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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结束,酒子还沉浸在假期的余韵里,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顿时傻眼——上次巧遇之后的相谈甚欢还历历在目,这人,怎么就没了呢?
北方A大有个女学生死了。
如果不是这个女生身份特殊,这事也只会像在大海里投进一颗石子般,水纹转眼即逝。
五月一日下午七点左右S市警局接到报警电话。对方说有一个小姑娘在滨江码头落水了。报案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
“真可惜啊……”老人边惋惜边回忆着,“昨天下午我和往常一样在码头下方钓鱼,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穿裙子的小姑娘站在码头上,我也没多想。收拾好要回去时我不经意瞟了一眼上方码头,刚好看见风吹起那姑娘的头发。我一眨眼,只听到‘扑通’一声小姑娘就落水了……”
老人被吓得厉害,做完口供后就奔家里去,连当天钓的满满一桶鲶鱼都不要了。
滨江码头随着S市运业重心转移被弃用好几年了,谁能想到它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进入众人的视线。
滨江码头分为上下,现在只有中间岸边会有个别钓鱼的人,比起以前繁华的时候,上面那个码头作乘客航船通行,下面是集装箱港口,颇显萧瑟。
报警半个小时后警方赶到现场,打捞一小时终于在集装箱港口附近找到尸体。
死者死于溺水,死亡时间在七点到八点之间,法医在她胃里发现大量安眠药成分。同时,警方她的落水地点发现了一个安眠药的空瓶,上面只有死者的指纹。
死者是A大大二古典文学专业的一名女学生。绘理,成绩优异,是个跳级的天才少女,仅仅十五岁已经就读于S市的顶尖学府A大大二年级。
酒井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根据现场和目击证人的口供基本可以还原绘理落水的过程:出于某种原因想要轻生的少女服下大量安眠药站在码头,药效发作时跌入水中。
酒井打算调查出自杀的原因再结案。
死者的人际关系调查显示,绘理的朋友圈子很小,几乎只和同班好友九月、男朋友嘉兴、男朋友的妹妹嘉佳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也许明天去见了他们就知道答案了吧?酒井默默想着。
“等下你就乖乖在一旁听着。”
车上,酒井头疼地看了一眼非要跟着自己出去的女孩子,想起她之前说的话:“我前不久还和绘理聊过天,我才不相信那个单纯可爱、敢爱敢恨的小姑娘会自杀呢!哥哥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调查嘛。”然后他这个死妹控当然同意了。
酒子故作乖巧,“好好好,知道啦。”
“你好,请坐吧。”
酒井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嘉兴,他脸色不太好呢。
“你知道绘理的事了吧?今天我来主要想了解一些事情。”
酒子正襟危坐做笔记。
“嗯……警官你们问吧,我会配合的,毕竟我和绘理男女朋友一场。”
“绘理家里有很多你送的礼物,你们感情很好吧?”
嘉兴摸了下鼻子。“嗯。你们检查了绘理的遗物啊?”
“最近绘理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者说,有没有发生什么让她反应过激的事情?”
空气安静了大概半分钟,他声音沙哑,“都怪我提分手刺激了她!如果我昨天甚至更早些时候找绘理谈谈,就不会这样了……”说着,嘉兴双手捂住脸。
男生这样的状态让人感叹,酒井缓了缓又问了一些其它信息。
嘉佳不在家,于是嘉兴让酒井两人先转转等她回来。
“哥哥你看,这是我想买的那款单反!”两人走到了嘉兴的侧卧书房,“原来他也爱折腾这些呀?你看,这款摄像机,新型录音笔……”
“这说明人家喜欢记录生活呗。”酒井实在受不了酒子星星眼的模样,“好了好了,我好像听见嘉佳回来了,咱们出去吧。”
果然,两人刚走到客厅就看见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和嘉兴说着什么。
“你看你,爱豆三天两头换就算了,头发也三两天染,就不能老老实实么?”嘉兴明显拔高了声量。
“我喜欢染红色嘛!”女孩子眼睛朝右边看,瞟见了帅气的酒井。
“绘理是我的好姐妹。我是因为哥哥才认识她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好朋友。哥哥经常在我面前夸绘理比我聪明漂亮,谁想到他有一天会和这样优秀的绘理分手呢?
“哥哥半个月前就提了分手,他一直不敢见绘理,也不出门,昨天下午让他陪我逛街他也没去。”
“绘理啊,家世好相貌好。大一开学嘉兴学长就开始追她,她都爱搭不理。”九月眼神飘渺,陷入回忆。
“他们关系转变是在绘理上个生日。嘉兴学长张扬、喜欢炫耀,提前为绘理举办了一场大型生日会,还送了她一条昂贵的项链。当时宴会大家玩的很嗨,都没人注意学长带绘理离开了。再之后那两人已经是一副如胶似漆的小情侣了。绘理一提起嘉兴便娇羞不已,和之前判若两人呢,当时我还打趣她。”
“那你也认为绘理会自杀么?”酒子趁着哥哥离开的空当问。
“啊?”九月眼神闪烁,“会的吧……毕竟绘理刚尝到感情的甜头就被提分手……”
“可我听说你和绘理本来在竞选一个出国留学名额吧?如果绘理出了意外……”
“你不要胡说!”九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对了!昨天我一直和家人在一起。”
“我和绘理关系很好。怎么会害一个连银行卡都愿意交给我保管的人?”
“酒子?”从卫生间出来的酒井感觉气氛不对,手揣进裤兜里。
车上。
酒井掏出刚刚在洗手池发现的黑色碎屑物——乍一看像塑料,仔细观察下是PCB板的可能性较大。
酒子才发现放假时绘理将之前提过的一本古典文学名著寄过来了。她心情复杂地翻开书,看见一行清秀的字体:如果我的未来没有你,那我希望你也不要有未来,那,于我于你,来日不可期。
问题:请解释绘理死亡的真相。
ps.抛砖引玉,轻喷。
解答:
绘理所葬墓地旁的咖啡店里。
“喂,我在绘理的遗物里找到一张SD卡,好像和你有关呢。”
“什么?!难怪我怎么也没找到……”嘉兴身体一震,“那、那你知道……”
嘉佳听到“SD卡”几个字时明显受到惊吓。
酒子看着两人的反应只觉得恶心,她面容冰寒,“哼!你可真是个畜生,居然做出这种事——绘理不是自杀,而是被你谋杀,不,准确的说是你在嘉佳的协助下害死了她!”
“呵,你在瞎说些什么?钓鱼老人明明亲眼看见绘理落水,法医验尸也证明了她是自己吃了安眠药后在码头溺水而死的,怎么和谋杀扯上了关系?”目前他也不确定对方已经知道了多少,只能先镇定下来,套套话看情况。
“没错,老人的证词和法医的鉴定没有问题。”酒子眼前似乎再现了那个小姑娘临死前的场景,“可是他们俩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法医那份鉴定属于绘理,而目击者的证词却不是……
“先说说老人吧。他从始至终没看见落水者的脸,只看到穿裙子、披头发的小姑娘站在码头。七十多岁的老人视力本来就不一定好,再加上钓鱼处和落水处有一段距离,而且北方夏天七点快天黑了,随便找一个身形和绘理差不多的女孩子扮成那样去演这出戏,老人之后看见绘理捞起来的尸体和生前照片也会认作同一个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你们利用了老人和他每天来此钓鱼、没有旁人的固定条件。
“而就在老人见证着上方码头有人落水的同时,老人钓鱼处下方的集装箱港口也进行着相似的一幕。唯一的差别便是在集装箱港口落水的是真正的绘理。她那时已经被喂了大量安眠药、在上方那人落水同时被你丢到了滨江。当然,老人朝落水处走去查看,此时离集装箱港口更加远,难免听不见那边的动静;再加上集装箱港口本身废弃的大型机械也起到了挡住视线的作用,于是计划异常顺利。至于那个安眠药空瓶,绘理都在你们手里了,有的是办法沾上她的指纹。
“同样落水,一个小姑娘潜水游走了,一个小姑娘溺死在了水里。而在上方码头上演落水一幕的,便是你嘉佳!第一次去你家时我就注意到你身材娇小,几乎和绘理差不多。而当时你只不过染了个头发,嘉兴的态度却很奇怪,当然你撒谎说喜欢染红色更让人感到奇怪。至于怎么看出来你说假话嘛,当然是我哥发现你眼睛向右上角看了。不过我现在想来,你们俩的表现并不奇怪——一个是因为心虚而想掩饰自己头发和绘理的差不多,一个是怕突然改变的发色反而会引起注意。”
嘉佳坐在咖啡桌旁,明明是夏天,她却脸色发白,冰凉的手紧紧捧住咖啡杯,试图从咖啡的余温里抓住一丝温度。
坐在旁边的嘉兴却是出乎意料地哈哈大笑起来,“可笑!这些只能算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根本拿不出丝毫证据来支撑它们。”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酒子从容不迫,“不过这还要感谢那个老爷爷呢。老爷爷在滨江码头岸边钓了满满一桶鲶鱼,而鲶鱼主要生活在流速缓慢的水域,此外当天下午滨江码头没有风浪、涨水等自然因素影响流速,说明那一带的水流一直流速缓慢。如果绘理是在上方码头落水,那落水半个小时后尸体在那样的缓慢水流速度下绝不可能漂到下方集装箱附近。哦,对了,为了防止绘理生还的可能,你们是在她药效发作时扔进水里的,所以也排除了她自己挣扎着游出那么远的距离这种可能。
“如果你认为这个证据也不成立的话,去滨江码头现场试验便知道了。”
“果然……还是被拆穿了呢。”嘉兴听着酒子的推论,心中复杂又佩服。
“你能说一下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酒子凛冽的气势慢慢消退,脸上浮现出惋惜的神情。
“你提分手对绘理的打击应该蛮大的,她把一些心里话写在了一本书上,那本书阴差阳错下被寄给了我。”
“‘如果我的未来没有你,那我希望你也不要有未来,那,于我于你,来日不可期。’第一句应该说的是你提出分手吧,第二句,”酒子眼神复杂,“我一开始就知道绘理是个敢爱敢恨的小姑娘,所以相信她绝不会因为分手而自杀,要说她因为分手闹得不可开交我倒是相信,于是这第二句话便是她觉得既然得不到你,不如毁了你的企图,当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会给她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呢?”
“的确,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我做错了。”嘉兴长叹一声,“其实一开始追绘理是看见她很特别,后来则是征服欲在作怪。一直到我给她办的生日会之前,她都没有对我表示好感。借着生日会那次,我灌了她几杯酒便趁着大家不注意把她带回了家,我们发生了关系。不少人以为是那次生日会和那条项链打动了绘理,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出身不比我差的绘理绝不可能因为这点东西就真心喜欢我了。
绘理年龄又小,单纯可爱,发生关系后我好言好语哄她,百般宠溺,她才对我敞开心扉。不过坏也坏在绘理年龄小,当时本来是她十四岁生日,可是我是提前给她庆祝,于是我们发生关系的时候她还未满十四周岁。那次你们看到我书房那些电子设备了吧,我一向爱捣鼓那些、加上喜欢刺激和炫耀,那次xxoo的经过还被我录下来了……我提分手的时候,绘理突然告诉我,她拿了当初录像那台设备的SD卡。我一方面不耐烦她不肯答应分手,一方面害怕她去告我,于是设计了这次事件,不过最大的意外就是我在她家里怎么也找不到那张SD卡。第一次你们去我家,你们说到检查了遗物时我心里有些紧张,摸了摸鼻子。”
“你当然找不到了,因为绘理把SD卡交给了九月保管。九月看了SD卡的内容,当她得知绘理出事的时候就大概猜到了点什么。不过人心难测——绘理连银行卡、重要秘密都能交给九月,而她作为绘理的好朋友却为了一个出国名额而不想因为好友的死添麻烦。她告诉我绘理是自杀的可能性较大,而且还销毁了SD卡,还好我哥去洗手间的时候留意到残渣……”
两人说着,嘉佳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绘理对不起……你会威胁到我哥哥前途,可能让他坐牢,我也经常因为比不过你而被哥哥嫌弃,所以哥哥和我商量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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