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IERC合办大赛】第四题《被预知的隔空杀人》作者：夜神 潇潇雨歇

有翼之暗

谜题篇:
上
福村镜吾今年刚从警校毕业，被如愿以偿分配到东京警察本部涩谷辖区任刑警。虽然如此，但作为一名新上任的小警察，大概一时半会儿都不会领到什么大的杀人事件吧！
福村想着，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唉，不知何年何月，我才能碰上一起有趣的杀人事件啊?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道。自幼就看着岛田庄司和绫辻行人的推理小说长大，也难怪福村会渴求谜一般的谋杀案。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身材高大的刑警随即大踏步走进来。此人是福村的上司浅井深，涩谷辖区的一名巡查部长。
“福村，陪我去一趟国立代代木竞技场。刚刚接到报案，那里附近的公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先去探探情况，鉴识课和法医课稍后会到。”浅井向福村喊道。
“好的。”福村点点头，心里思索着这会是怎样一个案件。
他不会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他要面对的，或许会是整个从警生涯中，最为扑朔迷离的疑案。

“是804室没错吧？”浅井深看看面前的门牌号，804，应该就是这房间。
他又低头看看手表，17:36，从接受报案到抵达此地用时约莫十二分钟，应该不算慢。
浅井抬起头敲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诶，怎么没人来应门?”等了几秒后，一旁的福村说道，话里透着一股疑惑，“要是发现尸体并报案，按道理不会站在门口等警察过来吗？”
“是啊……看来确实有点问题。”浅井深皱皱眉头，下意识转动一下门把手——门竟然没有上锁!
一想着屋里有尸体，浅井深的心情就不由得激动起来。他和福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打开房门，正欲冲进屋内，却见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视野里。
“请问你们是？”面前的年轻人开口问道，语气里充满警戒，“你们怎么能擅闯民宅呢？”
“呃……我是涩谷辖区的浅井。”浅井深挠挠脑袋，说道，随即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我们这里没有发生什么杀人案啊，为什么会有刑警过来?”年轻人惊讶地问道。
“但是我们接到报案，有人称在这套房间里发现了尸体。”福村回答道，“难道不是先生您报案的吗？”
“什么尸体?什么报案?我完全不知道!”
浅井深和福村再度对视，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丝困惑。
“失礼了，能让我们先搜查一下套房吗?”浅井深把脸转向年轻人。虽然他说的是一个问句，但却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请便。”年轻人耸耸肩，侧身给两人让出进房的空间。

“然后呢?你们发现尸体了吗？”德川秀吉示意面前的福村接着说下去。
“我和阿深前辈当时向里面冲进去，直接搜遍了整个套房，连尸体的半点影子都没看到。”福村摇摇头，抿一口面前的咖啡，说道。
“每个角落都仔细搜过了?”
“对啊，什么橱柜里啊、厕所里啊，床单都被我们掀了，愣是没有尸体的半点影子。”
“这么说你们是遇上报假案的情况了?”德川倒是很冷静地分析道。
“报假案么？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但阿深前辈却说可能性不大——盗窃或者抢劫的假案也罢，谎骗称发现尸体，还详细点出是哪户人家，谅一般人也没胆量做出此事。”
“说得也是啊……”德川点点头表示赞同，“不愧是那家伙的弟弟……”
“呃，学长，你说什么?”福村听得有些懵。
“没事没事……”德川先是摆摆手如是说道，随即便将话锋一转，“如果这样的话，不是很棘手吗？会不会是凶手把尸体藏起来了?对了，那个现场的年轻人就很有可能，说不定他就是凶手呢!”
“时间上是不成立的。现场那位自称叫做山本根二的年轻人17:00才下班，是坐JR山手线到的现场；我们调查了山手线各车站的监控录像，发现山本根二于17:02在滨松町站上的车，下车则是17:25在原宿站。从原宿站到死者公寓，就算跑起来也至少要2分钟脚程，再加上上楼所需的时间，抵达现场至少要17:28。而我们接到报案电话是下午17:24，所以从时间上看他没有杀人的机会。”
“是吗……看来山本根二不会是杀人并藏尸的凶手啊！”德川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早已预料及此。
“后来在听我们说完报案电话的内容后，山本根二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拜托我们寻找他的伯伯、房间的主人山本宸一而已。根据山本根二的说法，自己本来与伯伯约好17:30在他家见面的，结果到头来却没见到人。”
“哎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既然没有尸体，不就表明没事吗？说不定他伯伯只是在外面喝高没来得及回家呢，一定要麻烦警方出去找吗？”德川耸耸肩，表示出几分不以为然。
“那报案电话又该如何解释?说不定是有别人在山本根二到之前移走了尸体呢?”福村表现出一副抓狂的表情。
“嘛，我解释不来。或许山本宸一确实被杀且被人移尸，抑或许报案电话真的只是恶作剧——反正过会儿应该就知道了吧!”德川笑着说道，低头看看表，随即站起身来，“百忙之中出来喝杯咖啡，也挺不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好的。”福村点点头，也随即站起身来，“我也差不多该归队了。学长，下次有空再见!”

“喂，情况怎么样?”
“你就别说了。什么嘛，完全就是虚惊一场!刚刚我们的巡警在明治神宫旁的一家居酒屋里找到山本宸一，那喝得可真叫个烂醉如泥，能自己准时走回家才有鬼呢！”从手机里传出的，是传来浅井深不满的抱怨声。
“真不知道我们整个晚上瞎操心个什么劲……”福村听完，只得无奈地摇摇头，“白忙活半天。”

“啥?又是国立代代木竞技场附近的公寓?”福村冲着手机嚷嚷道，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是不是四五天之前那家姓山本的?就是那家?我靠，不会又是耍我们的吧？”
“以防万一，还是先过去看看吧……”福村能听出，浅井深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奈。
“好吧，我准备一下，待会儿楼下见。”福村说着，挂断电话，披上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

才刚从电梯出来，浅井深的视线就被站在804房门前的陌生男子所吸引。
“您好，我是涩谷辖区地浅井。”浅井深快步上前，亮出自己的警官证，“请问您认识804户的山本雄先生吗？”
“啊，是的……我是他的侄子，山本宽。”男子显得有些恐慌。
山本宽？另一个侄子?福村听完，不自觉皱了皱眉。
“刚刚的报案电话是您打的吗?”浅井的语气较刚才加重几分。
“是的。”山本宽说着，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我和叔叔原本约好今天下午17:00见面。等我准时到达之后，才发现我的伯伯山本宸一，已经死在了他的床上!”
福村感觉自己的心往下一沉——难道说上次那名报案人，能预知死者的死亡?

中
浅井潇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盯着面前的水杯兀自发呆。刚处理完一个复杂的杀人案，浅井潇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混沌，提不起任何思考的干劲。
面前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浅井深的名字。
“喂……”
“老哥啊，下午有空吗?”浅井深开门见山的问话直接打断了浅井潇的问候，“今晚老地方吧，不见不散。”
“怎么?又碰上难办的案子了?”浅井潇想着弟弟在这时间点上打来电话，肯定没什么好事，便如是开口说道。
“诶，被你猜中了啊!”虽然这么说，但浅井深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一丝惊讶，“总之详情到时候再说吧。老哥，你可一定要全力以赴帮帮我啊!”

“案件的资料都在这里，老哥你先过目一遍吧!”浅井深说着，递给对面的浅井潇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浅井潇点点头，接过并拆开文件袋，细细地阅读起里面的资料来。
死者山本宸一，男，61岁，前东京对外贸易公司副总监，生前退休赋闲在家，居住在国立代代木竞技场附近的涩谷高级公寓楼804室。鳏居，膝下无子女，兄弟姐妹也已去世，仅剩的亲戚为两名侄子及一名侄女，三人均有他公寓的钥匙。死者平日生活里消费有度，以致于死后留下一个多亿日元的遗产，可供三人继承。
昨日17:07左右，警方接到死者大侄子山本宽的报案，火速赶往现场后发现了卧室床上死者的尸体。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日13:10-14:10之间，死因是左胸口中刀导致的心脏破裂。从死者体内检测出大量的乙醚，因此初步推测死者是被迷晕然后杀害。根据席子上与刀伤较为吻合的少量喷溅血痕迹，初步推断案发现场即为第一作案现场。此外根据血迹的轻微摩擦痕迹，席子与死者衣物之间应该有过轻微的摩擦。死者的左胸口插有一把沾满血的水果刀，它就是凶手用来杀害死者的凶器，从上面没有提取到任何有效指纹。现场屋子里没有任何被翻乱的痕迹，门锁也没被强行撬开的痕迹，故排除盗窃杀人的嫌疑。由于死者平日里待人和善、无结仇对象，基本确定案件嫌疑人锁定在上述三名财产继承人中。
“有什么问题吗？按我来看，现在你所经手的不过是一件极其寻常的杀人案件而已。”浅井潇看完资料，抬起来头，脸上不带有任何表情。
“哥你可别急，”浅井深慌忙道，“这案子远远没有表面看上去如此简单。
“如果说从目前为止你得到的信息看来，本案的的确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如果我告诉你，案件的所有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你又会怎么想?”
“很简单啊，其中肯定有伪造的呗!又或者凶手另有其人，也就这两种可能吧!”浅井潇依然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道，有如置身事外一般评价道。
“哎，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浅井深摇摇头，“既然如此，不如陪我去深入调查三名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究竟是否成立，如何?”
看着面前一脸干劲十足的弟弟，浅井潇感觉自己实在无法拒绝。

“第一名嫌疑人是死者的侄女山本雅子，现年26岁，在横滨的一家酒廊里当陪酒女。昨天的案发时间内，山本雅子都在酒廊陪客，酒廊的一些常客以及其他陪酒女都可以为她证明。
“第二名嫌疑人是死者的大侄子山本宽，现年32岁，在八王子经营着一家丝绸厂。昨天的案发时间内，山本宽人一直待在丝绸厂，多名下属可以为他证明。
“第三名嫌疑人是死者的二侄子山本根二，现年27岁，在滨松町一家IT公司任技术人员。昨天的案发时间内，山本根二同样是在公司上班，他的几位同事可以为他证明。
“待会儿我们要前去的，依次是三人的工作地点，然后再度确认一遍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不过应该是不会直接碰到他们三人的，根据消息，他们现在估计还在殡仪馆呢!”

入秋后的风是越来越冷了。待到下车后，浅井深才意识到自己穿得有点少，便赶忙加紧脚步朝面前的酒廊走去。
刚走进酒廊，就有几名陪酒小姐笑嘻嘻地迎上来，浅井深不自觉地皱皱眉，忙亮出警官证表明自己的身份。
“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你们中有谁认识山本雅子小姐吗？”浅井深清清嗓门，大声问道。
此言一出，人群中里面走出一名妈妈桑打扮的中年女子，挥手示意众陪酒小姐散去，然后转过头来，
“警官您好，我是这里的老板娘木下，”木下鞠躬说道，随即递上自己的名片。
“哦好的。木下女士，能否请教您关于山本雅子小姐的几个问题?”
“如果您是想问雅子昨天中午的行踪的话，我只能说，她一直在酒廊上班。之前已经问过了，没有再确认一遍的必要吧?”木下皱皱眉头，道。
“是的，但我们还想了解更多的情况。”
“唉，好吧……”木下叹了口气，转身向里间走去，“你们到里面来问吧，站在门口的话，会打扰到其他客人的。”

“请问山本雅子小姐在你们这工作多久了?”
“我想想……可能有两年吧?具体多久我也记得不大清楚。”
“她一直都是保持单身的状态吗?有没有和她关系特别好的酒客?”
“雅子长得也算有几分姿色，颇受部分客人的青睐，但我没有听说哪个客人和她特别要好。”
“是吗?没有客人和她发展成恋人或者其他特殊的关系?”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木下女士说着，摇了摇头。
“她最近生活状况怎么样?是否缺钱？”
“可不是呢，缺钱得很啊!这也没办法，时下的年轻人花钱都大手大脚的，缺钱很正常。”
“好的。请问山本雅子小姐昨天一整天都在店里上班吗?”
“雅子那孩子，一般是每天下午及晚上过来。昨天她从下午13:00开始，一直在店里待到大概16:40左右吧，她说晚上有事要去涩谷，就直接离开了。不过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昨天她的伯伯遇害，估计是你们警方当时找她问询去了吧?”
浅井深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16:40，尸体都还没被发现，怎么可能有警方找山本雅子问话?
“也就是说13:00-16:40之间，山本雅子小姐一直待在酒廊里吗?”一旁的浅井潇突然继续发问。
“是的。”
“中间没有出去过吗?”
“应该是没有。就算有，也不会超过五分钟。”
“好的。”浅井潇说着点点头，站起身来，“基本就这几个问题了，感谢您的配合。”

“一直发愣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浅井潇对着一旁正在开车的弟弟调侃道。
“我觉得有点奇怪。”浅井深眉头紧皱。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13:10-14:10之间，横滨那家酒廊离案发现场至少得40分钟的车程，山本雅子没有时间去犯案。”
“可16:40时，我们还没发现尸体，她就早退了，去的恰恰还是涩谷……”
“凭这你就觉得她有问题?为什么不能是偶然?”
浅井深一时无言以对。
“话说，三名作案嫌疑人都有私家车吗?”
“不是。除了死者的大侄子山本宽有一辆越野车，剩下两位都没有。”

“警官先生们，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说着，面前的年轻女子将浅井兄弟领进山本宽的办公室里，“我是山本宽先生的秘书有明美和子，很高兴能为你们效劳……”
浅井深皱着眉头，摆摆手，“客套话就免了吧!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最近丝绸厂的经济状况如何吗?”
“不是很好。我们最近出货的质量比不过一些大工厂，导致经营陷入困难。现在我们生意冷清，急需大量现金来盘活整座工厂。”
“你的老板山本宽有做什么来缓解资金压力吗？”
“他跑了不少融资公司以及银行，但无奈对方都不愿意拿出大笔钱来借给他。也难怪，毕竟我们是一家小工厂，万一倒闭的话，他们借出的钱就打水漂了。”
“明白了。能谈谈山本宽先生昨天的行程吗?”
“他昨天没有出行的计划，因此整天都一直待在工厂里没出去。”
“具体点说说。”
“好的。大概昨天上午9:00左右，山本先生抵达办公室……”
“他一般都是这么晚到的吗?”一旁的浅井潇打断了有明的话。
“不是。我们工厂的上班时间是8:00，山本宽先生一般和员工差不多同时到；但昨天不知道为何，他来得这么迟。”
“打扰了，请继续吧。”浅井潇说着，做出一个手势示意有明接着说下去。
“……然后山本先生就一直在办公室里处理业务和厂里的内务，一直到12:30吃午餐。在厂里的食堂吃完午饭后，山本先生出去散了散步，然后再回来坐在办公室里批文件。直到下午16:15他说和人有约，就提前离开去往涩谷。”
“中午散步的时候，山本宽先生大概在外面待了多久?”
“我想想……大概10分钟左右?没怎么刻意去关注这种事，不过总之应该是没有超过15分钟……”有明说着，摆出一副沉思的姿态。

“你觉得山本宽有可能犯案吗？”
“还是不行啊……”浅井深转动方向盘，同时苦笑着摇头回答道，“虽然看起来与上一位一样可疑，但留给他的时间只有15分钟……从八王子到案发现场少说也有30分钟的车程，他想在15分钟内完成一个来回，简直是天方夜谭。”
“是啊……”浅井潇敷衍着应付一句，扭头看向车窗外，心里在思考着下一位嫌疑人山本根二的不在场证明、究竟是否也如此完美。

待浅井兄弟抵达山本根二就职的IT公司时，已经临近下班时分。
“你好，我是第二研发部的森谷纯，”面前的年轻人说着，扶了扶眼镜，“我和山本根二先生以前是大学室友，现在又隶属同一个公司的同一部门，有关他的问题可以尽管问我。”
“呃好的，森谷先生。请问一下，山本根二先生最近比较缺钱吗?”
“还好吧……”森谷皱皱眉头，“我听说他前段时间因为筹办婚礼的缘故一度手头拮据，而他的新婚夫人还一直给他施加买房的压力；不过由于他上次研究的项目给公司带来巨额利润，上级前几天突然破格提拔他当第二研发部主任，还奖励了他数百万日元，所以现在应该没有金钱方面的烦扰吧……”
“是这样啊……”浅井深说道，“那请问他昨天一整天都在公司，没有出去过吗?”
“当然不是啊。我们平时上班时间是7:30-11:30，12:00-17:00这样两段时间，中间留有30分钟的空闲时间让大家吃午餐。虽然我们有自己的食堂，但山本的午餐向来都不是在公司解决的，所以他昨天的那30分钟人肯定不在公司。”
浅井深感觉自己突然打了个激灵:30分钟!从这里到国立代代木竞技场最少只需要10分钟车程，从时间上看完全来得及!
“太好了!”浅井深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兴奋，“能请问一下，山本先生平常都在哪里吃午饭呢?”
“就是挨着公司的那家寿司店，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毕竟我不常去。”森谷说着，耸耸肩。

“你激动个啥劲啊?人家不在场的时间和死亡时间根本对不上号好不好?”浅井潇看着旁边斗志满满的弟弟，不由得吐槽道。
“哎呀，老哥啊。你不想想，他可以通过用空调改变现场温度来改变对死者死亡时间的预判啊!”浅井深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自信。
“你还是先去旁边寿司店确认一下吧……”浅井潇说着，白了弟弟一眼，“你推理成立的前提是，他当时确实没去寿司店吃午饭。”

“怎么会这样呢?没道理啊!”浅井深打开门，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上，“寿司店的老板能证实，昨天中午山本根二确实在他店里吃了午饭，从11:35一直呆到11:50。”
“哎呀，这样一来不就没有作案时间了吗?”浅井潇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幸灾乐祸，“亏你刚才辛辛苦苦做出一堆推论，结果到最后海得全盘推倒啊!”
“老哥你少来，你不也还没看破凶手的不在场证明么?”
“通常这种情况下，应该重新寻找嫌疑人了吧?”浅井潇揉揉脖子，“虽然动机是个重要因素，但三个人都没有犯案的机会吧?除非有隔空杀人的办法，不然他们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浅井深一时无语，只是默默启动了车子。虽然三个人各有他们的可疑之处，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不在场证明确实均堪称完美。
“所以这半天到底是白忙活。”浅井深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因为不认同领导的“另有凶手论”才出来复核一遍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没想到最终还不是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也不能说白忙活吧。至少我们也算彻底洗白了三名嫌疑人。”浅井潇说着，点燃一支烟，“看开点吧!你想想吧，你本来也没对破解不在场证明抱有太大信心。要不是山本根二明明身为公司员工，却非得出去外面吃午饭，你也不会对破解不在场证明如此斗志满满……吧……”
浅井潇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语速突然慢了下来。
“老哥?”
“阿深，掉头。”
“啥?”
“快掉头，带我去一趟案发现场!”

下
死者的卧室看起来有点邋遢，还有一个明显的大袋子放在角落。浅井潇心生好奇走过去检查，却发现里面全部是死者没洗的衣裤袜。
“我靠，什么嘛，平常衣服都不洗的吗？”浅井潇出声抱怨道。
“山本宸一平时都是独居，你不能指望他一个老人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得非常干净。听说他平常换洗的衣装被单，都是每个星期五请人来一起收走送到洗衣店去洗的。”
浅井潇抬头看了看一旁的日历，今天是星期五。
“话说阿深，你们确实没有从凶器上提取到任何有效指纹是吗?”
“是的，鉴识课的报告里是这么说的。应该是被凶手刻意擦掉了，或者凶手行凶时一开始就戴着手套。”
“光凭指纹无法判断么？”浅井潇喃喃自语道，目光落在了旁边床头柜上崭新的一沓万元大钞上。
“床头柜上的钞票……有一百万日元吧？”浅井潇试探性地问向弟弟。
“刚好一百万日元整。我们调查过死者的账户，这些钱是前天晚上死者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说来也怪，他钱包里明明还有好几万元，我们也没调查出他会有什么大花销，不知道为何现在却突然要取出这么多钱来。”
“是不是三名嫌疑人中的哪位向他要钱，然后他取来打算给他的侄子或者侄女?”
“不，他从来不溺爱自己的侄子侄女，不然三人也就不会有杀人动机了。说实话，虽然山本宸一的好女色且花心导致了他的终身未娶，但在其余方面，他都可以算是一名正人君子!
“也罢也罢，这一百万日元和案子也没什么关系，我们也就别白费心思纠结于此吧!”
不对，关系可大着呢!浅井潇想着，嘴角扬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线。

“804?”德川指指眼前的门牌号，问向身后的福村。
“对，就是这里。”福村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麻烦学长了……”
“什么话?正好手头的案子早上刚结束，我也闲着，不如过来帮你破解破解谜案。”德川说着，猫腰钻过眼前的封锁线，“门没锁吧?”
“没，直接开门吧。”福村也钻过警戒线，将手向门把伸去。

“是你?”屋内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大叫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浅井潇满脸讶异地看向德川。
“我的学弟福本恰巧是负责本案的一名刑警。”德川说着，指指身旁的福本，“他对本案非常疑惑不解，我就过来帮他个忙。”
“我也差不多吧。话说，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啊。这也太离奇了吧。怎么可能会有人能预知他人的死亡而提前报案?”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应该破解犯人的不在场证明吗?”
浅井潇与德川秀吉两脸懵逼。
“你们还在思考不在场证明啊!”福本笑道，“虽然我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利用直升机往返不就好了吗?”
“你在想什么呢?直升机飞行是需要提前登记好航线的。我早就向交通课确认过，当天没有任何一条航线涉及涩谷。”浅井深皱皱眉头，“倒是你说的什么预知死亡，指的是上次的报案吧?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报假案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怎么可能?我早就查过那个报案的号码，是一个用假证件注册来的手机号。你见过谁报假案还特意注册一个新号码的，这不是多此一举么?”福村也立马反驳道。
“停，你们俩别争了。我隐隐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不如我们交换一下情报吧?”浅井潇提议道。

“什么嘛，”浅井潇笑道，“凶手是谁、又是如何‘隔空杀人’的，已经一目了然了啊!”
“真巧，第一次‘预知未来’的报案是怎么回事，我也已经完全破解了!”听罢，德川也颇有自信地宣布道。
（谜题部分到此结束）
挑战读者
至此，所有线索均已归位。亲爱的读者们啊，你们的双手已经搭在真相的绳结上，何不尝试去解开它呢？
在此，我要挑战全体读者，“隔空杀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预知”到本次事件的报案电话又是怎么回事?三名嫌疑人各自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期待你们的解答。
潇潇雨歇
问:1.杀害山本宸一的凶手及作案手法（45分）
2.“预知”杀人的真相（40分）
3.合理分析三名嫌疑人在案件中扮演的角色（15分）
注:必须写出题目里提供的线索以及推理过程，否则只有答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