准备随时向回跑。
“哎呀,不要怕!”杨黄河的声音虽然很大但明显感到底气不足。
“那你走第一个。”江狗推了推杨黄河,杨黄河便不再吱声了。

蝙蝠人,是我们镇的传说。据说有人曾在川南大草原附近的洞穴里见到过倒吊着的人形怪物,就像放大版的蝙蝠,所以被当地人咋呼地称作蝙蝠人。
纵使后来去洞穴中求证的人没有谁能再见到蝙蝠人,但探险的热潮还是一波接着一波。

“咚咚。”一声异响。
“啊!!!”我们一群男孩齐声大叫,使出吃奶的劲往洞穴外跑。此时已经没有人尚存理智用手电照着地面了,几个焦黄的电筒灯光随着手臂的摆动在四周的墙壁狂舞,而洞穴门口的光亮是我们唯一的目标。
最终我们逃到了洞口,气喘吁吁。
“听我说……”冯哥喘着粗气,缓了十几秒,又突然憋着笑道,“那声音是我踢到了一个小石块……但你们大叫着撒腿就跑,把我也吓得跟着跑出来了。
“我*你妈!”,我们的笑骂声似乎缓解了紧张的气氛,稍作调整,众人又重振旗鼓走进了洞穴。
这次很顺利,洞穴内的地面一直很平缓,洞穴顶部也一样。虽然随着不断深入我们又开始恐惧起来,但我们最终还是走到了最深处——一处断崖前。断崖前有一座小的像女人的雕像。手电筒往下方照去,光到不了头。
“沙沙。”周围传来似是行走时突然停住的摩擦地面的声音,
是有人往回走了吗?我心生疑惑,可是大家刚刚分明不都站定在我周围吗?根本没有人动啊?
周围的小伙伴也有着和我相同的疑问。不知谁鬼使神差地拿手电往上方照了一下。我们发现就在我们前面两三米处,有个蝙蝠人!!!
它身着粉色的衣服,抗拒地伸出手掌遮挡着照向脸庞的光。
“啊!!!”我们众人飞奔。可慌乱中我竟要命地平地摔倒了。
那群胆小鬼们!也没发觉我跌倒了。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我大脑嗡嗡地响着,浑身都动不了。跌倒时甩出的手电筒摔在地面,滚落在壁边,渐渐地不亮了。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了一声软糯糯的问询声:“你……你还好吗?

·回
接下来我说的,可能你们无法相信,但正如你们手中的信笺,它是实实在在地往天上浮动的。山洞里,存在着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所有物质的重力场方向和我们世界的相反。换句话说,“产”自这个世界里的人或物品,在我们的视角里都是往天上飞的。
那个女孩叫长笛,小我两岁,女生发育得比男生早,那时我和她的体重相差不多。我和她牵在一起,就像手上系上了一千个气球,我们在大草原里飘荡,在天上、在云朵里玩了整整一下午。现在想来,我惊讶于我们那股充满童稚的勇气,特别是她,在与我第一次相识之后就能将自己托付于我。毕竟对她来说,我这边的世界也是一个全新且陌生的世界,倘若我的手松开,她便会丧命于天空中。我也愿意用真心换真心,所以才敢带她飞上天去。
那天我们玩得特别特别特别地开心。直到黄昏,我正打算告诉长笛我该回家了,却发现长笛呆呆地看着夕阳。我这才意识到,或许长笛从未见过我们世界的诸多光景,不忍心打断她。到了天色几乎暗了下来,我才告诉她我们这里天黑就说明该回家吃饭睡觉了。她最终依依不舍地脱去外衣,外衣奔向黑暗,而因为我比长笛更重,两人最终缓缓地回到了地面。
那晚,晚归的我被父母痛揍一顿,可我却将我与长笛的秘密埋藏心底。我的小伙伴们当天各顾各地跑回了家,直到晚上才缓过神来相互联络报平安。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找长笛玩。之后的暑假我们也经常一起。但后来,父母工作变动,我跟随父母搬离了老家。
离开时,我和长笛约定,以后每年的87号,我们都要在雕像处见面。
最初几年我都会找借口让父母带我回老家玩几天。可随着年级的增高,学业压力不断增重,暑假也被不断削减,我和长笛终于失去了联系。
我也见识过那边世界的光景,里面据说就一个地级市左右的大小,我暂时用“颠倒国”称呼里面的世界。里面的确存在一个国家,所以叫颠倒国也并不为过。而长笛正是国王的小女儿。
长笛的母亲和我们一样是个“正常人”,她的父亲是颠倒人,她的父母突破了重重阻力,最终走在了一起,并生下了她和两个哥哥,其中她和她的二哥是孪生兄妹。

还记得前文我跟你们说的山洞尽头的深渊吗?由于颠倒人受向上的重力,所以他们能自由地通过这段地方。在地底,像那样的深渊有很多,不过对于颠倒人来说,我们视角里的深渊就是他们视角里的天空,他们一般叫穹。而最靠近山洞那个穹,名叫水灵穹,对于她们来说,水灵穹是阻隔外界的天然屏障,只有颠倒人才能随意进出。
颠倒国里唯一的自然光是来自岩浆的光。尽管颠倒国的穹没有太阳,他们面临的是永夜,但颠倒人的科技并不落后,他们会利用岩浆的热能转化为电能供全国照明。
估计你们好奇我怎么在颠倒国里行动,其实很简单,一般来说只需要绝对质量比我们重的颠倒人拉着我们走就可以了,长笛拉动我时,基本上身上都会配有一些重物。还有不太方便需要我们单独行动的时候,如想独处思考人生之类的,那就可以用到脚锚。其原理就是用脚链连着一个比我们重的颠倒国内的重物,使正常人和脚锚作为一个整体,可以受到和普通颠倒人大小相同、方向一致的重力。虽然这样行动完全不像我在正常世界里那样自在,但习惯了也能接受,不管怎样,这方法能简单粗暴地避免我们掉入穹中。
好的,以上就是大致的情况介绍,你们需要到我写的地址,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找到山洞,进到深渊处大喊我的名字,他们就会将我送下来。

·一
看完亦可手里的这封信,众人面面相觑。
“所以这是宸少出的推理谜题吗?”凡秋始终对信中内容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可这信确实是往天上飘的。”梦逝杵了杵下巴。
“有没有那种可以往天上飞的材料,加到信里?或是做了什么手脚,这个我不太懂。”唧唧不像亦可那样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而是直接将信封的一端从头到尾撕开,多张信纸砸乱了唧唧的斜刘海,最终散布在天花板上。
“额。”凡秋看着添乱的唧唧,想说什么但觉得还是算了。
梦逝看着上方的信纸,“除了我们仙界或者神界,没有比空气密度小的固体,看来颠倒国确实可能存在。”
唧唧在屋内找到了人字梯,将星星点点的信纸收齐。
信纸的顺序被打乱,所幸的是信纸的底部有手写的页码,不至于做冗长的排序题。
为了不再让唧唧做出什么添乱的事,亦可夺过唧唧手里的信纸,将其按顺序排列好。
唧唧心里暗暗不爽,“这么着急给自己减轻点重量吗?小肥亦。”
“远方传来风笛。”

·一
我现在被长笛安置在了离洞穴最近的颠倒人吴明家里。
因为小腿受伤,这几天只能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所以我还是决定从头到尾讲述我在颠倒国里遭遇的事情。不过也辛苦吴明了,由于我现在不方便写字,这足足十一页的字全权交由他替我写。吴明是个置身事外值得信赖的颠倒人,所以你们不必怀疑信中的内容遭到了更改。
总的来说,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我十分担心长笛怎么样了,她现在可能十分危险。短短的两天内,她的父亲和大哥都死去了,我现在却没法安慰她。因为她的叔父觊觎王位很久了,她甚至来不及悲伤就不得不去应对国家的动乱。
吴明告诉我,她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我终于理解我的父亲了。”
我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想着能不能帮她破解凶案的真相。我也争取尽快恢复,以尚佳的状态迎接你们……
路途漫长,希望你们来的时候也能帮我想想。因为我……有一点点恋爱脑,感觉分析事物的能力有些降低。
等你们。

·二
终于来到了颠倒国与我们世界的分界处,这个我与长笛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我揉了揉脚腕,此时的我只能等待长笛的到来,静静感受远处洞口灌入的风,急迫的心情依然得不到安抚。
长笛她……我脑海里设想了几百遍再次与长笛相遇的说辞。情感的表达、语句前后的关联,我觉得我准备得面面俱到了,却还是不断地演练。
突然,颠倒国的方向有一点光亮不断地闪烁,朝山洞处靠近,一个人影逐渐显现。
是长笛吗?我的心砰砰砰地直跳。
直到那人靠近,手中的灯光映照出她微微发汗的脸。果然是长笛,她背着背包,满脸的冷漠。似乎如此次诀别,我和她将成为路人。
“长笛。”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当面向她表明心意的机会了,“我想跟你说些心里话。”
“好,你说吧。”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觉得长笛现在的语气又变得很温柔。
“此生能遇见你我非常地开心……”我真是服了!马上要跟喜欢的女孩子表白了,好不容易准备好的话,杂糅在脑中,变成了一团浆糊,我也不记得我接下来几句说了什么。
“我想跟你说……”我默默地深呼吸,后面的话却堵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直接说。”
“我是真真切切地喜欢你,也想认认真真地和你在一起。”
“我也有认认真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我不想谈没有结果的恋爱。”
“为什么没有结果呢?”
“主要是我家庭的原因。”
家庭的原因?我心想,长笛父母就是正常人和颠倒人的结合,为什么我和长笛就不可以呢?
“我相信我的能力,有什么我问题我都可以解决。”
“宸少,你还不明白吗?”长笛停顿了很久,最终说出了那句话,“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两侧的耳鸣声嗡嗡作响,我就像被两记重重的耳光打蒙一般,伫立在原地,迟迟说不出话来。
的确,假如长笛问我,在一起后未来我们怎么生活,无论是我去颠倒国还是她来我们世界,两个人总有一方会在对方的世界里寸步难行。何况,未来我还要出国读博后,未来在哪落脚都不确定;何况,她是一国高贵的公主,而我只是一名普通人家的孩子罢了。
突然,一发长箭射中了我的小腿,可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不过身体自然的反应让我失去了平衡,眼瞅着就要往深渊坠去。
要不就这样了吧。我不知道此时我为何会这么想。整个人没有任何挣扎,就想扎入深渊的底部。
千钧一发之际,长笛奋力地一跳拉住了我,可是由于我体重更重,且背包里有诸多物品,我们俩依然往深渊深处下坠。
“要不你还是放开我吧。”眼看水灵穹如同血盆大口一般逐渐吞噬着我们,“现在放开,你掉回去还不至于受重伤。”
长笛的瞳孔突然放大,愣住了。
“别发呆,来不及了。”
长笛回过神来,用手摸索着我的胸襟,试图解开我的纽扣。
“你这是?”
“把你包扔了。”长笛索性没了耐心,用手撕开了我的衬衫,“我不要你死。”
我心里一股暖流涌动,不管她是否还喜欢我,我也得尽快配合她。
我快速扔掉了背包,脱掉了鞋,长笛双腿紧紧盘在了我的腰间。我扶着她的身子,任其双手在我的身上摸索,长笛冰凉的玉手伸进我衬衫的开口,滑过我的胸膛,帮我把衣服脱了下去。可是,我们还在下坠,依然不够。
“抱紧我。”我冷静地说道,“腿先松开。”
长笛的腿慢慢松开,我的脖颈上能感受到她嘴里微微吐出的气息。
我连同内裤,将自己下半身脱得精光。
“好了。”
现在我们已经感到不再往深渊的方向加速,并随着我伤口血液的滴落,下坠的速度慢慢减缓,回到洞口处只是时间的问题。
长笛又将双腿盘在了我的腰间。
极度光滑的触感,还有些凉凉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穿着裙子,裸露在外的肌肤比我身体的温度要低一点吧。
长笛似乎也注意到了异样,腿刚触碰到我大腿时力道稍微松了一点,但又若无其事地和我紧紧抱着。
光滑的大腿深处,有片区域就像这下陷的水灵穹一般,有一段不平的蕾丝状的小布顶在我的腹部下方,虽隔着布,但明显不同于周围的肌肤,它的温热让我的血液欲喷薄而出。
我很快有了反应,为了不被发现,我双手搭着长笛的大腿想移动她身体的位置,可她没明白我的意思,双腿夹得更紧了。
直到我的下体顶到了她的股间,过了几秒,她轻声问道,“你把内裤也脱了?”
“嗯。”
沉默,还是沉默。
在这悬浮的黑暗里,我们感知不到其他任何事物,除了彼此。

·三
回想着多年前长笛也曾这么带着我在颠倒国里飘荡,仿佛什么都没变,仿佛一切都变了。
可能是我这个“颠倒人”太过稀奇了吧,更何况还是公主单独拉着,路上撞见的人纷纷侧目。我心中隐隐不安,是一种超乎于尴尬的不自在,感到四处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以前没跟你说过,我的叔父长权其实从小就有很大的野心。”长笛一边小跑一边盯着前方,急切又紧张,“可我爷爷更为欣赏我父亲的胸襟与治国能力,况且我爸本就是长子,叔父基本不可能继任下届国王。可谁能想到叔父这人十分阴险。我爸和我妈谈上恋爱那会儿,叔父十分支持我爸,但明眼人都明白,固守封建的爷爷是坚决反对我父母走在一起的。但我父亲十分坚定,爷爷也确实是喜欢我爸,一辈子如此强硬的一国之君最终还是依了我父亲。可后来,母亲生下了一个和她一样,往穹顶飞的人,也就是我大哥长慕。此事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毕竟我们国家的未来是不可能交给往穹顶飞的人的。叔父甚至叫一些亲信散步言论,将此事上升到皇室血统不纯正的层面,让皇室颜面扫地。包括后来的一切,可能都是他搞的鬼!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我暂不作恶意的揣测,但我感觉他马上就会有动作了。”
“你的孪生哥哥长武不是很有威望吗?而且他孔武有力,任何人都忌惮他三分。即使长权要反,也没有实力吧。”
“皇权贵族间的争斗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长笛皱着眉头,“就连我,也不得不面对很多事了……”
我和长笛之间,似乎隔着一堵墙,我想去凿穿它,但无从下手。
久久的沉默,令人窒息。
“这样吧,你还是自己戴着脚锚走吧。”
我心里感到不妙,“那你呢?”
“我要先处理更为重要的事。”长笛说罢,似乎考虑到说得有点重,“你先去,我会来找你的。”

·四
吃完了晚餐,我想去找长笛聊聊,可长笛以待会儿要去见哥哥为由将我拒在庭院之外。
颠倒国的夜晚,没有皎白的明月,没有柔软的光芒。
我在长笛安排的住处内胡思乱想,突然有个小女孩俏皮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宸驸马在吗?”
驸马,我暗暗苦笑。
我拉开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身着侍女的服装径直走了进来。
“你是?”
“我从小在大王子那边长大,本是大王子那边预备的侍女,现在被分配来侍奉您。”
“噢,好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名叫莫熙,嘿嘿……”
这侍女笑得好生猥琐。
“好,既然你从小生活在皇室里,那我问你点问题。”
“好的,宸驸……”
“别瞎叫!”
“诶,卿思姐她们也这么叫你的嘛。”
“叫我宸少就好了。”我想了想,“诶,以前听说你们要成为一名侍女可不容易,不仅要求五官端正体态优美,更重要的考量是一定要贤淑温婉,你有参加过相关考核吗?”
“你什么意思?参加过,我得了第一名,你满意了吧。”
果不其然,我心里暗想。明面上还是摆了摆手,安慰道,“再长大点自然会好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嘿嘿。”
“你们国家现在有其他像我和大王子这样的人吗?我是指往穹顶上飞的人。”
“应该没有吧,当然有可能隐居在荒山野岭,那我们也不知道咯。”
“那存有外面世界的物品吗?”
“应该不会有吧……长笛公主的母亲段璃去世后,公主的爷爷下令将所有属于段璃的物品以及外面世界的物品都清了出去,并禁止将外面世界的物品带入国内。这条法令一直持续到现在,镇守边界的吴明会严格检查,防止有人带入外面世界的东西。但奇怪的是……”莫熙捂着嘴,“长笛公主不止一次把你带来国内呢!虽然人不属于物品,但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带外面的人进来,国王真是宠长笛公主呢!嘻嘻……”
“唔……”我竟被一个小女孩说得羞红了脸,“额……啊我想问什么来着?哦对,长慕长武两位王子和国王长念之间的关系如何?”我从长笛那里知道,她因母亲的死记恨长念,而她的孪生哥哥长武更甚。
“二王子基本上很少说话,再加上他整天戴着盔甲,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根本不好接近。他和国王的关系并不好,似乎一直觉得母亲是因为国王而死,而大王子则和国王走得进一点,所以二王子也不怎么愿意和大王子有过多的往来。不过二王子和公主关系很好,我们听说他对你也不错。”
“说到这,你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二王子没穿戴盔甲的时候吗?”
“从来没有。二王子从小就一直穿着盔甲,随着他的生长,大一号的盔甲永远为他预备着,据说二王子睡觉都穿盔甲睡。二王子回房休息时从来不允许其他人进屋,记得有一次,有个侍女因为好奇往屋内瞥了一眼,竟直接被二王子追出来砍了头!从此除了国王和公主外根本没人敢在二王子回房时接近他的房间。
“当然,国王还是国王,不仅能接近长武的房间,还要求长武、长慕和其他男性大臣不能从内部锁门,因为他希望能自由进出自己臣子的家中,这象征着对他没有欺瞒。”
“就算是你们‘熄灯‘的时间他也能随意进出别人吗?”每天晚上十一点,颠倒国内的灯光都会熄灭,模拟着夜晚降临。第二天早上六点开始亮起。通常在熄灯时间,举国上下的所有人包括服侍的侍女们都会回房休息。
聊天过程中,莫熙突然从怀里掏出了说是自己做的南瓜饼,让我试试她的手艺合不合格。我吃了一小口就直接忍不住吐了出来。
莫熙离开后,门外传来了莫熙和周围侍女八卦的谈话。
“驸马吃了我的南瓜饼诶!嘿嘿……”
真是个奇怪的小女孩,我心想。当然也不用在意,听从长笛的安排,今晚肯定得好好休息。我熄灯扎入床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五
一阵敲门声传来,我努力睁开双眼,此时感觉头还是一阵晕眩,浑身疲惫,可外面传来长笛惊慌的呼喊声让我立马打起了精神,我从床上坐起,给脚戴上锚移动了出去。
一开门,长笛就抓着我手臂,哭诉着大哥长慕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我对突如其来的噩耗十分震惊。
长笛悲伤地摇了摇头,示意我跟她去现场。

来到长慕的庭院,长慕的房间正由重兵把守,据说今晨,长慕的侍女卿思进屋叫长慕起床,却发现地上躺着长慕的随从阿污的尸体。
长慕所受重力方向和我相同,在颠倒国内生活十分不方便,而他从小不喜欢戴脚锚行动,认为这与戴脚链的阶下囚没什么区别。所以从他很小的时候起,就需要一个体重为他两倍的胖子颠倒人随时跟随着他。而这个人,正是阿污。阿污自幼时起的使命就是成为大王子的“脚锚”,他的饮食很严格,根据长慕的体重变化而改变,这些年来一直陪伴在大王子身边。在众人眼里,两人一直形影不离。
所以当看到了阿污的尸体,作为长慕最为亲信的侍女,卿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确认长慕的安危。卿思慌张地往里走去,往房间上方看,果然看到了一堆尸块悬于天花板上,吓得跌出了房间。其他仆人见状不对一同赶来,同样看到了现场的惨样。之后现场被保护到了现在,长笛得到消息后马上叫醒了我。
我和颠倒国的警察孟小零一同办案,有一种新奇的感觉,或许有时观察事物角度不同,会有别样的发现?肢解尸体的锯子就在现场静静地躺着,和周围散落的甜品礼盒有种违和感。我解开了脚锚,来到了天花板上。长慕的尸体被分为了十几块,且都被火焰炙烤过,头部已经看不清原貌了。
为什么会炙烤尸块呢?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
目前整个颠倒国除了我应该只有长慕是往穹顶飞的人了,身份倒不容易造假吧?不过这样一来,长慕的死亡时间就不好判断了。
下方的孟小零查看了阿污的尸体,分析死因是由利器贯穿心脏导致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左右。长慕平时的佩剑正好悬在天花板上,表面染了层血迹,与阿污的伤口比对,刚好吻合。
我和孟小零又相互检查了对方调查的尸体,几乎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不过孟小零发现了长慕真正的死因——是被一种颠倒国皇室独有的毒药樱花毒毒死的。这种毒药呈粉末状,像樱花一样带有淡淡的粉色,无味,只需微量摄入,十分钟内基本就会毙命,死者不会遭受什么痛苦。据传言,长笛的爷爷当年在位时就是被这种樱花毒毒死的。屋内的不起眼处有一个小药瓶,经鉴定,里面残留的粉末成分正是樱花毒。大王子家中还有几瓶颠倒国内特有的一种淡黄色迷药,粉末和膏状的都有,据说摄入后能让人昏睡很长时间。孟小零一边分析一边把长慕所有的尸块都集中放进了袋子里,称还需要带走进行进一步的化验,腰间别着的警用手铐跟随着身体的晃动发出撞击的声响。
通过审问,据其他侍女所说,昨晚七点时分,二王子长武独自匆忙进入了长慕房间里,开门时,能看到阿污也在房间内。长武进屋关上门后,就开始情绪激动地诉说着什么。大约八点左右,长慕被阿污拉着出来,他遣散了众侍女,命令今晚不得再接近他的房间,并叫卿思替他送点东西,随后又回房关上了门。
当时一众侍女十分好奇,又不敢违背大王子的命令,只好远远观望着。到了九点,长武离开了房间,房屋里面的人将房门关好了,此时卿思正好回来。直到十一点众侍女们回房歇息时,没有人再来到大王子的房间。
“长武平日全身穿着盔甲,头盔只会露出眼睛和嘴,你是怎么确定来和去的人是长武的?“听完侍女的讲述,我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宸驸……公子您有所不知,二王子从小力大如牛,他的盔甲是特制的,世间只有这一套,十分沉重,得有两三百斤,这什么概念,跟阿污体重差不多了。能穿戴上它稳稳站立的人几乎没有,更别说能扛着整套盔甲行走了。
随后我们询问了二王子,二王子对于哥哥死亡的消息很淡然,头盔下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涟漪,也还是惜字如金,他用低沉的嗓音解释他们的争吵内容涉及未来关于王位继承和国家治理方面的问题。他的言语十分冰冷,直言长慕作为向穹顶飞的人,是不可能继承王位的,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杀害自己的哥哥。
面对未来的掌权者,尽管孟小零心存疑虑却也不敢多问,只好和我一起从二王子身边的侍女入手。鸠鹿告诉我们,二王子昨晚九点十几分就回房休息了,除了走路体态有些奇怪,没有什么异常,估计是心情不悦,不过以前二王子十分介意其他人进入他的房间,连卫生都是他自己打扫。毫不夸张地说,他的房间一直是除他和国王之外的禁地。但昨晚,二王子给了她一张纸条,吩咐她在午夜时分进屋替他开窗透气两个小时,并强调不管怎样都别吵醒他。于是凌晨0点时,鸠鹿轻轻推开了二王子的房门进入了房间。平生第一次进入二王子房间,就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越是禁忌的之事就越是让鸠鹿想去尝试。她趁着开窗,仔细打量了整个房间。可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唯独让她感到震撼的是,二王子睡觉时仍旧身着盔甲,连头盔都没摘下来。由于有所分神,开窗弄出了点细微的动静,二王子翻了个身,差点把鸠鹿吓得半死。鸠鹿在门口等候到两点,进屋蹑手蹑脚地关上了窗,最终关上门回房休息了。
根据鸠鹿证词,二王子零点至两点没有作案时间,嫌疑基本能够排除。我特意询问鸠鹿她在房外等候的过程中,二王子是否有偷偷溜出来的可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在走访的间隙,长笛的一个丫鬟前来向我传话,她跟我说,公主觉得现在颠倒国内已经是是非之地,我继续待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打算明天就带我离开这里。
“她不希望她的朋友受到牵连。”丫鬟传达完信息,正要回去。
“等等,公主现在还好吗?”
“公主还好,而且……”丫鬟犹豫了一下,“感觉突然成熟了许多。”
看着丫鬟离去的背影。
“朋友。”我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六
通过我的勘察,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后续我和几个警察又走访了其他人,依然如此。直到夜晚才见到了长笛。长笛此时精神状态十分不佳,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疼。长笛和我一同回到房间,听我讲述案件的细节。
我避开了一些长笛难以接受的内容,尽可能去照顾她的心情。
“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少爷”,长笛抱住了我,将头埋在了我的怀里,“一定要帮我抓到凶手!”
“一定。“我和长笛相互拥抱着,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我想尽力让长笛开心起来。
我们听着彼此的呼吸,静静地感受对方胸口的起伏,一动不动。
突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我和长笛都愣了一下,急忙起身,我瞅了眼时间,此时正好八点半。                                                            
长笛躲到了卫生间里,堂堂颠倒国公主,夜晚和外面世界的男子共处一室岂不遭人闲话?
确定长笛躲好后,我将门开了一个小口,发现一个侍女正捧着盒子站在门外。侍女面带倦容,见我开门,向我作了个揖,“宸公子好,我是大王子的侍女卿思。“
“你好。“
见我一脸疑惑,卿思将盒子递给了我,“很抱歉到现在才登门到访“,卿思的头压得很低,显得十分悲伤。”本来早就该送来的……这里面是大王子为您准备的甜点,作为您时隔多年再次来我们这里的礼物。甜点得快点吃,时间久了可能就坏了。
“哎,不怪你,谁能意料掉发生了这样的事呢?”刚说完,我感到卿思眼神不对,回头一看,长笛的帽子还放在我的床上。
没想到长笛又犯迷糊了,我随便搪塞了几句,急忙关上了门。
“谁啊?“长笛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显得十分可爱。
我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长笛,长笛猛地一拍脑袋,“哎呀!”
“看来不结婚是很难收场啊。”我开着玩笑。
长笛笑了一下,转瞬间笑容又消失了,的确,遭遇了如此噩耗,心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起来?
“吃点这个?”我拆开盒子,里面是淡黄色的泡芙,怪不得叫我快点吃。
“我没胃口。”没想到长笛连看都没看一眼。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
“不要,会长胖,最近减肥。”
“那我吃了。”我将泡芙塞进嘴里,“案件过于离奇,我的大脑需要补充能量。”
虽然长慕一直都不太待见我,但好歹我们都是向穹飞的人,孤独的同类总会有点相惜的情感才对。
我继续和长笛聊了会儿天,最终在十点左右将她送了回去。回到房间洗澡,水流从脚往头的方向喷淋着,我只得靠脚锚才得以正常洗澡。不知为何,我的头突然又变得昏昏沉沉起来。我扶着墙,抓着墙边水管,匆促冲淋了一下身子,只是简单擦了擦头发,取下脚锚便躺倒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像是被装到了一个铁匣子里,我闷得要死,想要用身体撞破铁匣子,却无力动弹。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凉风袭来,我的呼吸终于顺畅了一些……

·二
“你们怎么看?“目前为止,已经出现了一起命案,两个死者,凡秋好奇其他人的看法。
“宸少不会真的要和长笛好上了吧。“梦逝显得十分不爽,”妈的,除非我能在他这个年龄之前开张,不然以后没机会嘲笑他了。“
“哪里说要好上了?“唧唧不解。
“你真是个勾巴,他和长笛在水灵穹那里那么亲密,现在又正是长笛脆弱的时候,宸少这个老逼很可能趁人之危得手。“
“额,他要怎么才能和颠倒人做爱啊?”唧唧陷入了思索,“怎么想都很麻烦吧?观音坐莲?老汉推车?”
“额,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女生在这里?”凡秋打断了唧唧和梦逝的话,“还有,我他妈是想问你们对长慕这一案的想法,不是讨论宸少信里面的工口情节。”
亦可黑着脸,一言不发。
“村姑不发表发表自己的推理?第一题是第一名,现在怎么不吭声了?果然是抱西竹的大腿了吧?”唧唧戳了戳亦可的头。
“爬。”
凡秋彻底放弃了现在和其他人讨论的想法,叫亦可继续给大家看下一页信纸。

·七
外面巨大的哀号持续响起,我蒙着耳朵,头痛欲裂。
穿好衣服戴好脚锚推开门,外面的人居然都戴上了白色的头巾。
“国王驾崩了!”外面人哭着丧,看着一群披麻戴孝的人,我顿时为之一震,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长笛怎么样了,“你们知道公主在哪吗?”
“听说已经赶去了现场,在狭塔那里!”

狭塔位于离水灵穹两三百米的位置,这里的道路十分窄,只有5米宽。两边的岩壁竖直向上,而狭塔外径也正好只有5米宽,可以说整个塔身是嵌合在岩壁中。地面到穹顶部的高度大约有40米。虽然塔顶和穹顶有很大的空荡,但塔和岩壁材质十分光滑,且当初建造塔时,塔体设计为没有攀登的着力点,周围的的岩壁也被凿平并打磨,所以并不能在外攀爬。这就意味着,如果要从颠倒国出洞穴,或者从洞穴进入颠倒国,必须要通过这个狭塔才行。
我到时,塔的周围已被一排卫兵森严戒备,长笛、二王子长武、长笛叔父长权、国王的两个随从、边界守望者吴明以及几个警察正在里面谈话。
“长笛!”
见我呼喊,长笛示意卫兵将我放行,并向其他人介绍,“宸少在外面是一名优秀的侦探,他对抓住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一定会有帮助的。”
孟小零是几个警察里的头目,虽然不太乐意让一个外人甚至是外面世界的人协助办案,但碍于公主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求助地看向长武和长权。
二王子很早之前就认识我,而且对我颇具好感,自然十分乐意。而长权则是皱着眉头用审视的眼神盯了我许久,就当我以为他会以什么理由阻止我协助办案时,他居然笑了笑,同意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许可,我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点,至少现在我能在长笛脆弱的时候给予她陪伴。碍于人多,我只能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案件的调查刚开始,万幸我没错过什么信息。
国王长念的尸体是在狭塔另一边入口处发现的,发现人是国王的随从箫箫和文钱。长念每年都会在亡妻段璃的忌日当天零点去水灵穹,但他每次都执意一个人去,所以几乎每年都会命令两名随从先去赶走狭塔到洞穴口路上除了吴明在外的所有人,随后驻守在狭塔朝颠倒国方向的入口处,禁止其他人进入。国王则独自去水灵穹做祭祀。
狭塔没有窗户,内部较为昏暗。阶梯呈双螺旋结构,一条连接塔顶的平台和颠倒国方向的入口,一条连接塔顶的平台和水灵穹的入口,塔的中心是实心的圆柱墙体。想要通过狭塔,需要上塔、到达平台、下塔。虽然繁琐,但不失为一种国防工事。
今年同往年一样,确定没人后,两名随从在塔前等候国王的到来。大约在昨晚十一点五十,长念提着个灯登上了塔。可奇怪的是,往年长念再晚也会在凌晨一点回来,而此次接近两点了长念依然没能返回。箫箫和文钱察觉到不对劲,商量着去查看情况。但又怕惹得龙怒引来杀身之祸,都不敢去打扰长念。终于在三点左右,耳根子软的箫箫被文钱忽悠着去查看情况,而文钱则继续留在原地把守塔入口。
箫箫上下塔跑得气喘吁吁,却在塔另一边入口的门边发现了长念的尸体。箫箫顿时脚都被吓软了,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爬到长念身前,探了探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再一摸胳膊,已经凉了。“文兄!快来啊!国王不行啦!”箫箫朝着穹顶大喊,不一会儿,文钱也急忙赶到了现场,见到长念的尸体,也吓得不清。
经过短暂的讨论,文钱叫箫箫继续守在现场,不准任何人进出塔。而自己回去叫人。再之后就是警方赶到了现场。
尸体脖颈处有明显的吉川线,结合现场痕迹初步判断,死者是从后方被人用麻绳勒住导致窒息死亡。这种麻绳十分常见,无法追溯其来源。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一点五十五至今天凌晨零点十分之间。国王的背包倒在塔外的地上,打开背包,里面除了装有一些标有配重的铁块和祭祀用品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哦,对了。”站在一旁的文钱突然开口,“我突然想起,当过刚登上塔顶的时候,听到了一点的声响。”
“什么样的?”孟小零急忙问道。
“我也形容不出来,应该是一种金属发出的声响,且很近,肯定在我的10米之内。
“是发现国王尸体那段时间第一次还是第二次登上塔顶的时候?”
“第二次。”
“你们进入塔和离开塔时有仔细查看入口和出口对着的楼梯与地面的空隙吗?”
“没有查看……不过那里肯定不可能藏人,那个空间,再怎么蜷缩着,也会露出点身体。
听完了这些已获知的线索,我觉得还得再亲身调查一番。于是便卸下脚锚,叫长笛用手链拉着我进入狭塔,进狭塔门口时,我借机看了眼头下的长笛,眼边的泪痕还未擦干,看来长笛对自己父亲的感情还是挺复杂的。
刚进塔,微弱的光芒从眼前的液晶数字字体9”内部缓缓透出塔每层楼高3.5米,塔内较黑,整个塔没有窗,内部微弱的灯光仅能照亮脚下的阶梯。塔的阶梯是金属材质的,若走的很急,会发出细微的声响。长笛带着我在塔内不断往上盘旋,我们的眼前只有不断攀岩向前的阶梯和遮掩视线的塔柱。过了数字2我抬头看到塔柱在这里截止,塔柱宽3米,上满是陈旧的灰尘,视线越过塔柱,能看到对面另一条螺旋的阶梯。阶梯的尽头连通着塔顶平台,外面的“日光”沿着洞口照了进来。平台另一端是下塔的门。我们来到平台的边缘,平台边缘有一圈小灯,晚上会提供微弱的亮光,在黑夜中能提示人们狭塔在哪儿。往外看,颠倒国的风景尽收眼底。不过我已经来过多次,现在也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并没做过多的停留。塔内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
据调查,当时与国王有血缘关系的人只有二王子有不在场证明,二王子的侍女之一夜一能证明当晚十一点到凌晨两点二王子正穿着盔甲在房中睡觉。尽管有很多嫌疑人,但目前看来,如果凶手如何在这个庞大的监视密室之下杀害国王的问题无法解决,那根本无法去给凶手定罪。
据吴明交待,往年段璃忌日,在箫箫和文钱“清场”之后,他都要站在洞穴处把守,防止外来的人误入打扰国王的祭祀。今天和箫箫、文钱打了照面之后,他就直接去洞口等待了。直到三点多警方来洞穴告知他国王已经遇害,他一直未离开过,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经过洞口。
“你在洞穴里是怎么获知国王祭祀没结束的呢?总不可能国王亲自告诉你吧。既然往年国王祭祀最迟凌晨一点就结束了,那是什么让你等候到了三点多呢?”孟小零饶有深意地看向吴明,“莫非你已经知道国王去世了?然后装模作样地等我们来找你?”
“不是的,因为声音。”吴明完全不惧怕孟小零的施压,吐字如同世外高僧平稳。
吴明一直在水灵穹上方的小屋居住,类似于驻守边疆的哨兵,不过外面世界的人根本无法越过水灵穹进入到里面,所以他这差事轻松的很,洞口还装有红外探测仪,若外面有人进来,即便是睡觉也能将他吵醒。他的职责主要是防止有人将外来物品带入颠倒国内,当然,公主带我进来的确是个例外,吴明声称,近十年来,只有我进入过颠倒国。
“声音?”
“既然国王已经去世,那我也没必要替他保守秘密了。”吴明指向洞穴方向,“还记得水灵穹旁的雕像吗?其实它原型是国王的亡妻段璃。每次国王祭祀都会抱着那个雕像,让自己达到近乎于悬浮的状态飘向水灵穹上方,所以在安静的洞穴里,我能听到两次移动雕像的声音。而今天,我一声都没听到,所以一直等候着。”
听了吴明的说辞,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或许需要有人去水灵穹中查查有没有什么线索。”孟小零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我本沉浸在思考中,抬起头来才猛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八
和长笛进行配重,以达到重力近乎的平衡。靠着岩壁控制着速度,大概经历了十分钟,我们最终降落至了水灵穹顶。
“你们世界的物质和我们这里的物质所受的重力方向是相反的,那么两个世界之间总得有个分界线吧,分界线在哪里呢?曾有人试着凿了下最靠近水灵穹的洞穴,发现那里凿下的石块所受的重力方向和外面的世界相同。而水灵穹……”长笛停顿了好几秒,“听说自从我母亲死后,偶尔会有水从穹顶滴落,这就说明了产自水灵穹的水所受重力方向和我们世界相同。”
“虽然有足够的地下水资源供我们生存,但我们世界的穹顶不会像你们那边会落雨,所以水灵穹滴落的水虽然很少,但足够命名为‘水灵穹’了。”长笛叹了口气,补充道,“其实这应该是母亲的眼泪吧,二十年了,我终于能来这里,看看母亲了。”
顺着手电筒的光芒观察,水灵穹其实就是一片空旷的岩洞,穹顶十分干燥,我无法想象传说中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往头顶看长笛,长笛的目光早就被边上的墓碑所吸引。我拉着长笛靠近墓碑,脱下我的鞋,我们整体得以落在墓碑边。墓碑上刻着粗糙的字:爱妻段璃之墓。左下角长念、长慕、长武、长笛的名字也被一一刻上。
“如果这是你父亲一点一点亲自认真刻下的,那还真有点不容易。”
长笛低落地垂下了眼睑,“不是的,如果他真的爱,为何会杀了母亲呢?”
“杀了你母亲?”这么多年,我头一次听长笛这么说。
“我父亲和我母亲就像我和你一样结识,据说当时父亲为了娶母亲,承受了皇室巨大的压力。但他有放弃所拥有的一切,跟母亲去外面世界生活的勇气。十分喜欢父亲的爷爷也怕父亲的那股执着,最终答应了这门婚事。可惜好景不长,生下我大哥长慕时,接生的奶妈乙蜜桑大叫道是个男孩时,大哥居然脱手而出,要不是恰好被床帐兜住,摔到天花板上可能就夭折了。时任国王的爷爷怀疑我父亲和母亲结合无法生出‘正常‘的后人,勒令父亲休掉母亲。有了孩子之后,父亲的锐气少了许多,他告诉爷爷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生哪边世界的人都属正常,并保证以后肯定能生这边的孩子。
“接下来的两年,我父母尝试着各种秘方,在母亲怀孕期间,还做了各种迷信的仪式。我和长武哥的出生对父母至关重要。接生时,我父亲十分紧张,他甚至把屋内所有的仆人都赶出了房门,只留接生的奶妈乙蜜桑在屋内。当时屋外聚集了很多仆人、亲戚还有爷爷派来等候祝贺的人,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屋内传来了乙蜜桑的呼喊:‘是个男孩!’。‘唷!’屋外的人们顿时兴奋起来,但很快又屏气凝神,等待着更为重要的宣告。‘是正常人!’乙蜜桑的声音高亢了很多,屋外瞬间炸开了锅,纷纷道喜。‘还有个女孩!’庆祝的声音淹没了乙蜜桑之后的话。不一会儿,爷爷也被人抬着大轿前来祝贺。又等了很久,我和长武哥终于被我父亲抱出来了。看得出来我父亲等待这一刻很久了,特意为长武哥穿戴上了象征勇气与力量的盔甲。而长武哥现在也的确成为了大家眼中的勇士。”
说到勇士,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跟着长笛参加了颠倒国的早朝。那时我们十一二岁,长武就已经很健壮了,那次国王听闻军队统帅其实和士兵暗搞断背山,直接命长武处死了统帅,长武也因此事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威望。其实长慕和长武的身型也差不多,但由于长慕从小依赖阿污,渐渐地腿算是荒废了。虽然长慕如今走路完全没问题,与正常人无异。可他的膝盖已经做不到短时间内多次大幅度地弯曲了,所以武力这一块完全指望不上他。
“这不挺好的吗?“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转折。
“后来就不知道了,父亲一直闭口不谈。不过据宫女们相传,后来爷爷不知为何突然又大发雷霆,打算废除父亲太子位,让叔父顶替,父亲为了继承王位,把母亲骗到了水灵穹下方,把她杀害了,母亲死后,父亲像变了个人一样,一心扎在政权上,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的人了。父亲的变化让爷爷十分满意,又重新重用了父亲。又过了不久,爷爷就去世了,而父亲顺利继承了王位,并不知为何狠心地下令赐死了乙蜜桑和其子女,只饶了未成年的孙子一命。”
“这里很多内容都是外人臆想无法考证的吧。”我宽慰道,“除了废除太子位、你爷爷去世、你爸赐死乙蜜桑这种事实之外。”
“还有一次,长慕哥在母亲的忌日喝醉了,平日对父母过去的事谈之色变的他告诉我,在他模糊的记忆里,母亲去世那天,我父亲带着母亲和我们匆忙地行走,母亲的胸口突然被染红,当时我才几个月大,正被母亲抱着,另一只手抓着父亲,再后来,母亲孤身跌入了水灵穹中。”
“然后呢?”
“他整个过程讲的断断续续的,不久就睡着了,大致就是我刚才说的意思。”
“我其实不太相信你父亲杀了你母亲,前后反差太大了。“
“宸少,在欲望面前,人是会变的,变成他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长笛直勾勾的眼神让宸少心里甚至有些犯怵。

穹顶上堆放了很多小石块,说明这里的石头还是跟外面世界的重力场相同,但这就与水灵穹水滴一说相悖了。
对未来可能的丈母娘祭拜,我心里默默向段璃保证自己会照顾好长笛的。祭拜结束,长笛重重一跳,我拿到了刚脱掉的鞋,我们整体因我重一点留到了穹顶上。我尝试着掰开穹顶上的泥土,泥土并没有往下掉落。
“看来这里并不是分界线啊。“
长笛无法解释这一点,“看来传言有误吧,毕竟只有我父亲到过水灵穹穹顶。“
“其实我有个问题。”我看向长笛,“你们国内没有外面世界的东西,那你爸是怎么才能多次在水灵穹这里升降呢?”
长笛也不解,略微思考了下,恍然大悟,“其实我爸有让吴明偷偷凿了些洞穴的小石块给他。总共差不多二十斤,一直锁在他的保险柜里。因为违反了禁令,所以这事除了吴明和我们三兄妹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当然,现在多了个你。”
本打算拿一块石头就能回去的,但这里的石头重力场出乎意料地和我的所受的重力场相同,无法增加长笛的重量,我只好把我衣服里随身携带的笔和本子留在了穹顶。最终我和长笛回到了地面。

晚餐过后,在长笛房门口,我依依不舍地和她道别。回去的路上,脑中一直盘旋着自己的见闻,正要回到长笛给我安排好的房间,只见一名侍女在房门口等候多时了。
“宸公子你好。”此侍女和其他侍女相比,略显大方。
“你好,这是?”宸少见侍女提着一个篮子。
“我是二王子的侍女鸠鹿,二王子得知您来做客,特地让我带他最喜欢的榴莲酥给您。”
“啊,那真是太感谢了。说来惭愧,这次空手而来。”
我接过鸠鹿手中的篮子,和她道别。二王子虽然向来惜字如金,但一直对我充满善意。这榴莲酥也是我喜欢吃的甜点,皇家的手艺也更不必多说,可惜就是量太少,回屋后我很快就吃完了。
躺倒在特制的床上,尽管才九点,我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感觉四肢被冰冷的藤蔓禁锢住,我挣扎地越厉害,被它汲取的力量就越多……

·三
凡秋在宸少家找了纸笔,一边听着亦可读着信里的内容,一边涂涂画画。
唧唧凑上前去,“这是啥?”
狭塔和水灵穹,你做题不画图吗?
唧唧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你这塔画的像一坨屎。”
“那你倒是画啊!我要是有那能力,或者有个画师队友,高低得让她好好地建下模。”
凡秋所画狭塔示意图
凡秋所画水灵穹周围示意图

·九
颠倒国内没有阳光,白天和黑夜本没有区别。颠倒国在有人居住作业的穹顶上设立了根据时间自动调节明暗的灯,以模拟白天黑夜。
长笛将我叫醒时,正轻轻牵着我的手。
“嗯?”我睡眼惺忪,趁着刚睡醒,用略带无力的声音撒娇般地说道,“醒来就能看到你,真好。”
长笛微微笑了笑,“先洗漱吧少爷,把你的东西都带上。”
“怎么,要去哪儿?”
“先去我的闺房。”
“去干嘛?”
“哎呀,你别问那么多问题好不好!”

颠倒国虽然不大,但长笛身为国王宠爱的小公主,当然配有一个奢华的小庭院。途中,长笛借助手链带着我走走停停,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其实最近父亲有找女婿的打算。”长笛告诉我,“打算面向全国选亲,所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将要嫁人了。现在见我拉着一个外面的男生,议论是正常的。”
“那这样好吗?”
“选亲!”长笛抬头望了望我,“我的未婚夫还没确定是谁呢!”
“我也可以参加吗?”
“应该不可以,还是我家庭的问题,你也知道,如果我父亲和大哥在的话是不会同意的。”
我确实知道,小时候和长笛一起到颠倒国玩耍,长笛的父亲长念和大哥长慕对我一直都爱答不理,甚至还反对长笛和我一起玩,奈何长笛是国王的心头肉,长笛哭过几次后,只好默许了我们继续相处。
其实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长念和长慕对我十分排斥。长笛的母亲就是外面世界的人,至少,长念和她曾经坚定地选择了彼此,并结为夫妻生育了三个孩子。而长慕本就是颠倒人和外面世界的人的爱情结晶,自己也和外面的人所受的重力方向相同,照理来说,和我是一类人。
不过,长笛二哥长武对我十分友好,如果长武成为了新任国王,那我和长笛应该能得到祝福吧。
“傻瓜,想那么多干嘛,我又不是不可以和你私奔。”

要论颠倒国内的物体为何颠倒,这个我解释不上来。首先排除负物质,简单来说,如果是负物质的话,我拉动长笛,长笛反而会远离我,我推走长笛,长笛则会靠近我。而我和她以及对颠倒国里物品的交互都是正常的,所以不是负物质。据我浅薄的猜想,有可能是因为什么不寻常的灾难或异变,导致地下基本粒子反转,类似正电子和负电子,在重力场中受力相反。
而这么一个小的国家,里面的科技并不是十分落后,语言甚至和我们互通,最主要的原因是每个时期颠倒国都会派人出去学习,或偶尔请外面的人进来交流。长笛父亲长念就是出去学习时结识的长笛母亲段璃。不过自从网络发达后,这种学习交流的形式便变少了。我住的床就是以前专门特制给外面世界的人居住的,简单来说,就是两张床正置和倒置叠放在一起,两张床中间有大概一人肩宽的空隙,不管是我们还是颠倒人都可以在中间睡。
这种床的设计,让我得以想象出长笛的父亲和母亲是怎么圆房的。又看了看长笛,不禁小脸一红。

终于到了长笛的小庭院,长笛没有理睬略显惊讶的几个丫鬟,领我进了屋。
公主屋内洋溢着少女的青春气息,能从家具、衣物、娃娃、手办、手账本、食物等的摆放中看出各种搭配的细节。
长笛拿了一列彩虹糖给我,“要吃哪颗?”
“第四颗。”
长笛将黄色的彩虹糖喂到了我嘴里。
在颠倒国,除了时间、年龄、兄弟姐妹大小之外,数字都习惯由大到小排序。这也不难理解,有些文化习惯通常跟生活的环境有关。

长笛背着包拉动着我站上了秤,心里默默记下了数字,抬头才发现我的异样。
“你脸红什么?”长笛一边调整着背包里的东西,一边询问我,“不会仅仅是因为喂了你一颗糖吧?”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水土不服。”
“不能克服的话,就做不了驸马了喔。”
“你不是要和我私奔吗?”
长笛笑了笑,递给我了一个脚锚,“你先到山洞那边等我吧。”                                                                                                                                             

·十
拿着手电筒到了深渊边缘,看到了停驻在此多年的雕像,就是这里没错了,我和长笛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我们开始的地方。
多年前的回忆回溯脑中,百感交集。
等待的过程中,我才发现经过那么多次,我竟还从来没有机会细细观察过雕像。雕像的双手放在身前紧贴于小腹,两边手臂留出空隙方便人抱着。我试着抬了抬,感受到重量比我略重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
“沙沙……”,头顶传来了这种让我觉得奇妙的声音,似是激起了久远的记忆。
我期待地将手电往上照去,少女用手略微遮挡,很快便放下,捂着嘴愣在原地,果真是长笛!
“宸少……”此时的长笛不像以往身穿精致的礼服,而是合身的服装,不过看得出来,依然是花心思打扮过一番。
“我还以为……”长笛的声音越来越低。
“怎么?”
“没什么。”
……

不知不觉,我和长笛聊起了我们的第一次相遇,聊起了我们童年相互到彼此世界游玩的经历,聊我们后来成长的各种事,我聊着我经历过的各种案件,她聊着她的家国大事。这个过程十分美好,我很后悔没能参与她后来的生活,但看到她成长为现在这般模样又十分欣慰。
“你还有多久博士毕业?”
“一年。”我看了看她,又补充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然后呢?”
“出国读博士后。”
“去哪里呢?”
“不确定。美国、新加坡、瑞士、英国。”看着长笛在思考什么,我又心虚地加了个近一点地方,“国内香港也有可能。”
“要读多久啊?”
“两年。”其实是最短两年,而因为某些政策规定,我应该至少要读三年。
“啊!读这么久啊……”
“是的,但博士后会有很多空闲的时间。”我不知道我胡说的目的是什么,但,或许我也知道。
“长笛。”我看着长笛,莫名鼓足勇气,“跟我走吧,和我一起生活。”
长笛愣住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眼神似是凝望着远方,不知是审视过去与我经历的点滴是否值得,还是想象未来和我一起生活是否幸福。我们两人就这样静止了十几秒,短短的十几秒啊,却让我复杂的内心无比的煎熬。
最终长笛缓缓地摇了摇头,“暂时还不可以,至少我不能不辞而别,而且还有很多问题要考虑和解决。”
见我顿时显得失落的脸庞,长笛补充道,“呀,我的宸少怎么了?”
“没什么,我确实没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抱歉。但我也是因为确实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欢你。”
“我的意思是,等我处理好我这边的事,得到应有的祝福,我就跟你走。”
“真的?”我十分激动,不禁红了眼眶。“你这边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先在吴明家里住着。”
长笛拜托吴明供我在他的客房里暂时住下,和我深深拥抱之后,离开了房间。
夜晚,我又做起了来时的梦,长笛和我在云朵里,就像在一张没有边界的柔软大床上。我和她都慵懒地趴着,她在我身边,我们四目相对,但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对我的冷漠……
我们,会有未来吗?

·十一
这些天,我沉浸在痛苦与担心里,你们无法想象,寄出上次信封后的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我的小腿尚未恢复,无法独自穿过广袤的草原,只得等待你们的救援。脱离了网络十分无聊,长笛现在也不可能来陪我了……
长笛的父亲和大哥均被杀害,她的叔父觊觎王位已久,现在颠倒国内政十分混乱。
而我仍尚未解开此次棘手的诸多谜团。
既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索性把最近在颠倒国内的见闻写下来寄给你们。
也好,描述这几天的经历能推着我回忆案发细节,也有助于我找到杀害长笛父亲和哥哥的凶手。
由于这些内容完全由我口述,并不能反复斟酌字句措辞。所以读起来可能没什么条理性,甚至想一出是一出,还请你们见谅。
对了,或许你们也能帮我想想这两个案件?
实在不行,帮我把这些信发到诡殇大赛里,虽然一直觉得参赛者们都不太聪明,也一直以玩弄他们为乐,但万一呢?

·四
读完最后一句话,凡秋抬起头,“要不我们就当没看到这些信?让宸少死在颠倒国里吧。”
“我同意。”梦逝举起了手。
“不管怎样,我接受宸少的挑衅。”唧唧掏了掏鼻孔,“我要解开颠倒国的谜团,去跟宸少讲解,然后让宸少给我写副甘拜下风的对联,挂在我的床头。”
亦可还沉浸在信的内容中,半晌,“我隐隐感觉这次不是一般的谜题,总之,救不救他另说,先破解其中的谜案吧。”

谜题篇至此结束。
注:宸少被箭射中一事主要为剧情所需,不做推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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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10 19:58: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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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陛下能抖到最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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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10 20: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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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10 20:04:23 | 显示全部楼层
代发答案:
队伍:云月峤
答案:
1,        信九的片段【在颠倒国,除了时间、年龄、兄弟姐妹大小之外,数字都习惯由大到小排序。这也不难理解,有些文化习惯通常跟生活的环境有关。】和信一【吴明是个置身事外值得信赖的颠倒人,所以你们不必怀疑信中的内容遭到了更改。】,故得出结论,信一到信十一的顺序完全颠倒,事务顺序完全颠倒,案件顺序同理。
2,        由此可得,真正的案件发生顺序为(国王案)→(“大王子,阿污案”),且可得出【大王子在国王案中没有不在场证明】。
3,        在信八的片段中,【接生时,我父亲十分紧张,他甚至把屋内所有的仆人都赶出了房门,只留接生的奶妈乙蜜桑在屋内。】,说明在二王子和长笛出生时的环境共有两名女性有生出孩子的条件。已知大王子是由正常人的母亲和颠倒人的国王生出的正常人,且在信四的片段【二王子从小就一直穿着盔甲,随着他的生长,大一号的盔甲永远为他预备着,据说二王子睡觉都穿盔甲睡。二王子回房休息时从来不允许其他人进屋,记得有一次,有个侍女因为好奇往屋内瞥了一眼,竟直接被二王子追出来砍了头!从此除了国王和公主外根本没人敢在二王子回房时接近他的房间。】,以及信五的片段【阿污自幼时起的使命就是成为大王子的“脚锚”,他的饮食很严格,根据长慕的体重变化而改变】,【二王子的盔甲是特制的,得有两三百斤,跟阿污体重差不多了】和信八的片段【其实长慕和长武的身型也差不多】,故可得出结论①:二王子有很大概率是国王和身为正常人的母亲生出的正常人孩子,并为了掩盖其是正常人的事实,为其准备了盔甲进行颠倒人的伪装。结论②:案发期间,大王子有与二王子交替做不在场证明的可能性。
4,        在信五的片段中,【大约八点左右,长慕被阿污拉着出来,他遣散了众侍女,命令今晚不得再接近他的房间,并叫卿思替他送点东西,随后又回房关上了门。】,以及信六片段【突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我和长笛都愣了一下,急忙起身,我瞅了眼时间,此时正好八点半。】,可得出结论:从王宫到吴明住宅的时间大约为半小时左右。
5,        在信五的片段中,【大王子家中还有几瓶颠倒国内特有的一种“淡黄色”迷药,粉末和膏状的都有,据说摄入后能让人昏睡很长时间】,以及信六,信八的片段【“吃点这个?”我拆开盒子,里面是“淡黄色”的泡芙,怪不得叫我快点吃。】,【二王子得知您来做客,特地让我带他最喜欢的“榴莲酥”给您。】,故得出结论:我在案发期间有被下药昏睡并运用于案件手法中的可能。
6,        在信七的片段中【于是便卸下脚锚,叫长笛用手链拉着我进入狭塔,进狭塔门口时,我借机看了眼“头下”的长笛,眼边的泪痕还未擦干,看来长笛对自己父亲的感情还是挺复杂的。】,故可确认“我”的视角此时是颠倒过来的,则我目击到的数字也将从“9”变更为“6”,即塔顶到穹顶的距离约为40-3.5X6=19(m),则完全有重力方向已知相反的大王子和重力方向同样可能相反的二王子通过穹顶上方通过狭塔的可能。
7,        在信五的片段中,【孟小零一边分析一边把长慕所有的尸块都集中放进了袋子里,称还需要带走进行进一步的化验,腰间别着的警用手铐跟随着身体的晃动发出撞击的声响】,以及信七的片段中【“哦,对了。”站在一旁的文钱突然开口,“我突然想起,当过刚登上塔顶的时候,听到了一点的声响。”“什么样的?”孟小零急忙问道。“我也形容不出来,应该是一种金属发出的声响,且很近,肯定在我的10米之内。”】,故得出结论:孟小零有在国王案犯案的可能,并且极大有可能知道大王子阿污案焦尸的身份并试图隐藏证据(动机:信九的片段中【又过了不久,爷爷就去世了,而父亲顺利继承了王位,并不知为何狠心地下令赐死了乙蜜桑和其子女,只饶了未成年的孙子一命。】,有孟小零作为乙蜜桑的孙子复仇犯案的可能)
8,        已知我在信八的片段中昏迷的时间为晚上九点,接下来的犯案以二王子为凶手进行假设
9,        (二王子在在九点~十一点之间给我下药,并与大王子协商交换身份进行不在场证明(12点~2点在房间内)从王宫内走到吴明住宅,将我一同带去狭塔另一边并将作为颠倒人的警察孟小零以两个重力方向相反的人的重力将对方拉到狭塔另一边,随后等到十一点五十国王通过狭塔来到另一侧,便由孟小零杀死国王并利用国王携带的配重物将孟小零送回自家
10,        大王子阿污案中,犯案人确定为大王子,大王子事先邀请二王子进入屋内,随后用药毒杀二王子,并有阿污在房间内处理尸体,与此同时大王子假扮二王子穿盔甲离开房间(对应走路姿态奇怪),回到房间后,等到十一点左右侍女离开便前往吴明住宅,将我放进盔甲中进行交替,随后前往大王子房间犯案,在一点杀死阿污后将我送回吴明住宅并重新换上盔甲
11,        另外,长笛在此案中有知晓案情的可能,【“吃点这个?”我拆开盒子,里面是淡黄色的泡芙,怪不得叫我快点吃。“我没胃口。”没想到长笛连看都没看一眼。“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不要,会长胖,最近减肥。”】,【“宸少,在欲望面前,人是会变的,变成他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长笛直勾勾的眼神让宸少心里甚至有些犯怵。】
12,        P.S.要是分还可以的话考虑一下让我客串到案件里面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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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8-10 20:08:28 | 显示全部楼层
解密篇
尸块
“还有多久?”亦可的表情有些难受。
“导航显示还有三个多小时。”凡秋扭头看了眼亦可,又继续看向前方的乡间小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停车。”
凡秋将越野车停在了路旁,亦可推开车门,一个人蹲在稻草丛边,用手捂着胸口。
“都怪你,呵呵。”梦逝贱兮兮的说道,“车技太差,把亦可搞晕车了吧。”
“要不是你们都没驾照,轮得到我这个新手开吗?”凡秋还着嘴。
“呕……”一旁的亦可终于吐了出来,缓了一会儿,感觉好了许多。
凡秋递给了亦可一包纸巾,招呼梦逝回到了车上。
拉开车门,发现唧唧正把光着的脚搭在他的靠背上,于是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嗷!!!”
无尽的单调的朴素的乡路。
“哎,好无聊啊!”梦逝突然坐直了身子,“你们就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吗?”
“那你想聊点啥?”凡秋问道。
“分析分析宸少在颠倒国遭遇的事呗。”
“那你先来,我最后。”凡秋说道,“宸少的文你又不是不知道,第一个分析的人总是说出最垃圾的解答。”
“额……“梦逝突然感觉自己背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但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会怕吗?神是不会怕的。”
“至真神请讲。”
“让我稍微想想怎么切入。”梦逝沉思片刻,“首先我们从第一案长慕和阿污的死说起,此案的切入点在于长慕的尸体为何被凶手切割并被炙烤。”
其余几人皆是点头认可。
“其实很多人觉得,尸体被切割和炙烤无非就是掩盖死亡时间亦或者隐藏死者身份。但显然都不成立,如果是掩盖死亡时间,为何不一并处理阿污的尸体?不处理阿污的尸体就毫无意义;如果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整个颠倒国除了宸少之外,只有长慕是颠倒人了,飘浮的尸块也无法被他人顶替。
“所以,凶手是为了另一个目的而切割和炙烤长慕的尸块。但这尸块的用途,其实得与第二案国王长念的死相结合。”
“哦?怎么说?“
“若两个随从和吴明所说为真,国王一案是一个巨大的监视密室,犯人如何进入并逃离这个监视密室就成了问题。其实,相信你们也很容易想到,十一点之后,颠倒国的夜空不再照明,那么塔顶上方的穹顶将一片黑暗,人是可以从塔顶的上方通过的。
那么凶手是怎么通过的呢?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凶手本就是我们世界的人。但在国王一案中,那时存活的重力方向正常的人只有宸少,而宸少是侦探角色固然不是凶手,所以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颠倒人利用比自身略重的我们世界的物体通过狭塔上方。可是大家都清楚,颠倒国内除了国王存有一些石块之外,没有我们世界的物体了。而石块的总重量也远不够一个人的重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凶手利用了长慕的尸体。“梦逝得意地笑了笑。
“这个我还真没想到!很有意思的观点。“凡秋一边开车一边称赞。
“那么说,按照你的推理,凶手就是……“
“没错,正是掌管证物的警察孟小零!
“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凶手为什么切割和炙烤长慕的尸块?就是为了保存尸体的质量,以及更便于携带。当晚,他便是利用长慕的尸块从狭塔上方的穹顶处进出,避开了箫箫文钱两人的视线。
“至于文钱刚上塔顶时听到的金属声音这一点,首先我们要注意文钱所说的‘第二次’,实际上是‘第一次’,也就是文钱赶去案发现场的时候,凶手就在塔顶附近。也就是那个时候,凶手趁机逃离了狭塔。那个金属声其实就是孟小零在穹顶经过时,腰间的金属手铐撞击发出的声响。”
梦逝拿着凡秋画的狭塔示意图,在旁边标注了数字。
狭塔示意图(梦逝备注版)
“塔底到穹顶40米,塔每层3.5米,共9层一共31.5米,距离穹顶只有8.5米,是符合文钱所说的10米之内的。
亦可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长慕的死是怎么回事呢?”
“自杀。”
“自杀?”
“对,死于樱花毒不会有任何痛苦,何尝不是一种好的自杀方式呢?还原整个案件,实际上就是长慕从长武处听闻了什么,深夜服毒自杀。随后阿污登门向孟小零禀报长慕的死讯,孟小零到现场后,想到临近国王祭祀的日子,心生杀害国王的计谋,眼下要处理长慕尸体必须先杀掉阿污。再后来根据他的计划如愿杀掉了国王。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掉国王呢?”亦可不解。
“宸少作为一个外人,几天时间怎么能知晓那么多背景,不过若要我猜测,我估计孟小零是乙蜜桑的孙子吧。乙蜜桑兢兢业业为长念接生了三个儿女,最终却被赐死,其子女也难逃一死,作为孙子肯定会记恨一辈子吧。”梦逝看向车窗外,不知想起了谁。
爱与恨
“精彩的推理!”唧唧响亮地鼓起了掌,不过随即说道,“可惜不如我的一根大脚拇趾。”
“你妈的。”
“我说真的。”唧唧突然变得十分严肃,“首先,孟小零压根就不可能实现越过狭塔的操作。”
“为什么?”梦逝很不服气。
“你切割炙烤尸体的时候,尸体重量难道不会损失吗?流失的血和脏器内容物、燃烧的脂肪皮毛、蒸发的水分。零小孟怎么过得去?”
“那说不定……”
“是孟小零。”凡秋提醒道。
况且孟小零要从狭塔上方的穹顶下降,必然需要丢弃部分尸块,使得他整体受重力的方向和颠倒国的人相同。但逃离时又怎么才能回到穹顶躲开箫箫和文钱呢?需要在身上增添其他外面世界的物品,你可别说国王背包里的石头,孟小零不知道国王有外面世界的石头,计划里根本无法设计这一环。
唧唧三言两语间就将梦逝变沉默了,只剩下亦可不嫌事大,“那你说说你的推理呗,大天才。”
“好的。”唧唧不多承让,清了清嗓,“梦逝的分析有部分是正确的,国王凶案的监视密室,凶手确实只能通过狭塔上方经过,但除了石块、尸块,有个东西遭到了他的忽视。”
“什么东西?”梦逝好奇道。
“也不算个东西吧,那就是宸少?”
梦逝如梦初醒,挠了挠自己的头。
“宸少在两起案件发生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都有头晕的症状,这极有可能是被下药了。正巧前一晚他分别吃了哟西和卿思送来的甜点,南瓜饼和泡芙的颜色也便于隐藏淡黄色的迷药。还有宸少相关的梦,让我更加肯定了他被迷晕。当然,给宸少下药的并不一定是哟西和卿思,这个后面再说。“
“等一下,是莫熙,不是哟西。”凡秋再次打断。
“还是国王案,在国王随从二人清场完毕后,凶手依靠宸少越过了狭塔。具体操作有可能是带着宸少到达狭塔上方的穹顶,将宸少的某个随身物品暂留在顶部,此时凶手和宸少整体缓缓下降。然后将宸少藏匿于某处,等待国王并将其杀死,利用国王背包里我们世界的石头和宸少再次缓缓升到穹顶。将石头置换为宸少的贴身物品,走到某个远离狭塔并能轻松攀爬的地方。由于凶手和宸少整体所受重力很小,回到地面并不是什么难事。再在地面捡起颠倒国内的重物,便能把宸少送回房间了。宸少梦中感觉四肢被藤蔓禁锢住,实则是昏迷中被手链带着在外移动,而文钱听到的金属声,实际上就是连接凶手和宸少的手链发出的声响啊。
“但需要注意的是,整个计划离不开国王背包里我们世界的石头。颠倒国内,知道国王有外面的石头的人只有长笛三兄妹和吴明。吴明不做考虑,长慕那时已经死去,长武当晚案发时在屋内睡觉,有不在场证明。那么凶手只有可能是长笛,而她作为最能接近宸少的人,给宸少下药也十分容易。”
唧唧掏了掏鼻孔,继续说道,“而大王子一案,大王子其实是误食了樱花毒。”
“误食?”
唧唧点了点头,“二王子其实一直对国王怀恨在心,也想杀死国王。虽然二王子同样也可以利用大王子的身体越过狭塔,但由于阿污如影随形,二王子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宸少的到来,让二王子看到了复仇的希望。我阴暗地猜测,这也是二王子一直想和宸少交好的部分原因。你们还记得大王子家地面上的礼盒包装吗?二王子去大王子家本是想偷拿瓶迷药,无意间得知大王子要将柜上礼盒里的点心赠予宸少,于是便打算在里面撒点迷药。奈何礼品盒里是某种粉色的食物。”
“粉色的食物?”亦可的肚子现在空空的,有些饿了。
“比如粉色的甜甜圈?被做成粉色的糯米糍之类的。
“在粉色的食物上撒上淡黄色的迷药太过显眼,于是他趁大王子不注意,将粉色甜甜圈放回了桌上装有其他粉色甜甜圈的盘子里,并倒掉了礼盒里的粉末,将自己带来的泡芙放了进去,撒上点迷药包好。”
可是二王子并不知道,他调换的甜甜圈上早已被大王子下了樱花毒,大王子本想杀了宸少。
“为什么?“
“可能因为不希望父母的悲剧在妹妹身上重演?但看妹妹还是每年特定的日子去洞口等待宸少,今年还带着宸少来到了颠倒国,甚至关系逐渐亲密,只能自己当坏人。却不料自己最终误食了樱花毒。你们是否记得卿思在大王子死后那一天晚上送甜品时,也是说的送‘甜品’,而不是‘泡芙’,我觉得这点对我的推理能提供一点小小的支持。”
“那阿污是谁杀的呢?”
“也是长笛,那晚长笛拒绝宸少说去找哥哥应该不是借口,就是去找大王子了。两人在交谈时长笛得知了刚才二王子来过。大王子毒发时,他百思不得其解,那时估计询问了阿污为何要送给宸少的樱花毒甜甜圈被自己误服了。长笛自然也弄不清楚,但她能肯定这事和自己二哥脱离不了关系,不管是关系与二哥更好,还是二哥是国家未来的唯一继承人,长笛一定要保护好二王子。于是她用大王子的剑刺死了阿污,并将大王子的尸体切割并炙烤,目的是为了掩盖大王子真正的死因。可惜零小孟调查地十分仔细,最终还是发现大王子死于樱花毒。但事发后,长笛和长武必然会进行沟通,最终讨论的结果是长笛去杀国王,所以国王那晚,长武只是在自己房间内安心地睡大觉了。“
“啊……“亦歪着脑袋思考着什么。
真相
“这就是你经常说的闷声装大比吗?感觉你推理还是没什么长进啊。“凡秋按耐不住了。
“如果真按你分析那样,为何大王子侍女卿思给宸少送甜点时,长笛看都不看一眼?就算是长笛和宸少关系最疏远的时候,长笛也愿意舍身去救宸少吧。即便知道了二王子调换了点心,由于樱花毒微量致死,哪怕再确认下,哪怕检查下里面是否残留有樱花毒的粉末,哪怕别叫宸少吃,正常人不会这么做吗?所以调换樱花毒一事只是你不切实际的猜想罢了。“
唧唧听了凡秋的反驳,很快便想明白了,像个泄了气的充气娃娃摊在后座上。
“其实,我算是知道凶手为何要对长慕分尸并炙烤了。“
“怎么说?“唧唧的溃败给了梦逝些许安慰,梦逝终于又有心情说话了。
“长慕案中,其实你们忽略了一个应该考虑到的嫌疑人,那就是国王长念。“
“但是动机呢?为何国王会突然杀死自己的长子?还是在亡妻忌日的前一天。“
“我们知道,国王在亡妻段璃死后变得作风硬派、杀伐果断,在长笛长武她们眼里是个暴君也不为过。而长慕呢,他反对宸少和长笛的爱恋,自然明面上没有和颠倒人谈恋爱,他也未从外面带女生进来。其实从小到大和阿污这么多年,恐怕两人早已有了什么。而根据宸少对儿时早朝的回忆,国王仅仅因为军队统帅是同性恋就处死了他,说明国王对同性恋是极其厌恶的,这就注定了这起悲剧的发生。
“当天晚上,国王进到大王子屋内,发现两人扶墙正寻欢作乐。长念怎能忍受自己的长子做如此‘恶心龌龊‘让皇室颜面丢尽的事?于是捡起长慕脱衣卸下的长剑,一剑从他们身后刺穿了两人。看着两人的尸体,长念冷静了下来,两人是一剑同时穿心,贴合形成特有的血液痕迹以及剑造成创口的角度等特征,还原出两人被杀时的体态并不困难。为了掩盖两人生前所行苟且之事,长念选择将一人进行分尸,沿着致命伤切断尸体,将其掩藏于截面之中,能很好地隐藏剑痕,纵火也能消除很多痕迹。“
“可是孟小零不是判断长念死于樱花毒吗?”
“这恐怕是国王暗中下令了吧,孟小零虽不知原因,但为了保项上人头总得遵从国王的命令。”
“啊……那这样不就违规了吗?十诫说了法医不能撒谎的。”亦可感到很失望。
“亦可。”凡秋叹了口气,“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觉得宸少此次颠倒国之行是否是真实的?”
“这……”
“如果为真,那么就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了。”
“那如果是这样,卿思送来的点心就不应该有迷药,宸少是怎么被下药的呢?”
“刚才唧唧也提过一嘴,长笛完全可以给宸少下药,在长念祭祀段璃的前一晚长笛测试了迷药对宸少造成的昏迷效果,第二晚实施了杀人计划。这完全合情合理。”
“凡秋,你确定你对大王子搞基的推理不是根据你大学室友那柔软富有弹性的臀部想出来的?”唧唧问道。
“有一点点关系。”
习惯
最终大家还是基本赞同了凡秋的推理,毕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点。
亦可没能想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所以到现在还没发表自己的见解。她心里总感觉压着什么,堵得慌。但她能判断出这并不是晕车所导致的。
“还有多久?”
“一个多小时。”
亦可低着头一张一张看着自己手中的信,反复地翻看,这次,宸少的题,总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还在看吗?你这是作弊。”梦逝调侃道。
亦可没有搭理。
她一张一张地翻看,一张一张地翻看,最终目光落在一张纸上,文字通过宸少的话语从耳边浮现。
“有些文化习惯通常跟生活的环境有关。”
“有些文化习惯通常跟生活的环境有关。”
“有些文化习惯通常跟生活的环境有关。”
……
这是……为什么……感觉很重要。
在颠倒国,除了时间、年龄、兄弟姐妹大小之外,数字都由大到小排序。”
在颠倒国,除了时间、年龄、兄弟姐妹大小之外,数字都由大到小排序。”
数字都由大到小排序。”
数字都由大到小排序。”
“由大到小。”
“由大到小。”
“由大到小。”
……
亦可顿时觉得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直,每一个毛孔都紧紧地收缩。
“啊!!!!!!”
车前突然窜出了一只土狗,凡秋猛地急刹车,众人皆是惊魂未定。
亦可手中的信脱手而出,一时间在眼前散开了花……
(如有条件,烦请读者由·十一快速读至·一,熟悉其内容)

file:///C:/Users/Ushop/AppData/Local/Temp/ksohtml18772/wps3.jpg

“代宸少写信的吴明是颠倒人,所以他的信正确的顺序应该由大到小看。”
亦可拿着信纸的手颤抖着,竟有眼泪情不禁的从眼眶中流出,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
“倒着看通顺吗?”凡秋也无法集中精力开车了。
“比我们错误的顺序更顺畅些,而且很多细枝末节的违和感都消失了。”
“确实是。”唧唧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骚话了,“比如宸少在·二里明明已经脱光了全身,丢弃了所有东西。后来却和长笛探索水灵穹时仍穿有自己的鞋,携带有纸和笔。
“还有卿思送吃的,在大王子死前的夜晚,曾被令送一个东西,她是晚八点走九点回的。根据宸少的几次经历,侍女送礼一般不需要耗费什么时间,那么东西送到的时间大约就在八点半左右。而卿思给宸少送礼时正好八点半,这样时间就对上了。而且大王子遇害的第二天晚上再送礼,本来也很奇怪吧。”梦逝也如梦初醒。
“凡秋,你怎么了?”亦可看见凡秋脸色不对,关心地问道。
凡秋没有回话,表情十分难过,把三人都吓到了。
半晌,凡秋的嘴如同泄洪一般,“我没事,我知道这肯定是宸少出的一道谜题了,一般写信哪可能这么巧合,正反读都能读得通?我只是很难过,也很生自己的气。我觉得宸少也许再也没可能写出这样一道题了,我觉得我没能解出关键,感到十分遗憾,很沮丧。”
“都怪你和你斜刘海。”梦逝拍了唧唧一头皮,“你不打乱顺序我早把这题秒了。”
“哎,算我的,给大家增加难度了。”
开启
“所以顺序颠倒过来,或许我说的也可能是对的?至少国王死亡那一案。”唧唧来了精神。
“并无可能。”亦可盯着信纸反驳道,“重新重视排序颠倒的规则后,我发现塔的高度我们也算错了。”
“怎么错了?”凡秋虚心求教。
“宸少和长笛进入塔时,根据宸少的描述,他的头和长笛的头是对着的,也就是说他和长笛头顶的朝向是相反的。”
“这说明什么呢?”
“‘微弱的光芒从眼前的液晶数字字体9”内部缓缓透出’,你们还没明白吗?”
“‘9’是反的?“梦逝率先反应过来。
“对啊!塔只有6层啊!”
液晶数字的6和9
亦可模仿凡秋的狭塔示意图重新画了幅草图,向众人示意。
亦可所画狭塔示意图
“因为只有6层,所以塔顶和穹顶的距离有19米,不符合文钱的证词。凶手当时肯定不是从穹顶经过的,所以你们的手法都是不可行的。
凡秋皱着眉头,“9,倒过来看真是6吗?上下颠倒看好像不是6吧。反而是2和5这种才是上下颠倒能匹配的吧。宸少后面说的2其实是5才对。”
“你想错了。2倒过来依然是2,6倒过来是9。你可以试着倒立看看,或者聪明点把屏幕倒过来看看。”亦可调出手机,搜索了液晶数字的图片倒着屏幕给凡秋看。
“这……好吧,你是对的。
“那国王案的手法是什么呢?按照你的推理,那声金属声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梦逝问道。
“那声金属声,只能是塔内传来的。“
“塔内?如果是塔内,为何文钱从狭塔进出未发现凶手,这不可能啊!整个塔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当然,你可以说有人趁着文钱登上塔顶时踩在塔柱上去到文钱上塔时的那条螺旋阶梯上,这样就能错开文钱了。但第二天宸少观察到的塔柱上满是灰尘,若有人前一天在上面行走,必然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所以这个手法也不可能。”
攀登塔柱错开文钱的方法示意图
“的确。”亦可嘴角一弯,这可能是她最为狂妄的表情了,“颠倒人不行,但,我们世界的人可以。”
亦气风发
亦可的鬼故事
亦可在平板上简略画了几笔,“给你们讲个鬼故事,你们有没有想过,当你们在阶梯上行走时,有人在阶梯的反面倒着走?凶手正是这样和文钱还有箫箫错开的。当然,这里需要注意一点。如果整个过程凶手一直站在此处不动,那么文钱从另一条螺旋阶梯下楼时,就会发现凶手。虽然塔内灯光很昏暗,但我觉得凶手应该考虑地更周全。又或者说,宸少出题目的时候,会考虑地更周全。
螺旋相遇
“这就不得不提到塔的构造,但凡塔柱从塔底能延申到塔顶,螺旋相遇的情况是必然会发生的,只是文钱和箫箫能否察觉的问题。这里可能你们空间想象力不够厉害,短时间内理解不了,毕竟我空间想象力这么优秀也想了好几分钟才想明白。如果能建模模拟一下你们就知道了。而狭塔很‘巧合‘,塔柱并没有与塔顶相连。所以凶手可以趁文钱登上塔顶时踩到塔顶的反面去到另一条螺旋阶梯。这样就能错开文钱了。而文钱听到的金属声,正是凶手跳在塔顶反面的声音。不要忘了,塔本身的材质也是金属。
塔顶反面错开文钱的方法示意图
“宸少在信中提到过,如果在阶梯上快速行动会发出声响,不管是箫箫跑去查看国王情况,还是文钱听到箫箫的求助赶往凶案现场,其行动都是十分急切的,这正好有助于凶手根据声音更为精准地把握时机。”
“那这么说来,凶手是正常人?”
“是的。”
“如何错开文钱和箫箫的问题解决了,但凶手是怎么离开塔的呢?倘若他离开塔,不得直接坠到穹顶摔死?”唧唧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离开狭塔前凶手穿上了脚锚呀,塔底和楼梯间的缝隙只是说没有藏人。但是可没有说不能藏脚锚喔!”
“阅读顺序正确之后,我们知道国王是先于大王子死的。宸少作为侦探排除嫌疑,那么凶手只能是剩下的颠倒人大王子咯?”凡秋似是进行总结。
“可是大王子的脚不能短时间内多次弯曲,他并不能攀登狭塔,所以大王子也不可能。”
“那还能是谁?”
“二王子,长武。”
使命
“吵死啦!都出去!”长念赶着产房外扎堆的众人,“要是我的爱妻有什么闪失,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谨慎地看着一群下人终于离开了屋子,长念随即插上门闩,轻声走进里屋。
此时,段璃正满头大汗,看见长念回来了,朝他伸出了手,“念,我害怕。”
“不怕,不怕。”长念紧紧地攥着段璃的手。
“我怕生下的孩子,又像慕儿那样。”段璃眼中的泪止不住地流。
“别说这样的话,放心,不会的。”长念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但不希望段璃有过多的顾虑,没有跟段璃提前交代。
“可是万一呢?”
“万一的话,我也保证我们一家的安全!”长念感到段璃的手攥得更紧了。
分娩双胞胎并不容易。
先出生的是个男孩子,可乙蜜桑刚取出孩子,一副错愕的表情让长念感到绝望。
“怎么样,孩子是正常的吗?怎么样?给我看看孩子!”段璃急切地说道,整个身体开始扭动。
“是正常的,是正常的,你别急,孩子需要做好卫生工作。”长念抱着段璃,还有一个孩子,一定要稳住段璃的情绪。
根据事先的交代,乙蜜桑给长武穿上了盔甲。确保没什么纰漏之后,高声颂道,“是个男孩!是正常人!”
外面的人群炸开了锅。
有欢呼声,有贺喜声,有锣鼓声。
“快去通知国王!”
恍惚间,乙蜜桑又取出了一个女婴。她的到来如同一颗闪烁的星,让长念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因为这个女婴是个实打实的正常人,这说明长念和段璃未来还是可以继续生正常人的。
不过,在生下下一个正常男婴之前,长念看着盔甲中的孩子,还得辛苦宝贝肩负一个重要的使命了。
枷锁
“长武其实和他哥哥一样,是正常人。但我们知道,迫于长笛爷爷的压力,长念不得不将长武伪装成颠倒人。
“所谓的力大如牛,其实是因为盔甲一半的重力和他抵消了,他的整体重量和没有负重的颠倒人相同。虽然身体会承受一定的压力,行动也不可能和颠倒人完全相同,但从出生就开始训练的话,长武也能够适应他特有的生活。
只不过,他需要一直待在他的盔甲之下,他的牢笼之内。为了秘密不被发现,侍女是不能接近他的房间的。否则脱落的漂浮的毛发会暴露一切。
“可是长武当天晚上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
“那是因为在盔甲里的并不是长武,而是宸少啊。”
“这……确实可行。”唧唧点了点头。
“宸少的梦境,用困在长武盔甲里也能解释得通。且杀害国王当晚,送宸少点心的正是长武的侍女鸠鹿。长武认为母亲段璃就是被父亲长念所杀,一直想报仇,正如你们前面提到的,宸少的到来给了长武机会。他利用父亲在他出生时就禁锢在他身上的枷锁杀死了他的父亲。
“可是,他错怪他父亲了呢。”
()·璃(离)
“给了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还骗我!“国王愤怒地抓起桌上的瓷器,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父王,儿臣初心并不是想骗您。“
“住口!你说现在怎么办?!现在再澄清长武不是正常的?我的脸面往哪儿放?我们皇室的脸面往哪儿放?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种都不一定,反正不是我的孙子!“
“父王,事已至此,只能继续瞒下去,您放心,长笛不是正常的吗?只要我和段璃继续生,肯定会生出正常的男孩的。“
“还要生?念儿啊,为父将你培养地如此优秀,你怎因一名本不该与你有缘的女人而堕落成这副模样?你必须和她离婚,否则她和她的野种们,都得死!你知道我的作风,我只给你一周时间。“
六天后的夜晚,长念带着段璃和三个孩子逃离。
“念,真的值得吗?你为了我,近乎放弃了一切。“
“我的一切,不都在自己手中吗?“长念拉着段璃的手,执着地往前赶路。
五人的整体重量近乎平衡,因为到了外面的世界,就需要段璃拉着长念赶路了。
段璃背上背着长武,一手抱着长笛,另一只手举着手电,为长念和已经能奔跑的长慕照着前行的路。
眼看着就要到达山洞,“嗖!“
身后飞来的一箭恰好射中段璃的背部,刺穿了胸口,大片鲜血瞬间染红了段璃的胸襟,年纪尚小的长慕吓傻了,哇哇大哭,这一痛苦的场景被撕成碎片尘封进他的记忆中,未来的他因为潜意识的逃避,无法记清事件的全貌。
慌乱中,长念的配重物掉落,一家人朝着水灵穹的穹顶坠去。
明明离幸福的生活那么近,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了!为什么!为什么!
照这样下去,一家人都会摔死在水灵穹中。
“念啊,谢谢你。记得你的承诺,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段璃将背上的长武和怀里长笛塞到了长念的怀中,一个人坠入了孤寂的深渊。
这一切,吴明看在眼里,波澜不惊的他,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诺言
“长笛留下的那句话,‘我终于理解我父亲了。’其实是和宸少在水灵穹经历了那般生死别离后,明白了她母亲真正死亡的原因,并彻底理解了她的父亲。
“再说长念,段璃死去了,长念不可能带着孩子们去外面的世界,只能回到颠倒国。眼下,只有成为下一届国王才能保护孩子们的安全。如果王位被弟弟长权获得,未来孩子会怎样,长念不敢想。于是长念一心扎在政权上,重新获得了国王的信任。
“向段璃射箭的人是谁指使的,并不是长权,因为长念逃离到外面的世界对于长权来说是天大的好事,长权怎么会阻止呢?不用多想就是国王所指示的,于是长念找机会毒死了自己的父亲。将长武伪装成颠倒人的工作做的十分完美,国王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除了长念、段璃,知道此事的只有乙蜜桑,这也是后来长念当权后赐死乙蜜桑的原因。
“孩子们虽过得有些别扭,特别是长慕和长武。但至少他们的安全是得以保证的,并衣食无忧。
“长念遵守了他的诺言呢!
“长念终身再未娶。“
亦可说完,摇下了车窗,远处是一片草原,没过膝盖,被风儿吹得像此起彼伏的海面。
水灵穹
抱着雕像升到了水灵穹穹顶,长念来到了段璃墓前。
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每次来到水灵穹就得留下一小块外面的石头,如今快要堆成了一座小山。但长念每次到了这里,总是会哭成泪人。长念的泪水沿着重力方向往山洞方向滴落,最终滴落到当初两人诀别的地方。
璃,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带孩子们来这里见你。
悲剧轮回
“所以大王子是怎么死的呢?“唧唧继续发问。
“大王子没死,死的是二王子啊。长武平日惜字如金,且很少有人敢接近他,盔甲之下只露出眼睛和嘴。大王子和二王子身型差不多,如果是大王子穿上盔甲,在众人的认知里,自然默认能穿上盔甲行走的人是二王子。不知你们是否记得,当天晚上回去的‘二王子’走路有些怪,因为那时的二王子就是大王子伪装的,初次身穿盔甲行走,自然会有些不习惯。
“死者是被樱花毒毒死的,假设死者是大王子,他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如果是在二王子离开前,那为何大王子死了,阿污会乖乖待在房间内,不去通知任何人?如果是二王子离开后,和阿污在相近的时间内死亡,那凶手为何会用两种杀人方式分别杀害大王子和阿污?分尸的意义又是什么?
“而一旦我们认为死者是二王子,大王子伪装成了后来的二王子,大王子的很多行为刚好能得以解释。诸如八点就遣散侍女们,命令不得接近他的房间;派遣卿思给宸少送迷药等。分尸焚烧也能解释了,目的是为了掩盖死者的真实身份。”
“可是大王子为何要杀害二王子呢?因为杀父之仇?”
“不是,二王子是自杀的。”
“自杀?理由是什么?”
“国王祭祀段璃从未带过长笛三兄妹,三兄妹虽然知道国王会去水灵穹祭祀段璃,也知道国王有外面世界的石块,可他们以前并不知道国王会到达水灵穹穹顶,也不知道国王有多爱段璃。长笛也是和宸少到达穹顶后,看到刻字的墓碑和满地的石块才知晓国王通过配重的方式多次来到了水灵穹。那晚国王长念死后,长武打开了长念的背包,想知道长念去水灵穹要干嘛。当看到配重的铁块和包中飞出的石块后,他心中突然产生了不安感。这种不安在第二天得到了印证,随着案件的调查,吴明诉说的内容以及后来宸少配合众人去水灵穹中搜查,让他彻底明白了父亲是一直深爱自己母亲的。于是到了晚上,他找到了大王子,情绪激动地询问大王子当年母亲死亡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大王子零散的记忆碎片中,二王子得到了真相,悔恨自责中服毒自杀。”
“那长慕后来为什么要伪装长武?”
“因为责任。”
“责任?”
“嗯,长权一直觊觎王位。如今长念已经死了,若长武的死讯传出,那么长念的后人就只剩下不可能继承皇位的长慕和长笛。长权必然会反。为了保住家族的皇权,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长慕不得不伪装长武。当晚的案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掩盖死者是长武。而阿污,也是心甘情愿被自己服侍多年的主人所杀。
“宸少的箭是谁射的呢?长笛知道是长权搞的鬼,长权已经有所动作,长笛也需要振作起来去帮助哥哥长慕了。
“最后再提一嘴宸少和长笛的感情线。长笛本和宸少旧情复燃,但父亲和哥哥的接连死亡,以及父母之间的虐恋往事让长笛认清了现实——两个世界的人本就不合适,必然会有一方委曲求全的爱情不值得去坚守。为了避免未来可能发生的风险,以及需要辅助长慕巩固王位,长笛是绝对不会跟宸少来到我们世界的。
“本来我还以为这次宸少终于要迎来自己的Happy Ending 了呢,结果最后还是 Bad Ending。为什么宸少总是写Bad Ending啊?”
尾声
众人来到了信封最终的地址,这里并没有山洞。而是被大草原包围的小屋,宸少正坐在外面的小桌旁有模有样地喝着茶。大家都看了看宸少的腿,并没有发现异样。
亦可拿着信走在最前面,众人在宸少示意下,跟着坐下。
“解出来了?“宸少微笑地问道。
“解出来了。“亦可像是学生交出满意的答卷一般。
这种感觉,只有顶峰相见的人才懂。
“大家满意我出的谜题吗?“宸少期待地说道,”这次我可做了新的尝试呢!“
“还行。“凡秋说了说,”不过开车开了这么远,接下来几天,你可得带我们在这风景优美的地方好好玩玩。“
“那肯定的。“
“宸少,为什么你总是写Bad Ending啊?“亦可忍不住问道。
宸少突然愣住了,脑袋一歪,“我也想写Happy Ending 啊!”
看着宸少失落的眼神,亦可似乎明白了什么,“宸少,颠倒国之行真实存在吗?长笛真实存在吗?“
“哈哈,这还用问?当然不存在啊!“
一股劲风吹来,周围的草簇狂舞。亦可手中的信不小心被吹散,在众人的目光中往天上飞去。像被松果砸中激起的小绒蒲公英;像欢乐的游乐场里无人乘坐却依然运行的旋转秋千;像璀璨星空中相互萦绕的多个双子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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