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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15 12: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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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于是,第二天深夜,陈凡羽死在3班的教室里。
到次日3班班长用钥匙打开教室大门后,陈凡羽的尸体才被发现。
根据班长于乐菲的描述,她发现陈凡羽时,对方还端坐在教室最角落的座位上,远看丝毫无法察觉到异样。于乐菲还很是纳闷,不知道这位同学没有钥匙,是怎么穿过被锁上的门进入教室的,他又为何会一大清早端坐在别班教室后排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于乐菲试探着叫了两声“同学”,见对方没有应答,才开始走近他的位置。直到她离陈凡羽不超过两米的距离,才看见插在他背部的一把水果刀,以及地面上早已干涸的血迹……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叫穿透层层屋顶,划破寂静。
十五分钟后,冷烨警官到达现场。
于乐菲惊魂未定,冷烨根据她断断续续的叙述,大致了解了发现尸体的过程。令他十分奇怪的是,为什么5班的陈凡羽会死在3班教室里。不仅如此,鉴识人员进一步的勘察让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现场是处于教学楼五层的教室,所有的窗户都被从内部反锁。再联系今晨于乐菲进教室时的描述,不难推断出,教室的前后门原本也都是反锁的,而死者陈凡羽偏偏被人用刀杀死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上。凶手到底是如何行凶的呢?
当然,拥有教室门钥匙的人,肯定不止于乐菲一个,校门口的门卫室里就有各个教室的备用钥匙。
学校的门卫是一名年近花甲的老大爷,冷烨看他迷迷糊糊的,说话也十分含混。一经询问,才得知门卫大爷有酗酒的毛病,不过多年来,校园安全方面从未出现任何差池,是以领导都对他报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反正他也干不了几年了。
从今往后,刘大爷的日子可不好过……冷烨才吐出一口烟圈,惶然发觉校园是禁烟场所,便赶紧把才抽了一口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们从刘大爷的口中知悉,门卫室里3班的钥匙并未丢失,仍旧串在钥匙圈上,而钥匙圈平时都会被刘大爷挂在墙壁的钩子上,和他的制服与警棍吊在一块儿。
冷烨无法判断刘大爷是否有杀死陈凡羽的嫌疑,虽说刘大爷和陈凡羽并不熟识,一个门卫和一名学生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多交集,从目的来说,刘大爷也不具备杀死陈凡羽的动机……但不对任何事情妄下结论是冷烨办案的一贯作风。
很快,冷烨他们又发现,今天凌晨——亦即陈凡羽死亡前后,校园所有监控没有保存任何录像,所以,他们谁都无法看到案发时的情景。
无疑,门卫室里是可以操作监控的。这样说来,刘大爷的嫌疑似乎又加重了几分……冷烨不觉深思,经过前翻与刘大爷的交流,他们知道对方是一位文化水平不高,并且酗酒的老人,且其与陈凡羽并不熟悉。那么,他是否有能力构思出一桩密室杀人案,在陈凡羽没有反抗的情况下付诸实施,将他杀害?即便如此,能够想到密室手法的凶手,心思必然缜密,他又怎么会如此麻痹大意,冒然切断监控?怎么可能让所有不利证据都指向自己?
冷烨揣测着凶手制造密室的动机——恐怕就是为了嫁祸给拥有钥匙的门卫大爷。他立刻返回现场,继续搜寻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蛛丝马迹。
4
眼前的少年脸色煞白,撑着一双疲惫的眼睛,紧抿嘴唇。进入办公室的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抬头。
从其他老师口中得知,几乎M学校所有的死者:夏菁、沐雨滢、陈凡羽,都和眼前的薛茂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沐雨滢是薛茂明所谓的女朋友,陈凡羽又是薛茂明的情敌。而薛茂明和夏菁的关联,则源于两个月前的一场月考——
M学校的规章制度是极其严格的,否则它也不会常年位于市重点高中排行的榜首;不仅仅是学生之间有竞争,校方就连班主任之间也安排了奖惩。于子妍是4班的班主任,这次她监考考场一的考试情况。她自己班的学生,被校方巧妙地分散安排在其余考场中。
严格的考场安排仍然不能让于子妍放松丝毫警惕,因为学生们总能想到办法来适应环境,做出相应的对策:比如教室角落里频繁地看指缝的学生,当他听到于子妍的脚步声时,已经来不及擦去手上的水笔痕迹。于子妍抓起他的手,顺着他食指的侧面,可以看到被擦了一半的关键词。另外两名学生趁着于子妍还在教室角落抓作弊,试图通过橡皮来传递答案,不料仍被于子妍察觉,没收了他们的试卷和那块写满A、B、C、D的橡皮。
考试进行不到十五分钟,就有两名学生因为作弊被除名,不少学生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出,写字的速度在无形中加快了不少;还有一些原本准备开始作弊的学生也放弃了他们的行动
教室后方闹钟的指针丝毫不觉紧迫的气氛,仍旧缓慢地一圈圈转动,期间,于子妍又抓到了两名手指搭在课桌边缘,企图互通答案的学生。于子妍起初不知道他们作弊的手法(两人手上没有纸条之类的作弊工具),只是通过他们偏头角度和眼睛的眸光觉察到二人或许是在进行某种交流,面对这样的学生,于子妍也有她的对策。
她先将一名学生叫出教室,在窗外一面观察教室内的情况,一面对这名学生说:“我都看见了,是你自己承认还是我替你说?”
如果这名学生自己承认,固然很好;倘若他要紧牙关,始终不肯透露,于子妍就会让他到办公室里去。然后她再把另一名学生叫出来,和他说“他已经承认和你在考场作弊”之类的话。迫于心理的压力,学生最后一般都会坦白作弊的行为。
这次也是一样,当于子妍问及他们的作弊方法时,两名学生对视一番,才发现之前完全是被于子妍骗了。其中一名耷拉着脑袋,无奈地说:“摩尔斯密码。”
于子妍哭笑不得,她一个老师,以后为了监考,是不是还要去学谍报工作的基础知识?
再次回到考场,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一小半,不少同学开始回答大题。于子妍靠在椅背上,稍稍放松警惕。尽管大题的分值很高,但是回答大题用到的字数多,所以很难将答案相互传递。事先抄在纸条上更不用考虑,除非你能预测到老师会出什么题。
于子妍还是从空气中嗅到一丝微妙的气息,气息的来源是第三排靠窗的蘑菇头女生。该女生在答题时不知是不是出于习惯,总会把头微微往左偏移。起初于子妍并没有在意,后来回想起考试的初始阶段,这名女生似乎并没有偏头写字的习惯。于子妍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仿佛是在待猎物露出空门。眼看考试所剩的时间不多,那名女生却突然停下笔,脸上也泛起一层不易察觉的苍白色。于子妍装作巡视的样子,慢慢踱往女生所处的位置,视线不经意地往女生的卷面上扫去,发现女生答题到关键的地方——似乎是突然忘记原本存在记忆中的内容,导致题目只答了一半。
女生用左手撑住脑袋左侧,叹一口气,一脸无奈,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起了水笔,似乎已经放弃回答这道题。
于子妍怎会错过这一细节?先前答题的时候,她脑袋微微左侧,可是在做选择题和填空题的时候她并没有这一举动;再者,女生看似很正常的举动,是在觉察到于子妍靠近时才做出的。
“拿出来吧。”于子妍的语气波澜不惊。
女生听到于子妍的话,原本转动得行云流水的笔登时停顿,顺着她的手背滑到地上。她没有侧脸面对看于子妍的视线,企图装作若无其事,弯腰去捡地上的水笔。她才不会那么笨,主动交出作弊工具。于子妍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女生的脑袋。
“这下糟了”,女生心里一惊,半蹲的身子还没来得及躲避于子妍的手,头发就已经被于子妍撩起,露出了原本被左侧头发遮挡住的蓝牙耳机。
“不错嘛!”于子妍由衷地发出赞叹,将耳机戴在耳朵上,按下播放键,耳机连接着的手机就立即循环播放需要背诵的所有内容。
兴许是刚才的播放突然间卡住了。女生一来试图伸手再次按下播放键,二来是出于心理压力,企图用手遮挡住耳机。
“嗯?”于子妍的手并没有缩回去,女生窃窃地瞟她一眼,只得乖乖地交出口袋里的手机。月考一类的小型考试,学校并没有禁止学生带手机,原以为在摄像头和监考老师的双重监控下,也没有学生敢在考试中途利用手机作弊,但这名女生在进考场以前就戴上蓝牙耳机,是于子妍所料不及的,好在她还是及时发现了对方的破绽。
于子妍春风满面地踱出教室,高跟鞋的鞋跟摩擦着地面,发出一阵干脆利落的声响。她以为这次考试自己已经大获全胜——抓住六名作弊的学生,以为再没有什么作弊的方法是自己破解不了的;殊不知,年级排名倒数的薛茂明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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